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本該是新婚甜蜜的,陸爍被迫半夜爬起來,見了張崇光。
陸爍敲門。
張崇光過來開門,跟陸爍相比,他顯得太過于憔悴。
陸爍一手撐着門框,另一手修長指間夾着香煙。
他的眼神深遂無比。
兩個男人對視,互相有些審視的意思。
末了,張崇光輕聲說:“進來吧!
”
陸爍咬着香煙進去,他看着桌上的紅酒,還有煙灰缸裡的煙頭,想來這段日子張崇光過得不怎麼好,這讓他有些舒服。
陸爍給自己倒了半杯紅酒。
他抿了一口:“這麼好的酒,當成自來水喝,是不是太浪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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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崇光跟着坐下來。
陸爍擡眼看他,一會兒輕道:“你跟霍西鬧矛盾,拿我當炮灰,張崇光你幾個意思?
”
張崇光從香煙盒裡抽出一根香煙。
他慢慢地點着,淡笑:“霍西她很在意你?
”
陸爍仍是盯着他,隻是目光不那麼溫和了,帶了些狼性。
他的憤怒,張崇光似乎不怎麼在意。
陸爍來者不善,他知道。
終于,陸爍也不裝了,他沙啞着嗓音問:“張崇光,我花了小半年時間對付司家,眼看着就要摘下果實,你在這檔口插上一腳!
陸熏懷孕了,後面我得當爸爸,沒多少時間跟司家糾纏。
”
張崇光微笑着說恭喜。
随後,他輕歎:“陸爍,我也挺想當爸爸的!
我是說,我跟霍西的孩子!
”
陸爍看着他風輕雲淡的樣子,
那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樣,心頭火起,也不管今天是不是自己的新婚之夜了。
名家設計的家具,被陸爍踢翻在地。
他沖着張崇光輕輕吐出幾個字:“作你媽|的夢!
”
張崇光擡眼,水晶燈下,他的眼裡似乎有一簇小火苗在燃燒。
他直言不諱地說:“不巧,每晚我都做跟霍西生孩子的夢!
”
陸爍忍無可忍,跟他扭打在一起。
“霍西是人!
不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丢的物件!
”
“呵!
你在霍家長大,現在反咬一口!
”
“張崇光,你就是隻白眼狼!
”
……
張崇光也不讓他,狠狠一拳又還回去:“是,我是白眼狼!
霍西不跟我……就一起他麼的毀滅吧!
”
“瘋子!
作夢去吧!
”
他們打得厲害,就像是當年那樣,拳拳到肉誰也不讓誰,把對方往死裡揍!
最後,兩人一起倒下了。
張崇光身體不好,
陸爍今晚玩多了,也有些虛,誰也沒有讨到好。
休息了約莫10分鐘,陸爍搖搖晃晃地爬起來,用力地踢了張崇光幾腳洩憤:“王八蛋!
抱着你的錢過一輩子吧!
”
張崇光發出沙啞的申吟。
陸爍離開,坐到車裡時,他沒有立即發動車子。
而是點了根香煙。
長長地吐出一口煙圈,想着方才的事情……張崇光瘋了!
他回到酒店。
陸熏不放心他,還沒有睡着,門一開立即就從床上起來了:“你回來了!
”
陸爍心裡柔軟,他将外套扔到沙發上,張開手陸熏就撲到他懷裡。
他輕輕摸摸她後頸,很溫柔地說:“這個點了,孩子總得要睡覺的!
”
陸熏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她仔細地檢查,然後小聲問:“你們動手了?
”
陸爍含糊地嗯了一聲。
陸熏拿了醫藥箱過來,按着他坐在沙發上,給他上藥。
陸爍心裡有事兒,但是他對陸熏相當有耐心,看着她低眉順目的樣子他就忍不住把她的腰掐着抱到腿上,一手撩進她的睡裙裡,漫不經心地把玩。
陸熏小聲嚷嚷:“你克制點兒!
”
陸爍就笑,湊過去:“你這麼可愛,我克制不了!
