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辭秋靠着空間換物,着實勝了幾個回合。
但也僅僅是幾個回合而已。
對方被這種詭異的氣氛吓着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好幾個人都被陸辭秋抽了鞭子。
陸辭秋手也是挺黑的,幾鞭子甩到對方身上,鞭鞭都見了血。
甚至有兩人躲得慢了點,直接被抽開了肉。
可是很快對方就反應過來了,不再糾結于陸辭秋手裡的彎刀是怎麼變成了鞭子的,畢竟他們連彎刀是怎麼出現的都想不明白。
他們隻記得自己要殺人,殺了這個陸二小姐,從今往後他們的主子就什麼都不用擔心了。
于是陣法又結了起來,包圍圈也再次形成。
當陸辭秋第二次被八人團團圍住時,她無奈地歎了一聲。
确實是技不如人,真的沒有辦法。
本來她還想再拼一拼,試試憑她一人之力到底能跟對方抗衡到什麼程度。
可惜,出了十個回合,她就已經十分吃力,非但不能攻擊,甚至連防守都做不到。
她能做的隻剩下躲避,這場打鬥發展到現在,已經成為了對方單方面的屠殺。
在這群黑衣人面前,陸辭秋就像是一隻待宰的小羊,對方甚至帶了些戲耍之意,将她溜得不停地在這院子裡轉圈。
可惜無論怎麼轉,都轉不開對方的包圍。
她是死是活,皆在對方一念之間。
陸蕭元放心了,那本來就遠遠躲着的常喜再一次挪動腳步,直接繞到了後院,匆匆溜走。
他是個聰明人,他知道什麼場面自己能看,什麼場面自己不能看。
二小姐就要被老爺殺死了,這種事他最好躲得遠遠的,否則老爺一定會讓他處理屍體。
他是老爺的随從,處理屍體這種事他以前也不是沒做過。
可是處理别人的屍體,跟處理二小姐的屍體能一樣嗎?
從前老爺打死個小厮或是丫鬟的,那死了也就死了,沒有人會追究。
可二小姐那能一樣嗎?
他要是抛了二小姐的屍,将來有一天十一殿下查到頭上,還不得把他給大卸八塊啊!
甚至都有可能把他祖墳也給刨了啊!
所以他得跑,最好跑得遠遠的,一整天都不要回來。
他甯願死,也不願跟這事兒沾上邊兒。
老爺想瘋就讓他自己瘋去,他可不能跟着瘋。
常喜跑了,陸蕭元還站在院子裡哈哈大笑。
他甚至已經在幻想這座左相府裡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了陸辭秋,他的日子過得該有多麼逍遙自在,随心所欲。
他完全忘記了陸辭秋背後還有一個燕千絕,陸辭秋就快要死掉的喜悅已經沖昏了他的頭腦,什麼後果不後果的,已經不在他考慮範圍之内了。
他隻記得一個真理:陸辭秋活,他死!
陸辭秋死,他就能活!
他想活,他可太想活了!
“殺了她!
給本相殺了她!
快!
殺了她!
”
砰!
突然一聲響,陸蕭元打了個哆嗦,正想去看這聲音是從哪裡發出來的,砰!
又響了一聲。
他意識到不對勁,再看眼前,原本處于絕對優勢的他這一方,也不怎麼的突然就倒下了兩個人。
一個心口出現個血窟窿,一個眉心出現個血窟窿。
觸目驚心,兩個人也死得透透的。
陸蕭元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緊接着,就聽那“砰砰”聲連串地響起,他的人一個接着一個倒地身亡,連留個遺言的時間都沒有,就那麼沒了。
無一例外,所有人要害之處都有一個血窟窿。
終于,響聲停了,人死光了,陸辭秋自半空落地,吹了吹手裡握着的一樣東西,然後轉過身來,笑眯眯地看向陸蕭元,“父親想要殺我?
”
打鬥多時,她全身上下一丁點傷都沒有。
之前雖被八位高手逼得絲毫沒有還手之力,但她身形靈巧,躲避得極好,八個人結陣擊殺,都沒能傷着她分毫。
陸蕭元震驚之餘心裡也再一次覺得這個女兒怪異莫名。
就算裴卿以前偷偷教過她武功,可也不至于教成這般。
這樣的武功可不是偷偷學就能學成的,那得沒日沒夜的練,可從前的陸辭秋哪有時間?
難道是去北地那四年有了奇遇?
該死的,她在北地究竟有多少奇遇?
他後退了半步,心裡很慌。
殺人不成反被人把刀架到了脖子上,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陸辭秋也不指望他回答,隻是背過手去,意念一動,将手槍收回空間,然後才道:“父親看到了吧!
即使是他們使出全力圍攻,也難奈我何,你說你整天的想要殺我,哪來的自信?
”
陸蕭元的身體控制不住地顫抖,他也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自信可以殺了這個女兒,可是就在剛剛,他明明覺得勝利就在眼前了,明明他的人隻要再出手一次,陸辭秋就可以被砍成兩段。
可惜,終是沒成。
他的臉色變得異常難看,陸辭秋卻往前走了幾步,輕輕挑起一邊的唇角,心情大好。
陸蕭元再往後退,腳絆了一下,險些摔倒。
陸辭秋看着他,忍不住搖了搖頭,“昨日你打傷我回春堂的人,我的手下殺了兩個。
今日你将我圍困于此,我出于自保,反殺了八個。
但是我覺得還不夠。
主謀還在,我心頭之氣就難消。
”
陸蕭元握了握拳,後悔到了極點。
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實在是低估了這個女兒,也實在是高估了那十名暗衛的本事。
眼下人全死了,陸辭秋的意思是……還讓他死?
他一邊想着這些一邊搖頭,“陸辭秋,你想得美。
有些事情你有算計,我自然也有。
你最好保着本相不死,否則有些事情會随着本相的死,立即揭開真相,公之于衆。
到時候這陸家有一個算一個,都要去給我陪葬,包括你,也包括你那個弟弟。
陸辭秋,你若真聰明,咱們就應該合作,把那件事情給瞞得死死的,半點風聲都不能走漏。
隻有那樣,才能保全家平安。
否則就是滿盤皆輸,滿門抄斬,那對你有什麼好處?
”
陸辭秋輕哼一聲,“是沒什麼好處,但我也不至于為了全家人都活,就放任你一直逍遙法外。
何況若說自保,我覺得我還是可以的,甚至我想保下軒兒,也沒什麼問題。
”
“那其他人呢?
”陸蕭元問她,“你在意的那些家人,你二叔二嬸,你的四妹妹呢?
你就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