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二人沒有住在診所空間,而是在中州城内找了家客棧落腳。
客棧夥計很熱情,見二人遠道而來,特地給上了不少當地的小菜。
陸辭秋給了打賞,樂得那小夥計又去給二人添了一壺好茶。
陸辭秋就借機問道:“我見城裡十分熱鬧,不知道可是什麼重要的節日?
”
那夥計就說:“不是什麼節日,之所以這樣熱鬧,是因為今天是太子殿下的生辰日。
”
白沭一愣,“太子生辰?
太子不是在京城麼?
為何中州要這般慶祝?
”
夥計聽了就笑,“一聽二位就不是在這一帶生活的,從天舞城那邊來的吧?
聽口音就知道。
您二位有所不知,進入中州城之後就相當于進入了咱們懷北的腹心之地,不但口音變化大,就連生活習慣也跟邊境那邊有很大的不同。
這其中最不同的地方就在于我們這些腹心城池啊,全部都向京城看齊,所有的慶祝之類的,都會跟着京城一起。
太子殿下的生辰日可是咱們懷北國的大日子,邊關可以不過,但腹地城池是一定要過的。
太子殿下為懷北付出了這麼多,給我們的生活帶來了這麼多好的改變,他在咱們百姓心裡就是神!
神的生辰就是神誕之日,那自然是要舉國歡慶的。
”
夥計說起太子殿下時,一臉的驕傲自然流露,一點都不帶摻假的。
陸辭秋有一種那懷北太子給國民都洗了腦的感覺,當然也不是真正的洗腦,隻是這個時代的人們遇上後世的手段,自然而然的就會心生崇拜,如同見到了神明一般。
陸辭秋亦表達了對太子殿下的敬仰,并且跟那夥計說:“多年前我去過一次七裡燈城,有幸遠遠看到過太子殿下一眼,那一眼真是叫人終生難忘。
”
小夥計看了看她,幹笑了兩聲說:“可惜了,姑娘别嫌我說話不好聽,實在是您這樣貌有些普通,入不得宮中貴人的眼。
要不然今年大選,您還真可以進宮去碰碰運氣呢!
咱們懷北國所有的姑娘都夢想能嫁給太子殿下,哪怕隻是做側妃、做妾,都是好的。
唉,說起來也真叫人生氣,好好的一個太子妃的位置,偏偏叫南嶽人給占了,真是想想都叫人心裡不舒服。
”
陸辭秋趕緊順着他的話往下唠:“可不是麼!
我聽說那位嫁過來的南嶽姑娘啊,在南嶽國一點都不得寵,好像家裡都落敗了。
也不知道這樣的人哪來的福氣嫁給我們的太子殿下,真叫人心裡不平衡。
我們太子殿下配得上天底下最好的姑娘,豈是她能染指的。
”
“這話說得對!
”夥計很高興,“就是這個理!
太子殿下配得上這天底下最好的姑娘,那個南嶽來的遲早要被廢黜。
太子殿下将來是要繼承皇位的,我們懷北國怎麼可能要一位南嶽人做皇後,那豈不是太便宜南嶽了。
哼,那種國家就是陰溝裡的老鼠,死了最好。
”
白沭的眼睛眯了起來,陸辭秋在桌子下面踹了他一腳,然後跟夥計道:“想來那位太子妃也是坐不到皇後位置的,将來太子殿下繼承大統,一定會再立皇後,咱們懷北姑娘都有機會。
但是小哥你說得對,我這長相肯定是不行了,但我長得再醜,也比太子妃好看。
”
“對!
那是一定的!
”夥計立即道,“咱們懷北的姑娘再如何,也比南嶽那個強。
不過二位,你們此番是要在中州停腳,還是要去京城呀?
如果要去京城的話,那可是有大熱鬧的。
”
陸辭秋眨眨眼,“大熱鬧是指什麼熱鬧?
是殿下的生辰有慶賀活動嗎?
”
“何止是慶賀,有大好事呢!
”小夥計越說越高興,“聽說那位左相大人了嗎?
就是南嶽國的那位左相大人。
那可是大好人啊!
他幫着咱們懷北拿到了北地裴家的布防圖,助我們破了金黎城。
雖然并沒有最終把金黎城拿下,但至少當初也把金黎城給屠了一半。
要不是後來南嶽國的那位十一殿下到了,現在金黎城就是我們懷北的了。
但是不管怎麼說,那位左相大人都是功不可沒的。
我們太子殿下感念左相大人相助之恩,決定要認下那位大人為義父,正好趁着生辰之日就把這個事給辦了。
您說這是不是大熱鬧?
”
陸辭秋佯裝高興,“那可真是好事呀!
要不怎麼說我們太子殿下是神明呢!
知恩圖報,能認下敵國丞相為義父,可見胸襟與肚量。
”
夥計點頭,“正是這個理。
現如今那位左相大人也離開南嶽了,人到了七裡燈城,依然官拜丞相,這也是太子殿下安排的。
咱們懷北有希望了,今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
夥計走了,剩下陸辭秋和白沭二人面面相觑。
白沭說:“你爹是真能混啊!
沒想到都到了這般田地,他居然還能到懷北來當丞相。
懷北國的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一個背叛過國家的人,他們居然還敢用,就不怕再背叛懷北一次麼?
懷北人的腦子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
陸辭秋也覺得懷北人的腦回路不太正常,但更不正常的應該是那懷北太子。
“按說經過望京城那場戰亂,陸蕭元對于懷北來說已經沒有什麼用處了。
非但沒有用,反而還會成為累贅。
因為他活着的消息一旦傳到南嶽去,南嶽就又多了一個必須要消滅懷北的理由。
懷北人用他當丞相,圖什麼呢?
懷北太子認他為義父,又圖什麼呢?
”
事情又繞到了最初的那個疑點上:陸蕭元為什麼要幫着懷北人偷布防圖?
到哪都是丞相,為什麼要舍了南嶽已經大權在握的地位,又到懷北去拼個運氣?
萬一懷北人卸磨殺驢,他不是全完了嗎?
而且南嶽這邊還搭上了全家人的性命,他到底圖什麼?
這是一個未解之謎,除非陸蕭元願意說,否則外人是沒可能知道的。
她在白沭房間裡用了晚膳,二人趁着街上還在熱鬧着,又在街上走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