”
陸熏小臉微紅。
她認認真真地給他上藥,然後又被他抱了一回,欺負得小鼻子都紅紅的,大罵他禽獸……
她越是這樣,陸爍越是起性。
……
三天過去。
距離張崇光跟司家簽意向合同,越來越近。
他很耐心地等着霍西。
他知道,霍西不可能對陸爍的事情無動于衷,她的寶貝弟弟現在新婚都顧不上,每天在公司加班,她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三天過去,霍西沒有跟他聯系。
張崇光坐在辦公室裡,面容略有些陰沉。
他的秘書過來,輕道:“張總,司小姐過來了,想見見您!
”
司安然?
張崇光挺淡地說:“讓她進來!
”
片刻,司安然進來。
這不是她第一次見張崇光,但是交集也并不多,張崇光作為霍家養子要給司家注資本來她不太相信,但是眼看着意向合約越來越近,張崇光并沒有要反悔的樣子。
司安然不禁,想見見他。
約莫心裡有其他的打算,她今天穿得格外嬌嫩些。
但張崇光無心欣賞。
他甚至是有些走神,一直到司安然喚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司小姐,你說到哪了?
”
司安然看着面前的商界新貴。
她是心動的。
誠然她是愛陸爍,但是這小半年來,陸爍把她弄得灰頭土臉。
他又娶了其他女人,還有了孩子。
如今司安然想要一個有力的靠山,她看中了張崇光,張崇光英俊多金且身後沒有大家族,她想掌控他。
司安然主動提出來:“午飯時間快到了,不知道張總有沒有興緻一起吃個飯?
”
張崇光靜靜看她。
司安然的心思,昭然若揭。
與其說她看上了他張崇光,不如說她看上他張崇光口袋裡的錢。
張崇光對她沒興趣。
他正要拒絕,這時内線響起,他接了起來。
挂上後,他挺淡地說:“行吧!
對街有家法餐,司小姐賞個臉!
”
司安然多少有些興奮。
她現在有滿腹計劃,想跟張崇光談及。
面前這個男人,夠有能力、夠狠,她如今不想要愛情了,她覺得張崇光是适合自己的男人,最重要的是她能借着他把陸爍踩到谷底,讓陸爍後悔當初的選擇。
到了法餐廳,
張崇光心不在焉,司安然不停地說着自己的計劃。
張崇光漫不經心地笑笑:“當初你追求陸爍,也是這樣嗎?
”
司安然臉紅了……
面前的男人,把她看穿。
張崇光輕輕把玩着手裡的打火機,很淡地笑笑:“陸爍她不喜歡女強人,他喜歡乖一點兒、軟一點兒的!
”
陸熏,簡直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
嬌小、漂亮,又乖巧聽話。
張崇光跟陸熏沒見幾次,卻也覺得那是個挺可愛的姑娘,适合養在家裡當小妻子的那種,性子看着像姑姑。
司安然脫口而出:“張總也欣賞那樣的女性?
”
張崇光垂眸:“我喜歡野點兒的!
”
她才說完,那個野點兒的就進了餐廳,經過張崇光時霍西看他一眼,當然,也看了看司安然。
司安然這時才明白,張崇光為什麼跟她出來吃飯。
還選在這裡。
他是為了霍西。
頓時,她心裡有些不舒服,壓低了聲音說:“霍西也是女強人,她并不比我有情趣到哪裡!
”
張崇光并未搭話。
他覺得拿霍西跟司安然相比,簡直是侮辱了霍西。
霍西可不會為了錢,巴着男人吃飯,更不會想嫁不喜歡的人隻為了那點兒可憐的自尊。
張崇光忽然就明白了,他為什麼喜歡霍西。
霍西身上有很多人沒有的東西。
她出生就擁有太多,所以她從不将就,她喜歡的至始至終是從前那個張崇光,而不是現在這個髒了的張崇光。
這個發現,讓他的心情很微妙。
霍西沒有看他,她約了客戶談事情,是個年長的女性。
簡單用餐,談完事情,
她送人離開,再回頭結賬。
但是張崇光已經替她把賬結好了,霍西想了想,走了過來:“謝了!
”
張崇光筆直地坐着。
即使對面還有司安然,他還是用那種眼神看霍西,那是完完全全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霍西點了下頭:“方便說幾句話嗎?
”
張迪爾掏出皮夾,抽出2000元。
他對霍西說:“走吧!
”
霍西輕輕皺眉,她看一眼司安然,然後說:“不必!
說幾句就走!
