陸辭秋輕扯了扯燕千絕的袖子,“不要太兇嘛,其實有所期待也沒錯,說明他足夠上進,也說明我之前所傳授的本事他們都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
”然後又看向北天道,“起來吧北天,今日我過來也的确是要給你們一個好東西。
但這個東西不是專門給神射營的,而是作用于全軍,隻不過可以讓你們先學學,然後再由你們去教給更多的人使用。
”
燕千絕也有點好奇了,但他剛說完北天,這時候自己就也不太好問是什麼東西,隻能無奈地帶着陸辭秋先進了大營,一路跟将士們打着招呼,一路往神射營的練箭場走去。
京郊大營的将士如今對陸辭秋那是服服貼貼的,人人皆知将軍未來的媳婦是個有大本事的姑娘,再加上有裴家的光環在身,如今他們已經很習慣陸辭秋在軍中行走了,甚至有大膽一些的将士還對她說:“王妃您得常來呀!
咱們都願意時常能看到您。
”
有人踢了他一腳:“周副将都說了,要叫縣主。
”
那人“嘿嘿”一笑,“縣主哪有王妃叫着親切!
叫縣主顯得生分,叫王妃那就是自己人。
”
其他人便也跟着點頭,“對對,叫王妃才像是咱們自己人,咱們是一家的!
”
陸辭秋無奈,隻好說:“你們喜歡叫什麼都好。
”
燕千絕卻非常滿意這些兄弟們表述的想法,小聲吩咐修染讓夥頭師傅晚上給做頓好的。
結果修染說這個時辰早就用過晚膳了,他便說:“那晚上就烤羊。
”
大營裡一片歡呼,然後就聽到有人說:“正好今兒白天羅家大老爺送了好多羊過來,咱們今晚能好好地吃一頓了!
”
燕千絕聽得皺眉,“羅家人送羊過來了?
”
副将周安這時已經跑了過來,正好聽到這句問話,于是趕緊道:“對對,晌午那會兒送過來的,還都是活羊,說是給将士們解饞。
末将數過了,足足三百隻!
羅家人真是太舍得了!
”
他到現在都忍不住感慨,足足三百隻羊啊!
雖然平時大營裡吃得也不錯,但也沒說一下子就弄三百隻活羊來養着,随時吃新鮮的。
朝廷沒有這筆預算,也不會由着将士們如此胡吃海喝。
何況這還是在京郊,望京城又不打仗,吃得太好會惹人閑話的。
所以那些羊他沒敢直接就給吃了,暫時養在山根底下,吃了一下午的草,都快把那一片的草給吃秃了。
這會兒正好燕千絕來了,他可算有了主心骨,于是就問:“将軍,那些羊咱們能收嗎?
能吃嗎?
末将把它們暫時栓在山腳下了,想等您給個話再做處置。
”
燕千絕問陸辭秋:“你知道羅家為何給大營送羊嗎?
”
陸辭秋搖搖頭,“不知道,他們也沒跟我說過,要不派個人回我家去問問?
”
周安把話接了過來:“不用問了,那位羅大老爺留了話,說是代替王妃……不是,代替縣主您送過來的。
他說您跟咱們将軍被皇上正式賜了婚,那就算是這大營裡的女主子了。
他是女主子的舅舅,平時在外地也就罷了,此番既然來到了京城,做為娘家人,如果不給營裡送點東西他心裡過意不去。
還說羅家一向是很重禮數的人家,所以這個環節絕不能少。
”
他說完就看向陸辭秋,眼神裡有乞求,陸辭秋知道,他是想讓她幫着說說情,将那三百隻羊給留下。
誰不喜歡吃香的呢!
别說這群氣血方剛的年輕人了,就是她這樣的小姑娘都願意吃肉。
于是陸辭秋說:“我大舅舅說得沒錯,娘家人既然來到了京城,是該有所表示。
”
周安很高興,“将軍您看,縣主都這樣說,那些羊咱們就……”
“留着吧!
”燕千絕也不想在這種事情上過于别扭,何況今日談妥了生意,他還要帶着人跟那羅家大老爺學習造大船,若是連這點小事都駁了人家的面子,日後該如何開口說船的事?
于是他告訴周安,“不要一下子全都吃了,把羊圈起來養着,每日割草去喂,養肥了你們就能多吃幾口,養瘦了也是你們自己的損失,明白嗎?
”
周安樂呵呵地去喂羊了。
陸辭秋已經跟着北天去看神射營的将士們練箭了。
這會兒天黑,雖然八月十四的月亮已經又圓又亮,但是沒有紅外線的瞄準鏡依然不太好用。
所以将士們這會兒沒有練習用瞄準鏡去射箭,而是将射程保持在視線範圍之内,短距離使用追蹤箭法。
這種箭法懷北人也會,當初三十名死士伏擊陸辭秋,就使出了這種箭法,且還将這種箭法應用到了被改造過的連弩上,這才把陸辭秋給追得無處可避。
但其實那次伏擊對于她來說也不完全算是壞事,至少讓她探了懷北高手的底,知道了他們所掌握的技術達到了什麼程度。
沒錯,這對于她來說就是技術,不算是什麼高深的武功。
古武她會,但并不算精,有許多精髓的東西她都不懂。
但是像箭法這種東西,她是專門學過的。
其實也不是她主觀意願上想學,而是總有一些大人物在得到她的治療之後,想要給予一些特殊的回報,于是她就開始跟着大人物們學習他們所精通的技能。
槍法自然不用提了,百發百中,但箭法也是其中之一。
上次在大營裡,她教給神射營的箭法其實并不多,連她前世所學十分之一都不到。
但因為那些皆是後世之學,是二十二世紀的人們充分總結前人經驗,再經過提煉和演變得來的法子,自然比古時人們一點點摸索着要精湛得多也巧妙得多。
所以僅僅是一點點技巧,在這些将士心裡都已經驚為天人,覺得自己是學到了不得了的大本事,為此沒日沒夜地練習,連做夢都是在練箭。
這是北天告訴她的。
陸辭秋也被将士們的氣勢所感染,一時間覺得在宮裡吃得也不少,是得消化消化。
于是轉身就往大營外頭跑。
燕千絕不解,下意識地就想跟,同時也問:“你幹什麼去?
”
陸辭秋卻沖着他擺擺手:“上次你給我的弓,我放在宮車上了,我去取來,你不用跟着我!
”
燕千絕:“……”你……到底什麼時候帶弓上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