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律欽想起來過往的種種,臉上的表情都帶着幾分猙獰。
大概愛到了極緻,才恨到了極緻。
他臉上已經是陰雲密布,看着陸嬰道“你很清楚她都幹了些什麼?
”
“而你也是她的一條好狗!
”
陸嬰身子哆嗦了一下,眼底滲出一絲絲的絕望。
斛律欽唇角滲出一絲冷冽“她嫁到柔然的第一天,就想要逃走。
”
“被本王抓了回來,本來我們要大婚後行房,你猜本王發現了什麼?
”
“她竟是肚子裡懷了種,已經是兩個多月了。
”
陸嬰的臉色更是白了幾分,眼底帶着幾分哀求看着斛律欽道“是,是公主殿下對不住王爺。
”
“那個時候殿下已經與别人有了肌膚之親,可殿下不想想這件事情王爺也有錯嗎?
”
“當初如果不是王爺将公主殿下騙到了京郊,将她逃走的消息告訴了太妃娘娘,還将公主殿下的心上人刺傷,她焉能那麼恨你?
”
“你可知道公主殿下為何要逃走,那是因為公主早已經懷了身孕,她不逃走還能怎麼辦?
”
斛律長風眼角狠狠抽了抽,冷冷看着陸嬰道“果真是公主殿下的好姐妹,你替她受了那麼多的苦楚,竟然還替她辯護?
”
他緩緩俯身冷冷凝視着斛律欽“她有了身孕,本王不能與她歡好,一怒之下将她最好的姐妹拉進帳中,就讓她在外頭跪着瞧着。
”
“不,不要說了,你不要說了!
”陸嬰尖叫了起來,頓時失控,擡起手一巴掌掴在了斛律欽的臉上。
這一巴掌打得很重,斛律欽的臉微微側向了一邊。
陸嬰眼睛都變得赤紅了起來,過往的不堪讓她恨不得殺了眼前這個人。
斛律欽冷冷笑道“不過雲昌公主是真的将你當成她的好姐妹。
”
“為了救你,竟是連肚子裡的孩子也不顧了,刺傷了自己,本王才放過了你。
”
“可你竟然敢幫着她逃走,你早就知道那個護衛沒有被我殺死,還裝聾扮啞混進了柔然地界兒。
”
陸嬰動了動唇,眼底掠過一抹快意。
“是,他沒有死,他為了公主什麼苦都能吃得下。
他割掉了自己的舌頭,混進了你的府邸裡做了一個花匠。
”
斛律長風臉色更是暗沉了下來,他也當真是犯賤。
雖然那個女人早就懷了别人的種,可他還是對她不死心。
他幾乎将她寵上了天,想到她不适應大漠的環境,還招募了很多大周的花匠到他的王府裡。
不過招募到他王府裡的花匠隻有一條規矩,必須是啞巴,他不想自己的王妃和大周的人有任何的聯系。
哪裡想到那個護衛居然割掉自己的舌頭混了進來,這份兒魄力倒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就這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最愛的人和别的男人在花園裡時時私會,而他卻被蒙在鼓裡。
他冷冷看着陸嬰道“她和那個男人私會的事情怕是你牽的線吧?
”
“是,”陸嬰大大方方承認,斛律欽都已經追到了這裡來,她還有什麼好說的。
斛律欽咬着牙“她喝了假死藥,也是你幹的。
”
“是,”陸嬰冷冷笑道。
斛律欽看着她,手狠狠攥成了拳“我親手将她葬了,你卻以姐妹情深為她守靈為借口,将她從墓葬裡挖了出來。
”
“你偷偷将那個護衛也放出了王府,派了人送他們離開柔然。
”
“不必再重複,都是我幹的,你不也發現了嗎?
何必再重複問?
”
一切都已經挑明,她現在反倒是淡然了。
随後陸嬰嗤的一聲冷笑了出來看着斛律欽道“況且你那一腳踹去了我全部的希望和人生,我與你來說已經兩清了。
”
斛律欽臉上猙獰的表情終于緩和了幾分,甚至臉上有一絲後悔一晃而過,讓人以為看花了眼。
陸嬰幫着雲昌公主假死,後來還放走了那個花匠。
這一切被斛律欽知道後,他狠狠踹了一腳陸嬰,不想将陸嬰懷着的孩子踹掉了。
斛律欽是個練家子,那一腳帶着萬般的怒意,踹下去自然不留幾分情面。
陸嬰不光孩子沒了,身子也損了,以後再也不能生育。
那孩子還是上一次斛律欽為了報複雲昌公主對他的不忠,故意将陸嬰納進了自己的賬中,就是為了折磨他愛而不得的女人。
陸嬰冷冷看着斛律欽道“我們之間的賬,王爺該算清了吧?
”
“如今我也嫁做人婦,王爺還是少送信給我,咱們兩個都要點兒子臉吧。
”
陸嬰過去的痛楚被一層層翻了起來,早已經疼得再說不出半個字兒來。
她轉身朝着船艙外面走去。
她和斛律欽之間的這些個秘密,也隻有他們幾幾個人知道。
斛律欽後來發了善心,肯放她回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