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容歎氣,瞧她父王這個心虛的樣兒,就知道,她未來半年,甚至一年,怕是都有的忙的,能抽空大婚,時間還真是要擠出來。
下了早朝後,南楚王果斷地對蘇容說:“孤去禦書房批閱奏折,你、你帶著人去議事殿議事吧!
”
他說完,就快步溜了,生怕蘇容抓了他批評。
蘇容見親爹溜的飛快,十分無語,她扭頭抓了夜歸雪,“夜大人,走吧,議事殿。
”
夜歸雪扶額,他就知道。
蘇容又點了幾名朝臣,都是今日有本啟奏當務之急的事情,這幾名朝臣見王女第一時間就開始做事,不拖延,心裡十分開心,連連應是,跟著她去了議事殿。
走到半途中,蘇容想起謝遠,問夜歸雪,“我謝伯伯呢?
夜相沒說動他入朝嗎?
”
夜歸雪點頭,“昨兒我父親去見謝先生,提出謝先生若是入朝,朝中再設一相位,謝先生沒同意,說他離朝多年,不喜每日匆匆早起丁卯。
”
蘇容覺得有理,若是她也不想每日早起丁卯。
夜歸雪歎氣,“謝先生大才,不入朝可惜了。
”
“不入朝謝伯伯也能幫我,他來南楚,就是為幫我的。
”蘇容扭頭喊:“鳳淩。
”
“姐。
”鳳淩“嗖”地出現在蘇容面前。
蘇容對他吩咐,“你去請謝伯伯,讓他來議事殿,就說我沒了他不行,他不入朝可以,但得做我的謀士,我有需要的時候,他得來議事殿幫我。
”
“得嘞,我這就去請。
”鳳淩應了一聲,立即去了。
夜歸雪微笑,能請來謝先生幫忙,他覺得他肩膀都輕松了些,沒那麽被壓的沉了。
謝遠的這處府邸,清雅大氣,十分符合謝遠的偏好風格。
他入住府邸後,便與蘇容一般,好好歇了一日,除了夜相拜訪,纏磨勸他入朝消耗了一個多時辰外,其餘時間,他什麽也沒做,很是享受這份清閑。
今日早朝上發生的事情,三道聖旨,在下了早朝後,便傳遍了王都。
謝府自然也得了消息,謝遠靜默了許久,最後歎了口氣,他不知道他與楚榮,到底誰更慘。
若說是他吧?
他與珍敏相識相知相愛,這個過程有一兩年,後來迫於無奈,珍敏接受楚榮,斷了與他的情,後來愛上楚榮,他那時自然也難以接受,難受了足足有一二年,但後來,她假死脫身逃離大魏,唯一能相信的便是他,他為她選了江寧郡,好歹平平靜靜地在江寧郡又陪了她七年。
可以說,他後來看開了,送走了她,此生再無遺憾。
而楚榮呢,他滿打滿算,也就是得了珍敏那三個月,後來便是無盡的孤苦想念放不下,折磨自己,頹廢中度過了十幾年,但他有個血脈相連的女兒,是珍敏給他生的,可是三個月,卻也困住了他一生,哪怕王宮裡南宮家那位為他豁出去背叛家族的王後,都不能軟化他半步。
如今這追封的聖旨,還說什麽共此生之情,續生世之緣,不計死生契闊,天地久安。
他還求下輩子呢。
鳳淩很快就來了謝府,見到謝遠後,複述了蘇容讓他轉達的話。
謝遠放下書卷,無奈,“這才第一日早朝。
”
言外之意,他來這王都,也才歇了一日而已,她忙起來,可謝謝還想著他。
鳳淩在金鑾殿外,旁聽了今日的早朝,也無奈地說:“先生心疼心疼咱們家小主子吧!
王上實在不靠譜,堆積如山的事情等著她。
”
謝遠站起身,歎了口氣,“行吧,走吧!
”
謝遠隨著鳳淩來到議事殿,裡面眾人已商議了半晌,夜相也在,見謝遠來了,夜相連忙迎出來,“哎呀,謝先生來了,可太好了。
”
謝遠對夜相拱手,“夜相。
”
夜相高興不已,想著還是得蘇容請謝遠,不入朝沒關系,能不閑賦肯幫忙就行,“謝先生快請。
”
謝遠頷首,進了議事殿。
蘇容扭頭,看到謝遠,露出笑容,“謝伯伯,朝中的事情太多,周顧去禮部忙我們大婚事宜了,我隻能找您了,您多擔待些,等朝局徹底穩定所有事情都有條不紊後,我一定不打擾您,讓您好生歇個一年半載的。
”
沒有誰比她更清楚,這些年,謝伯伯為了她,沒有什麽閑暇。
謝遠看了她一眼,點頭,“行。
”
於是,有謝遠的加入,議事殿內,如虎添翼,很多問題,他一出聲,都說到點子上,犀利又敏銳。
朝臣們心想,不愧是久負盛名教導出王女的謝遠。
就連夜相都心下感慨,百聞不如一見,被人稱一句大才,不是虛言。
可惜,他不入朝,隻做王女的謀臣,否則,他身上的擔子,也能輕些啊。
晌午,南楚王過來議事殿,找蘇容用午膳,來到後,見眾人圍著她女兒你一言我一語,討論的熱火朝天,大約好多事情都緊急又棘手,她女兒不停地揉眉心,謝遠坐在一旁,也不時蹙眉,他心虛地想掉頭就走。
鳳淩躲在一旁吃糕點喝茶,聽著議事殿內眾人討論,因為太閑,第一時間便發現了南楚王,立即站起身,“王上來了。
”
這話一出,裡面頓時一靜,停止了討論,齊齊向門口看來。
南楚王瞪了鳳淩一眼,走是不能走了,被發現了,隻能硬著頭皮笑呵呵地走進議事殿,“眾位愛卿辛苦了,孤的乖女兒辛苦了,謝兄辛苦辛苦。
”
蘇容沒好氣,“您瞪鳳淩做什麽?
若他不發現您,您來了還想走怎地?
是因為留了這麽一個大爛攤子給我,沒顏面見我嗎?
”
南楚王心虛又慚愧,甩鍋一把手,“哎呀,這要怪夜相,是他說前線吃緊,其餘事情先放著嘛。
”
夜相的臉頓時黑了。
這話的確是他說的沒錯,但那時候也無奈啊,南楚內亂,大魏又洶湧來犯,一切事情當然要以前線為主,若王女保不住,被大魏得逞,這江山就完了,還談何治理?
不止他說了這話,王上自己一天到晚也盯著前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