”
但是張崇光卻挺堅持的。
他沖着司安然點了下頭,就捉住霍西的手臂,走出餐廳。
司安然一直坐在那兒。
她拼命地壓抑着呼吸,心裡已經在罵娘了,張崇光真是混蛋!
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都要混蛋,他一邊吊着司家,一邊跪舔着霍西。
真狗真混蛋啊!
但是她并不敢得罪他,因為她得罪不起,張崇光現在是司家唯一的希望,是司家的救世主!
……
到了餐廳外面,霍西就輕輕甩開張崇光的手。
他默默地看她。
随後,他打開自己的車門,請她上車。
霍西斟酌了下,還是坐上去了。
黑色路虎裡,張崇光坐着點了根香煙,但想想霍西在他又掐熄了。
“你是為了陸爍?
”
霍西看着前方,過了許久才淡聲說:“張崇光,我們的事情跟陸爍沒有關系!
你指望着用陸爍來威脅我,以為我會跟你和好,是不是?
”
“是!
”
“那你現在,接受我的威脅嗎?
”
……
霍西緩緩側過頭,她的眼睛微紅。
張崇光瞬也不瞬地盯着她。
霍西喉頭發緊:“我從不接受任何人的威脅!
張崇光,你也不例外!
……你想過沒有,隻要我爸跟舅姥爺出手,你再強的資本也會在b市打水漂,因為所有的财團會擰成一股繩把你圍絞!
那時,你拿什麼跟你的投資人交待?
你是想坐牢還是想從天台跳下去?
”
出乎她的意料,張崇光笑了。
他輕聲說:“我不在意啊!
那就失去一切好了!
”
霍西嘴唇顫抖。
張崇光朝着她靠近,他幾乎是貼着她的耳根低喃:“霍西,你說得對,我不是拿陸爍來威脅你,我是拿自己來威脅你!
”
霍西纖細的喉部,不住地顫動。
她永遠忘不了,張崇光的母親是怎麼死的。
從高樓跳下去。
張崇光的血液裡,有那股瘋狂的基因。
過去,她不曾見識到,
如今,她看見了,張崇光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瘋子,是個賭徒!
霍西擠出一句話:“如果我不接受呢!
”
張崇光微微地笑:“那我也沒有什麼不能失去的了!
霍西……其實在家裡的那些年我很開心。
”
年少的叛逆,讓他失去了她。
縱然他說一千次,他隻愛她,她也不再相信。
張崇光想,若是沒有擁有過,那麼人生也沒有那樣艱難。
可是他擁有過霍西。
他們曾經那樣好,若不是那晚他打了她一耳光,他們也有可能會制造出一個孩子來……
他微微地笑着,讓霍西下車。
霍西終于爆發了:“張崇光,你這個瘋子!
你别想威脅我!
你是死是活我沒那麼在意!
”
“是嗎?
”他仍是笑得淡淡的。
霍西甩了他一耳光,打得那張白皙的臉,浮出五指印。
可是霍西她哭了。
她覺得,她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張崇光!
明明是他不好,明明是他背叛了他們的感情,明明是他放棄了她跟了别人,可是他還是用他自己來威脅她……
霍西氣得又甩了他幾個耳光。
張崇光卻像是沒有感覺,他就溫柔地注視她。
霍西哽着聲音:“讓我下車!
”
張崇光這次沒有肯,他不但不肯放她下車,反而一把抱住她将她按在方向盤上,接着他捧住她的小臉,整個人貼了過去。
“霍西,你還愛我是不是?
”
“你跟我一樣痛苦,是不是?
”
……
他開始吻她,她哭過,到處都是紅紅的。
實在狼狽。
這個吻也并不美好!
但是張崇光并不在意,他很久沒有碰過她了,貪婪地一遍一遍地吻她……
霍西推不開他。
她整個人被他抱在懷裡,就像是垂死掙紮的人那樣,隻能攀着他!
“霍西!
原諒我!
”
他嗓音性感沙啞,呢喃在她耳側。
霍西木然地聽着。
等到他終于放過她,她坐到他身邊,很慢地整理被他弄亂的襯衫……爾後,她打開車門,離開。
車門輕輕關上時,張崇光閉上眼睛。
片刻,他撥了個電話出去,給他的助理:“幫我約司家人,明早簽意向合約。
”
助理勸他:“張總,跟霍陸兩家作對,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
這簡直,就是自|殺行為!
張崇光語氣很淡:“按我說的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