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冬剛吃了兩口粥,聞言把碗一推,也顧不上吃了,趕緊去了張掌櫃的屋子。
張掌櫃正在給那孩子把脈,臉上露出輕松的表情來。
顧雲冬腳步不由的放輕,離得近了,才低聲問道,“她怎麼樣了?
”
“已經沒事了,這孩子的求生意志很強,再加上用的都是好藥,算是聽過這一關了。
不過如今接下去還是需要靜養,再不能這樣颠簸勞累了。
”
顧雲冬點頭,“不着急,既然已經來了這裡,就先養好傷再說吧。
”
說話間,她看向臉色依舊蒼白的那個孩子。
十來歲的孩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該懂事的也已經懂事。
不過面前的餘薇甯,卻是被迫懂事起來的。
尤其是家逢巨變,仿佛一夜之間就是個大人了。
她看向顧雲冬的眼神裡,也滿是滄桑的感覺。
顧雲冬坐在她床邊的凳子上,低聲問道,“你怎麼樣了?
”
餘薇甯認認真真的打量了她好久,才聲音嘶啞的問道,“你是,是永嘉郡主?
”
“我是。
”
餘薇甯看了看張掌櫃,又看了看她,問道,“邵大人呢?
”
“他不在,你若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同我說。
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身份,我也可以證明給你看。
”
餘薇甯,“不用了,我見過你的畫像,我知道你,你是永嘉郡主。
”
她說着,抿抿唇,“我能單獨和你談談嗎?
”
顧雲冬不由的看向張掌櫃,後者立刻站起身,伸了伸懶腰,“我出去活動活動一下筋骨,今日天氣還不錯啊。
”
他笑笑的退出了房門外,一時之間,屋子裡便隻剩下她們兩個了。
顧雲冬看她唇色幹燥,拿着勺子給她喂了兩口水。
餘薇甯愣住,不敢置信的看着她,“郡主,你……”堂堂一個郡主,居然親自給她喂水?
顧雲冬笑道,“喝兩口會舒服一點,你要是渴了就和我說,吃的喝的我還是供應的起的。
”
餘薇甯突然覺得眼眶有些濕潤,看着顧雲冬的臉,那股子被她壓制着的委屈猛地湧了上來,眼淚‘唰’的一下,根本控制不住。
她趕緊拿手去擦,手伸到一半卻被抓住了。
顧雲冬不贊同的皺眉,“你現在不能亂動,當心傷口又惡化。
命可就隻有這麼一次,再不好好愛惜,誰也救不回來。
”
她拿了一塊幹淨的帕子給她擦眼淚。
顧雲冬沒有開門見山直接問她關于餘通判滅門的事情,盡管她心裡也很着急,卻也知道此時的餘薇甯非常脆弱。
她年紀小小,卻親眼看着滿門被滅,全家人都死在她面前,她逃出來後還要躲躲藏藏。
明明受着重傷卻仍然要拖着僅有一點精氣神趕到靖平縣,想要将真相告訴他們。
可想而知她心裡和身體的壓力有多重。
不過餘薇甯卻吸吸鼻子,拼命的壓制住自己的情緒,說道,“郡主,我是洛州府餘通判家的女兒,我叫餘薇甯。
”
“我知道。
”顧雲冬點頭。
“我爹,和我全家,都是被白之言派人給殺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