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着戎裝 第298章 朝朝在睡覺
但是在深夜,書房裡的男人隻是在認真處理着手上的工作,軍區的文件,展開翻閱着。
骨節分明的手指,似在撚着紙頁,聲音很輕,發出紙頁翻動的細微碎響。
陳遇站在書房裡,看着自家首長在處理明天會議,需要他們公布的有關于盛鳴初犯罪的信息。
但是他發現自家首長的反應,是不是有點太安靜了,即使要辦公,需要書房清淨,但是這動靜,他連自己咽口水的聲音都能聽到。
“首長,什麼安靜啊?
”
聽到陳最讓他安靜,少年還有些反應不過來,擰着眉頭,看向正在處理工作的男人。
就看到男人低着頭,神情專注,修長的手指,依舊摁在軍區的機密文檔前。
他看着手裡的文件,在聽到兩個人的對話後,沒有擡頭,隻是語氣平淡的低聲:“朝朝在睡覺。
”
“朝朝?
什麼朝朝。
”陳遇臉色一變,似忽然反應過來了什麼。
“聞首長?
”他眼神驚訝,似還在想自家首長怎麼變化這麼大,以前那都是高效辦公,雖然也喜歡安靜,但不至于是這樣的。
這會兒,陳遇才領會到了什麼叫做有家室的人,像他們首長以前,在第十三軍區那是冷面閻王。
面對手底下的特種隊中的人,還是對待每一個人軍區的士兵,都是高強度要求的。
什麼時候有過這樣溫柔的一面?
陳最這才收回了視線,聞首長住在禦清園,且因為他來的次數多,還看到過一次,也知道自家首長是怎麼照顧聞首長的。
所以他剛才才會提醒陳遇,讓他别那麼驚訝,小聲些,安靜一些。
“……”陳遇噤聲了。
難怪他們首長連看文件,都好像不需要出氣似的。
他下意識地,咽了咽自己的口水,還能聽到骨骼傳導的聲音,在書房這樣極其安靜的氛圍裡,他有些局促。
而且陸雲洲确實是因為擔心她,才會将軍區的事情帶回來做,他不放心朝朝一個人在家。
有了昨晚盛鳴初的例子,他現在很緊張,怕她出事。
如果是在以前,陸雲洲要是手裡的軍區工作沒有處理完,他是不會回到禦清園來的。
他在軍區出了名的嚴格,對手底下的部隊嚴厲,同時對自己也是一樣的,他會直接在軍區通宵忙工作。
眼下,盛鳴初的事情牽扯的東西,太複雜了。
陳最看着自己首長,沉聲詢問:“首長,那我們移交給第七區的A國代表,要怎麼處置?
”
“等第七區出審訊結果。
”
陸雲洲低冷的聲音,他考慮的事情比較多,也是因為盛鳴初的事情,事關重大。
“盛鳴初這些年,手上經手的生意買賣,跟A國那邊有着緊密的聯系,也許不止。
”
“這些軍方調查的機密檔案都顯示,盛鳴初跟A國那邊,跟東洲都有着不淺的聯系。
”
所以,這件事才大到需要軍方出面,“而如果他想要在Y國把這樣的黑暗生意場上的買賣拿捏在自己手裡,同時與國際上的人有生意往來,雙方都能有利益獲取,那麼在Y國軍方高層裡面,就不可能沒有罩着他的人!
”
“首長,您的意思是?
”
“繼續查,隻要他以前做過的事,就不可能沒有蛛絲馬迹露出來。
”無論他怎麼隐瞞,藏得再好。
這世界上,隻要他做過的事,總會留下痕迹。
陸雲洲直接攤開了手掌,他修長的手指交疊,似眼底蘊着幽深的冷光,他在軍區,就要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是,首長。
”陳最低聲領命道。
半夜三點的時候,書房裡的燈光熄滅了。
陳最他們帶着機密檔案離開了禦清園,而陸雲洲上樓的時候,沈朝惜已經睡下了。
他看着關着的房門,氣氛靜谧,他高大黑暗的身影,站在沈朝惜的卧室門口停了一會兒,然後很謹慎的擡步往前,似要推開隔壁房間的門。
最近的事情實在太多,他忙得比較晚,加上朝朝的身體不好,他怕吵她睡覺。
但就在這時,沈朝惜房間的門打開了,那一瞬間,裡面的光亮映照出來,照亮了男人在外面那張俊美的臉,似眉頭一皺,看向了她。
沈朝惜從房間裡出來,腳步頓住,跟陸雲洲的眼神對視上,看他的樣子,難道是忙到了現在?
“是我把你吵醒了?
”
陸雲洲卻誤以為是他動靜大了些。
看到男人擰着眉,似乎有些自責在看着她,沈朝惜眉梢微蹙,想到自己剛才是在房間整理盛聽還有姜沉發來的軍區檔案,還有第七區查到的線索。
她也忙到了現在。
但是想到他會說自己不注意休息,眸色停頓一瞬,沈朝惜找了個理由敷衍過去:“沒有。
”
“我睡的比較早,口渴,發現水杯放在樓下了。
”
陸雲洲老父親般的叮囑她:“沈朝惜,最近要注意安全。
”
沈朝惜:“我知道。
”
陸雲洲低冷的聲音:“還有,昨晚的事,是我抱歉。
”
他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沈朝惜:“嗯?
”
他擰着眉,漆黑的眼眸裡,蘊着深深的自責,愧疚,擔心。
陸雲洲:“是我沒想到,盛鳴初會對我伺機報複。
”
他怕她,怕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會有人傷害她。
而盛鳴初對他的報複,最先傷及的人,會是她。
陸雲洲不怕得罪任何人。
他要做的,是想利用盛鳴初這個人,把藏在軍方高層背後的人找出來。
但他也擔心過,就像昨天晚上盛鳴初的事,他沒想到,盛鳴初第一時間不是跟給他通風報信的軍方的高層取得聯系。
而是在知道他以後,對他起了報複的心思,花錢雇傭了殺手,來對他身邊的人下手。
從他年少入軍校,在軍區部隊曆練的這些年,他什麼時候怕過?
他知道朝朝是軍人。
他也不是怕她應付不了這些,而是覺得當初東洲那件事,是他害得她變成現在這樣。
再來一次,他會承受不了。
“陸首長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嗎?
”
沈朝惜卻看着他,忽然挑眉,低聲笑起來。
“什麼?
”陸雲洲不解。
沈朝惜勾唇:“熊貓之父。
”
陸雲洲擰着眉,喉結一滾,似是呼吸沉了些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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