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她爹的那些個“歪理邪說”,莫蓉冰是不信那個邪,江小柳倒是覺得他說得有道理。
于是暗裡決定自己要多鍛煉鍛煉,阿秋之前不是也說過麼,多鍛煉更容易保持身材。
她好不容易瘦下來的,可不能再胖回去了。
莫顧之勸完女兒,又去跟燕千絕禀報沈家莊子的事情,他說:“人都已經押送回衙門了,明日開堂審問。
右相府那頭也派人去說明了情況,莊子的田契如今都在衙門裡押着呢。
就是右相大人不承認這個事情,咬定這裡頭一定有誤會,可能還要審一陣子。
”
燕千絕斜了他一眼,“一陣子是多久?
這麼簡單的案子,你跟本王說要審一陣子?
”
修染也笑嘻嘻地道:“莫大人,這件事情隻有兩種結果,一種是那個女子說的是真的,一種是那個女子說的是假的。
您隻要把這件事情弄清楚了,剩下的事就好辦了。
如果是真的,莊裡那些惡霸該關的關該砍的砍,千萬别手軟。
如果是假的,那就審那個女子,問她為何誣陷莊頭。
不過不管莊子裡其他姑娘是個什麼處境,那名告狀的女子受欺負,卻是我和殿下親眼所見的,這個總歸是跑不了的。
所以這案子挺好審的,不必拖太久。
至于右相大人那頭,呵呵,隻要莊子記在他名下,單沖着殿下親眼看着的那一幕,就夠他喝一壺的了。
”
莫顧之連連點頭,“小哥兒說得對,這是一樁很清晰明了的案子,三日,最多三日就能結案。
到時,莊子一定記在王妃名下,莊子裡受害者及其家人的賠償,也定然該由沈家全出。
”
燕千絕“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一雙眼睛隻管追着陸辭秋走。
莫顧之覺得自己不能再給十一殿下找麻煩了,人家現在一心想着媳婦兒,他再多話就是作死。
于是他也不在這兒站着了,轉身去管自己的女兒,跟丫鬟夏山二人連拉帶拽的,最後沒辦法隻能背着走的,總算是把人給弄到馬車裡了。
江小柳也在兩個丫鬟的攙扶下上了莫家的馬車,要問為何是兩個丫鬟,嗯,除了江家丫鬟如眉之外,還有霜華也跟着一起扶來着。
而霜華之所以在這裡,是因為她家小姐實在是不需要人侍候,人家走得比她可快多了。
她上山下山的折騰,這會兒腿肚子也哆嗦,她家小姐卻健步如飛,這不,十一殿下都在後頭追呢!
待衆人終于上了車,車隊就開始往望京城的方向返。
莫顧之因為騎術不好,所以也坐了馬車,這會兒正聽着他女兒在那念叨:“爹,你說我們這麼晚回去,娘不會罵我們吧?
每次我出門她可是都給我規定了時辰必須回家的,而且也說過,天黑不可以在外逗留,必須趕在天黑之前回家。
我剛剛聽修染小哥說現在都戌時半了,等到了望京城,再到家裡,不得過子時啊!
娘會不會打死我們倆?
”
莫顧之也在琢磨這件事,因為不保準,所以沒答他閨女這個話。
莫蓉冰就問江小柳:“你呢?
你怕不怕你家裡人說你?
”
江小柳搖頭,“我有什麼可怕的,我是跟着我表哥和表姐……不是,我是跟着我表姐和表姐夫出來的,回去也是他們送我回去,家裡人為何要說我?
”
莫蓉冰又問她爹:“十一殿下能把我們也送回府嗎?
”
她爹不确定:“按路程,怕是不太能。
”
“那完蛋了,我們兩個人回家要跪搓衣闆了。
”
莫顧之踹了她一腳,又看了江小柳一眼,有些不好意思。
這孩子,當着外人的面,怎麼總揭家裡的短呢?
跪搓衣闆這種事怎麼好往外說,真是……真是不怕壞了你娘親賢良淑德的美名。
宣王府的宮車裡,陸辭秋卻沒覺得多累,她正跟燕千絕做最後一輪的統計工作,空間裡的紙和筆已經被她調取出來,這會兒正一項一項地把重要的事情落實在筆頭上。
燕千絕面無表情地看着她在那張“紙”上寫寫畫畫,心裡卻翻了天。
這就是這姑娘口中的“造紙術”嗎?
她手裡握着的,那種東西叫做“筆”?
陸辭秋沒有理會他,隻管自己一邊想一邊記,同時口中還念念叨叨地:“先是要準備建材,木料、磚。
水泥我有,之前診所裝修剩下的,好像鋼筋也有幾十根,多倒騰幾次就行了。
就是這個房子的蓋法得再翻翻書,可别蓋到一半蓋塌了。
”
燕千絕回過神來,“你說什麼呢?
”
“嗯?
”她意識到自己失言,趕緊道,“沒說什麼,就是我們醫學界的一些術語,你聽不明白很正常。
”
“陸辭秋你現在是在說醫學的事情?
”
“我……呵呵,行行業業都是相通的嘛!
相通的。
”
這死丫頭越來越能撒謊了!
燕千絕磨了磨牙,但最後還是決定不跟她一般計較,有些事情看破不說破,可能對兩個人都好。
但關于她手裡的紙筆……他想了想還是道:“其實這樣的東西我曾見過。
雖與你用的這種還是不太一樣,但大體上是相通的。
”
“你見過?
這麼白、切割這麼整齊的紙?
還有圓珠筆,你也見過?
”她先是一愣,随即“哦”了一聲,“你布在懷北的探子從懷北太子那裡得到的吧?
”
燕千絕點點頭,“沒錯,就是那懷北太子使用的。
據說隻他一人會使用那種東西,而且還不是經常拿出來。
我們的探子冒着巨大的風險将東西偷了出來,之後立即返回南嶽,一天都沒有再在懷北逗留。
為了盜取那份東西,他成了一枚廢子,但是得來的東西對于南嶽來說,卻是震撼巨大,直到你拿出這些東西之前,本王都沒有想明白那種筆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
陸辭秋愣了愣,然後在筆帽上按動兩下,“就這樣,按出來,然後在紙上寫,寫完了再按回去,很簡單。
或者你得到的筆不是按的,是有蓋子的,那就拔出來,寫完再蓋回去。
”
燕千絕道:“這個機關我是明白的,也嘗試過用那支筆寫字。
一開始很不習慣,因為回來的探子說,我的握筆方法不對。
他向我演示了那懷北太子的握筆方法,我覺得很奇怪。
後來按着那樣的法子去嘗試,好不容易琢磨出門道來,那東西卻……壞了。
”
“壞了?
”陸辭秋不解,“你對一隻筆做了什麼?
它怎麼會壞掉?
”
燕千絕說:“我什麼都沒做,但它就是寫着寫着就寫不出字了。
”
陸辭秋懂了,“沒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