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你該死了
開始陳娟看到江绾還很高興,她在醫院一直努力想像之前一次一樣複健恢複過來。
但這一次無論陳娟怎麼配合醫院治療,她都沒辦法重新站起來,她的所有希望所有努力都是無用功。
她無時無刻不活在懊悔和怨恨之中!
她恨闫芙蓉!
恨江大衛!
恨江蘭茵!
也恨她自己!
“怎麼了?
”
“發生……發生……什麼事了?
”陳娟擔心起來,她遇到什麼事了?
是不是江蘭茵欺負她了?
是不是乘風他們不聽話去找她麻煩了?
陳娟心急如焚地看着她,急切地追問:“江……蘭茵欺負你了?
”
該死的!
該死的!
陳娟氣息急促,眉骨裡都在絞痛不已,可偏偏身體的沉重禁锢着她,她的無能為力,她的無能狂怒,隻會讓她更加崩潰絕望。
江绾烏黑眼仁裡寒潮密布,“你催眠了江乘風他們?
”
陳娟瞳孔中猛地一縮,發白的嘴唇顫抖起來。
以往引以自傲的能力,卻是将她推入了深淵!
“我……我……對不起你……”陳娟痛苦地看着她,滿目悲痛,滿心酸澀。
江绾垂着眼,眼睫投下濃郁的陰影,“你知道江蘭茵做了什麼嗎?
”
陳娟瞪大了眼睛,心中有種不好的直覺。
江绾:“你們家剩下的三十萬被她偷走拍電影了。
”
不管陳娟心裡是如何酸澀輾轉,苦痛扭曲,她仍然說道:“你……别管。
”
說完發覺這話有些其他的歧義,急得她又道:“他們……老爺子管……你不管!
”
她知道江绾不想管他們,也知道他們一家子現在是累贅,是拖油瓶。
也是因此陳娟不準江乘風把江绾的身世說出去。
除非江绾自己承認,不然誰都不準說她是她的親生女兒。
江绾目光冰冷地看着她,“陳娟,事到如今你後悔嗎?
”
“你以為你算計了闫芙蓉母女,實際上不但你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間,你的兒子女兒都被她們母女玩弄于鼓掌之間。
”
陳娟睜着滿是血絲的眼睛,她怎麼會不後悔……
她悔得恨不得立即死了!
可她死了,她留下的爛攤子還在,她連死都不敢死,死都不能瞑目!
江绾說道:“你想不想知道當初我為什麼忽然改變了對你們的态度?
忽然變得像個瘋子?
”
不論是江绾臉上寒冰似的冷笑,還是她眼裡驚人的寒意,都在提醒接下來的話對陳娟來說怕是一種煎熬。
可陳娟現在每時每刻每一秒都活在懊悔和痛苦之中,她想象不到還有什麼能比她現在還要悲痛欲絕。
最重要的……
她想多看看江绾,多跟她說說話,多聽她說說話。
“我……想知道。
”陳娟貪婪地看着江绾,一點都舍不得移動。
江绾眉目昳麗,脖頸如白玉般修長,就算早前是在鄉下長大的醜小鴨,待她長大,她依然長成了白天鵝。
是的,在陳娟眼裡,曾經她看不上的‘缺點’如今都成了她無盡歡喜的優點,無一不讓她喜歡。
這是她的女兒啊……
這點讓陳娟又喜又痛,又悲傷又絕望。
江绾眉眼之中蓄積了涼淡之色,“因為我重生了。
”
似是說了一件沒什麼大不了的事。
陳娟毫無防備,初聽以為她在開玩笑,觸及她平靜到冷酷的無情目光,心跳漏跳了一拍!
江绾仿佛不在乎她相信不相信,傾身在她眼前,如惡魔一樣在她耳邊低語:“你想知道上一輩子發生了什麼嗎?
”
陳娟不相信,人怎麼可能會重生?
即便有下輩子,那也是重新投胎,重新做人。
可一種難以言喻的驚懼恐慌正在她的心底擴散着……
江绾嘲諷地看着她,“上輩子我沒有這麼幸運,我絕食七天成功嫁給了秦墨為,江蘭茵嫁給了傅青陽。
”
“江蘭茵背靠傅家,秦墨為靠着江蘭茵……”
“我的親生父母不在乎我,看不起我,視我為恥,恨不得我去死,好讓江蘭茵身上沒有一點黑點……”
“闫芙蓉施舍我一點虛僞的母愛,控制我替代江蘭茵被那對父子吸血糾纏……”
“江蘭茵前世影視歌三栖明星,名氣非常大,她自己也很享受在聚光燈下當個名人,所以她不願生孩子。
她不生孩子,也看不慣我生孩子,暗示秦家人不想看到我生孩子。
在秦家人眼裡江蘭茵是秦墨為的真愛,因為我的存在,因為我的恩将仇報,算計了秦墨為,才阻擋了他們兩個有情人在一起。
我的兩個孩子先後在秦家人的不小心之中流掉了……”
陳娟喉嚨中痛苦絕望的嗚咽聲越來越大,沙啞又蒼涼。
江绾目光平靜,對陳娟如此的痛苦仿佛看不見一般,隻問她,“還要聽嗎?
”
陳娟雙眼因痛苦和眼淚混濁一片,一字一字地艱難道:“我……想……聽……完。
”
江绾也成全她,“前世你們從來沒有帶我去過本家,我也從來沒有見過老爺子,連江家二房每個人都有的玉珠……我也沒有。
”
曾經那顆玉珠……她做夢都想要,因為他們每個人都有。
“你告訴我,玉珠是江蘭茵的玉珠,我不配拿。
”
“你告訴我,江家永遠是江蘭茵的家,我不配和江蘭茵相提并論,我不配和她比。
”
“你給她買的一條新裙子破了,她說是我弄的,你就覺得是我幹的,讓我跪三個小時給她道歉。
”
“我不願意替她嫁到傅家沖喜,想嫁給自己的未婚夫,你罵我沒有教養,不知廉恥!
罵我是下等人!
罵我長得騷人盡可夫勾引男人……”
原以為能平靜對待這一切的江绾也沒有她自認為的這麼平靜,腦海裡冒出什麼記憶片段,她就說什麼,沒有邏輯,颠三倒四。
“最後一次……”江绾清明的目光仿佛帶着能将一切都燃燒殆盡的火焰。
陳娟忍住大腦裡瀕臨崩潰的痛苦,無望又顫栗的等待着,等待着最後的宣判。
“最後一次我懷孕,明明是雙胎,他們收買了大夫,告訴我是單胎。
他們以為我不知道,其實我在我知道他們是故意的時候我就有了防備。
”
“我沒有通過他們,偷偷去了其他醫院,我這才發現我懷的是雙胎。
如果這次保不住孩子,我以後将沒有機會再有孩子了。
”
“我當做不知道是雙胎,找了借口發作要離婚,從秦家搬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