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遲歪了歪腦袋,小小的身子微微的直起,還想看得更清楚些。
可惜抱着他的扁元智已經轉了個彎,那個小孩瞬間就不在視線範圍之内了。
遲遲有些茫然,隻好收回目光。
然後就瞥到了之前讨價還價的那家糖人攤子,那攤販這會兒連頭都不敢擡。
方才顧雲冬說的那些話他也是聽到了的,也不知道是害怕還是羞愧,總之遲遲盯着他的頭頂很久都沒能對上他的視線。
遲遲有些遺憾,他還指望着這人能夠看出自己的眼裡的渴望,然後白送他一根糖人呢。
可惜扁元智也沒再給他這個機會,他眼看着顧雲冬腳步匆匆的上了船,忙也加快了步子。
邵青遠剛擡着手把最後一個包袱放進了船艙,打算出去招呼顧雲冬他們上船,就見她抱着個孩子過來了。
他微微的怔了一下,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麼了?
這是?
”
“是蔡越,被人打了,你給他看看,傷的重不重。
”
邵青遠一驚,臉色微變,忙伸手将孩子接了過去。
蔡越還是蜷縮成一團,身子抖了抖,有些不安的樣子。
邵青遠隻是看了一眼,眉頭就擰成了一個結。
他也顧不上細問,将人抱進船艙放在床上,趕緊給他把了把脈。
顧雲冬也順勢将方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隻是随着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邵青遠的臉色也越發的難看起來。
他伸手将蔡越的袖子往上撸了撸,那手臂上的青紫紅腫瞬間闖入衆人的視線裡。
邵青遠神色緊繃,再想去扯開他衣襟看他身上的傷時,蔡越卻驚吓的趕緊抱住自己,忙不疊的往床裡面縮去。
顧雲冬見狀,氣得臉色鐵青,“張家到底怎麼照顧的孩子?
?
”
當初接走孩子的時候說的好好的,結果呢?
要是不願意養,那就不要接,蔡越又不是沒有人照顧,用得着這麼假惺惺的嗎?
要不是他們這次回去決定坐船,可能都不知道蔡越如今這樣凄慘的狀況。
顧雲冬氣得心裡都煩躁了起來,她擡眸看了一眼因為聽到自己大聲說話又瑟縮了一下的蔡越,頓時更加難受了。
邵青遠站起身來,暫時沒勉強去看蔡越身上的傷。
他握住顧雲冬的手,轉頭對扁元智說道,“你和蔡越年紀差不多,以前又是朋友,他現在看起來很怕人,你看看能不能安撫一下他。
”
扁元智正好也是這個打算的,聞言立刻點頭,“我知道,表姐夫。
”
邵青遠又看了蔡越一眼,這才牽着顧雲冬的手往外走。
一直走到了甲闆上,顧雲冬才問道,“他身子怎麼樣了?
”
“傷的不輕,那些孩子雖然力氣不大,但打起來沒個分寸,拳打腳踢的也不管踢到什麼地方。
蔡越身上不止有外傷,内傷也嚴重。
而且新傷舊傷的應該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了,一直都沒治療過,他這身子怕是要調理好長一段日子了。
”
顧雲冬越聽越氣,她揉着額角惡狠狠的說道,“咱們晚一天出發吧,蔡越這情況肯定不能留在張家了。
隻是……你覺得,是我們直接帶走,還是把他送回到京城比較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