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軒沒想到這麼晚了,父皇将自己叫過來就是為了對他說這樣絕情的話,他頓時臉色難看了起來。
看着龍榻上醜陋不堪的父皇,冷笑了出來。
“父皇是在說笑呢吧?
”
“宮中出現了巫蠱之術,而端王又是在南疆長大,他的生母也是扶風部落的人。
”
“兒臣也派人查了,就在他的端王府裡查出來那些東西,罪證俱全,怎麼就不能關了他?
”
趙軒淡淡笑了出來“先皇曾經說過,在我大周的皇宮裡,絕對不允許出現這種害人害己的巫蠱之術。
”
“端王心術不正,府裡頭藏了這些東西,想要謀害父皇,兒臣這樣做也是為了父皇您啊!
”
乾元帝登時愣怔在那裡,他不是因為趙塵牽扯進什麼巫蠱之術而驚訝莫名,而是因為眼前這個曾經很聽話的兒子。
他雖然癱在了龍榻上,病痛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可是他的腦子沒有壞掉。
他算是真真切切意識到這個兒子變了,變得不再那麼聽話,甚至連他這個還沒有完全退位的皇帝也不怕了。
“不,一定是你栽贓陷害他!
”
“他不會殺朕的!
朕要你放了他,馬上将他從宗人府裡放出來!
馬上!
”
趙塵定定站在那裡卻是一動也不動,隻是看着他冷笑。
一股巨大的寒意從乾元帝的脊梁骨攀緣而上,一直冷到了他的心底。
乾元帝死死盯着站在龍榻不遠處的太子,登時恐慌了起來。
他氣得渾身發抖,抓起了手邊的藥罐子朝着趙塵砸了過去,卻不想自己的手臂根本沒有絲毫的力氣。
巴掌大小的藥罐被他丢了出去,卻是軟綿綿地落下,滾到了趙軒的腳下。
趙軒唇角滲出一抹陰冷,擡起腳将父皇砸過來的藥罐子踩住,挑着眉冷冷笑道“父皇如今病入膏肓,還是省着點兒力氣吧,也沒有幾天好活了。
”
“什麼?
”乾元帝沒想到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兒居然會從這個兒子的嘴巴裡說出來。
他點着趙軒的鼻子哆嗦着“你反了不成?
朕才是大周的皇帝!
沒有朕你什麼都不是!
”
“朕讓你放人!
朕要廢了你!
”
趙軒此時看向自己父皇的模樣,當真是覺得可笑,像一條蠕動的無用又惡心的蟲子。
他淡淡笑道“父皇還是好好歇着吧!
”
“來人!
來人呐!
!
”
“王德連!
滾進來!
”
“快去宣禮部的趙誠來!
朕要拟旨!
朕要廢了這個逆子!
朕要廢了他……”
空曠的養心殿裡隻剩下了乾元帝一陣緊似一陣的哀嚎,讓養心殿裡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陰森了起來。
王公公瑟縮着跪在了養心殿的門口,一朝天子一朝臣,新的時代已經來臨了,他隻是一個閹人,哪裡能改變這些?
趙軒緩緩朝着乾元帝走了過來,眼底的嘲諷很真切的看在了乾元帝的眼眸中。
乾元帝此時的狂呼亂叫已經将他最後的力氣也耗得一幹二淨,他不禁擡起頭看向了面前緩步走來的兒子,心底一陣陣地抽搐。
他是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眼前的兒子也終于壯大變強,在他的面前投下了巨大的陰影,他驚恐地看着趙軒。
“你……你這個逆子!
你要幹什麼?
”
乾元帝真真切切從趙軒的眼底看到了一陣陣的殺意,他從來沒有這般的恐慌過。
趙軒嗤得一聲笑了出來“父皇,你是不是以為我會殺了你?
”
乾元帝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嘴唇哆嗦得厲害,像是含着滾油一般。
趙軒笑道“本來這件事情想等幾天再和父皇說,沒想到父皇要廢了兒臣,兒臣就不得不早早說道說道了。
”
“父皇如今這個樣子,當真是令人作嘔,眼見着不能成為一個人了。
”
“既然這樣,父皇也不能再繼續做大周的皇帝,這大周的萬裡江山還是兒臣替父皇好好管着吧。
”
“你……你……”乾元帝說不出話來。
趙軒輕輕拍了拍手,門外的一個内侍忙捧着一封诏書疾步走了進來,跪在了趙軒的面前。
趙軒接過了诏書,示意那人退下。
随後拿着诏書展開,放在了乾元帝的面前。
诏書上最一開始很清楚地寫着兩個字兒——禅讓!
看到這兩個字兒後,乾元帝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禅讓這兩個字眼兒。
看來趙軒已經等不到他駕崩了,竟是連禅位的诏書都替他寫好了。
乾元帝這才發現,如今整個朝堂從上到下幾乎全部都是趙軒的人,這個皇帝他也是坐定了。
趙軒擡起手抓住了乾元帝的手腕,乾元帝拼命地想要掙開,根本掙不脫。
“你大逆不道!
你難不成要弑君弑父嗎?
”
“不,”趙軒笑了笑,“您畢竟是我的父皇,我還不至于殺自己的父親,不過您要是不聽話,那我可不一定心情還能像現在這麼好了?
您說呢?
”
乾元帝哆嗦了一下。
他一輩子求長生,不想現在變成了這樣一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