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采這麼做,一來是程小松和她患難與共,彼此都對對方有恩,她想幫他。
二來,也是想讓程小松幫她看着哥哥。
若是有什麼事情,想辦法給她留個記号。
兩人都給對方道了聲保重,然後便分道揚镳了。
程小松身上還穿着囚服,王采建議他丢掉,她包袱裡的那兩件衣服雖說不是男裝,但顔色灰撲撲的,稍微改一改他也可以穿。
可程小松舍不得,那囚服隻是背後有個‘囚’字,反過來穿就看不到了。
這年頭,像他們這樣的窮人家,衣服布料就算破了爛了,也還是可以利用再利用的。
更何況,到時候等他進了深山,那邊氣溫更低,肯定很冷,能有一件衣服是一件。
終于王采給他的那點銀錢,他還需要拿來買吃的。
誰知道,就是這件囚服,在樹屋裡被動物給叼走,埋在了坑裡,最終被顧雲冬他們發現。
這會兒,程小松反倒慶幸沒丢了囚服了。
他和王采分開後,收拾了一番,扮成乞丐後就去尋找大溪村了。
沒想到到了大溪村,别的還沒來問,就聽到一個讓他心神一晃的消息——王光,死了。
王光被人殺了,兇手不知道是誰,至今找不到,而且死狀奇慘。
程小松第一反應就是王采的那個什麼主子做的,但是轉念想想又不對,據說死的不止王光一個,還有一位婦人。
而且若真是王采背後的人做的,那個人既然這麼藏頭露尾的,肯定會希望悄無聲息的把人做掉,不會鬧得滿城皆知。
程小松都難以想象王采知道這件事情後會是什麼反應,恐怕……是要崩潰的吧。
她忍辱負重五年,就是為了将來有機會拿到解藥,和哥哥一起逃離那位主子的魔爪。
可現在,她卻再也等不到這一天了,她甚至,連她哥哥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她哥哥至今不知道她還活着,活得很辛苦,卻又對未來充滿希望,他是她唯一的支柱。
程小松說着說着,不由悲從中來,擡手捂了捂臉。
一旁聽着的鄭泉水更是難受的紅了眼眶。
大堂裡一時之間都靜默了下來,顧雲冬和邵青遠對視了一眼,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悲劇已經釀成,誰也無力回天,他們當初能做的,就是找出兇手繩之于法,以告慰受害者在天之靈。
不過,程小松說的那位王采背後主人,卻讓他們很在意。
這人培養王采,卻是讓她對潛入官宦人家,雖然不知道要找什麼,但很顯然,目的不簡單。
涉及到官員,又是在這西南邊境,兩人第一時間就懷疑到了白之言身上。
白之言的勢力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培養起來了,所以五年前帶走王采,可能性也是很大的。
當然,暗中培養勢力也可能是其他位高權重之人,有些有權有勢的人私下裡養幕僚養殺手都是很正常的,甚至還有可能是他國間諜。
但無論如何,有了這點懷疑,他們都會認真重視,往下查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