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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着戎裝 第100章 她被壓在了下面

  陸雲洲眸色一暗。

  盯着少女在黑暗中的那張臉,雖然燈光微弱,看不太清。

  但他還是看到了她臉上沾着的污漬,還有打濕了她頭發的雨水。

  沈朝惜并未察覺到男人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擡眸。

  就看到陸雲洲漆黑的瞳眸,蹲在她身側,臉色陰郁看着她。

  “誰讓你下來的?

  陸雲洲聲音很低,從喉嚨裡溢出來的嘶啞顫聲,他看着淋了雨渾身狼狽的小姑娘。

  不僅愛胡亂,還跟着他下到這個礦井深處底下,她到底知不知道,這個裡面有多危險?

  如果發生任何意外,他該怎麼辦?

  暴雨持續,山體不穩定,這個礦井内随時都可能面臨塌陷!

  那一刻,沈朝惜眉頭微蹙。

  “……”嗷。

  糟糕。

  差點忘了陸雲洲在這。

  她剛才隻想着找人,然後順着礦井内的作業痕迹,找到這裡。

  但是她沒有想到,陸雲洲會對她起疑心。

  想了想,她面色緩和了一些,對着他說:“我,想幫你。

  說想幫他。

  這個解釋,準沒錯的吧?

  但是沒有人看到,剛才那在黑暗中她的清冷一面,轉瞬褪去。

  消失不見。

  陸雲洲眉頭皺着,他緊抿着薄唇,臉色在黑暗中更顯得陰沉。

  那雙漆黑的眼睛盯着她看,眼底蘊着一抹幽深複雜的情緒,好似在打量她。

  但是眼下這種情況,顧不上許多。

  就算他有想說的話,也隻能等他們先出去。

  “隊長,甬道太低,用不了擔架。

  他們擡不了這名受傷的工人。

  隻能用背的。

  “你來背他!

  說着,陸雲洲叫來陸十五,然後攙扶着這名被困的男人。

  因為被埋在底下太久。

  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腿骨折了。

  聽到朝惜的話,還有旁邊的兩名士兵幫着挪動他的一條腿的時候。

  他才覺得渾身冰冷,周身疼痛,他的腿像是失去了知覺一樣。

  但是在移動他那一瞬,頓覺一陣劇痛,猛地襲來。

  “啊!
……”

  他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叫聲凄慘,而他看着來救他的人,哭訴着。

  “我的腿,是不是廢了,我以後還能工作嗎。

  “你要擔心的不是這個。

  陸雲洲冷聲對他說。

  眼下都什麼情況了。

  還在擔心他的腿,以後能不能做事。

  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出去。

  否則一旦山體塌陷下來,他們就都完了。

  陸雲洲轉過頭:“快來接人。

  說着,立刻來了其他兩名士兵,等把他的腿用木塊固定好後,背着他出去。

  這些士兵都是學過簡單包紮的,所以基本的骨折,怎麼處理傷,固定之類的,都會一些。

  陸十五跟其他兩個人,把受傷的工人背起來,然後另外幾個人在後面攙扶着,一起往外走。

  其實這個工人受了傷,腿骨折了。

  行動不便,對于他們來說,是很麻煩的一件事。

  這也就意味着,他們需要背着他出去,還得爬上繩索,這個礦井内的數十米的井梯,才能通往礦洞外面。

  麻煩,但必須也要救人。

  “都注意些,别碰到他的腿……”

  等到把人背上以後,前面的幾個士兵攙扶着往甬道中走。

  而黑漆漆的礦井内,水滴聲清晰。

  陸雲洲回頭,看了眼在原地的小姑娘。

  他喉嚨收緊,眼底閃過一抹幽深複雜,落在她的身上。

  “怎麼了?

  小姑娘停在原地。

  而陸雲洲在處理完那名受傷工人的事以後,轉過身,就看到她,待在那。

  一直沒有動。

  沈朝惜蹙了下眉,她就是突然有些,頭暈。

  可能是之前受傷留下來的後遺症,她遇到雨天,天氣冷。

  心髒就疼。

  還有,她不能待在地底下密閉的空間内太久,會渾身難受,不舒服。

  感覺頭暈。

  惡心。

  這是她七歲那年,被那群恐怖分子關在地窖裡的時候,造成的。

  她用了很多年,脫敏,克服,一直都是強忍着。

  但這個礦井下面,實在太深,其實沈朝惜沒有注意到他們究竟下來了有多深,離上面能出去的礦井口,有多遠。

  現在就是覺得頭暈。

  她努力平複了一下心情,擡眸。

  身穿着筆挺軍裝的男人,蹲在她的面前,打量着她,也在顧慮她的身體情況。

  自從上次在沈家蕭蕭告訴了他,沈朝惜被人綁架,受過傷。

  他就一直知道她身體不太好。

  所以他故意最後走,在等着她。

  “沒事……”

  那些,沈朝惜當然沒有說。

  首先,她跟陸雲洲并不熟。

  她從來都不喜歡把自己脆弱的一面,展現出來給人看。

  她也不喜歡把自己的軟肋,告訴其他人。

  後背,永遠都不能交出去的。

  小時候她天真愚蠢,交出去一次。

  就後悔終生。

  雖然她沒有說,但是陸雲洲能看出來她身體狀況不太對。

  擰着眉,從頭到尾視線都定格在了她的身上。

  他帶着她一起往外走。

  甬道外面,陸十五已經背着人上去了。

  現在進來這麼長一段時間,也不知道外面具體是個什麼情況。

  天色已經黑了。

  但這個礦井内,深處,始終都是黑漆漆的一片。

  周圍,隻有陰森森的氛圍。

  還有水滴聲,沿着泥牆,掉下來。

  滴答的一聲。

  又一聲。

  陸雲洲帶着她往外走。

  甬道很長。

  他怕小姑娘跟丢,一直懸着一顆心。

  因為這底下甬道複雜,通往各處,他們深入進來後。

  原路返回,也得需要經過地形訓練的人,才能找到最開始進來的路。

  否則的話,就會迷失在這片礦井之中。

  還是很深的地底下。

  逐漸,水滴聲,速度,越來越頻繁,而這礦井深處,積水很深,起碼在十分鐘之内往上升了數十厘米。

  陸雲洲眸色一暗,眼看着不對勁,他瞥向搖晃的礦井内吊着的燈,一閃一閃的。

  而往往意外,都是一瞬間來襲的。

  沈朝惜跟在他身邊,忽然看到上面泥土掉落,她眸色一變。

  “小心!

  在井梯解體,砸下來的那一瞬,她直接将身前的陸雲洲給推開了。

  陸雲洲回頭,眸色一沉,沖上去想保護她。

  但是來不及了。

  猛地一片黑暗籠罩下來。

  突然襲來的,是坍塌的井梯,比之前那一次更嚴重的。

  所有框架瞬間解體。

  砸在了少女的身上。

  山體二次塌陷。

  礦井被埋。

  她被壓在了下面……

  男人瞳眸一縮。

  #

  他倆是同時看見異常情況的。

  隻是說沈朝惜看到了解體的井梯,所以不顧自己推開了他。

  但其實,都被埋了。

  都被埋……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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