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房子有點破舊,但是被人打掃的挺幹淨的,空間也夠大,足夠他們這些人住了。
柳之墨滿意的點了點頭,對馬縣丞說了一聲謝謝。
不管怎麼說,人家安排别人幫忙打掃衛生,是該要道謝的。
馬縣丞受寵若驚的擺着手說,應該的,這是他們應該做的。
看樣子,新來的柳大人挺好說話的,希望他能為百姓真正做些事情,不像之前那幾任縣令那般,走走過程就好了,到了時間拍拍屁股就走了,一點也沒味為甯化縣的百姓做到一點實事,反而還不斷剝削着百姓。
百姓們被剝削的敢怒不敢言,隻能默默承受着,如若這個新來的柳大人,估計沒人能忍的下去了。
隻是,柳大人想要在這裡好好開展工作,必須要把甯化縣的四個财神爺搞定才行,要不然,他也會像之前那幾個縣令那般,受到那四個人的壓制,隻能乖乖的聽他們的話。
他覺得眼前的這個柳大人會有出息的,不說别的,就說跟在他身邊的駱先生,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了。
聽說這位駱先生是,皇上的老師,就連皇上對他也尊重有加,别人想動他也得要掂量掂量,這麼受人尊重的人,應該不會那麼容易被人壓制的。
想到此,馬縣丞的心火熱成一片,他越發熱烈的跟柳之墨他們介紹着這座三進的院子,他詳細的給他們這邊房子的結構,不至于讓他們眼前一抓瞎,啥也不懂。
對于這麼會做的聰明人,柳之墨多看了他一眼,心裡暗暗思索着眼前的人,不知是站在他這邊的,還是在别人的身邊做事?
如果眼前這個人是個好的,他不介意拉他一把。
如果是别人,放在他身邊的釘子,那他也不用客氣了。
柳之墨他們跟在馬縣丞的身後,把三進的院子全逛了個遍。
在去到後門時,馬縣丞的神情凝重了些,他好心的告訴柳之墨他們,晚上睡覺時一定要檢查好後門有沒有關緊?
這座院子裡離甯山不遠,怕會有野獸下山,讓他們一定要小心一點。
聞言,柳之墨打開後門往外面看了一下,這座院子的後門開在有點偏僻的地方,一眼望去,就是甯山了。
他心裡暗喜了一下,這樣的話,阿黃跟阿白可以回家住了。
他把門關上後,誠心誠意的向馬縣丞說了一聲謝謝。
馬縣丞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柳大人,咱們這裡實在是太偏僻了,各方面也落後,希望你…你不要介意。
”他去過别的縣,衙門絕不是這麼偏僻的,他們這裡是例外。
隻是他們這邊也沒辦法,甯化縣周邊都是山,他們就是用心想把衙門起在比較繁榮的地方也做不到,要不然,他們甯化縣也不會如此貧窮。
柳之墨對馬縣丞笑了笑,他來這裡是為百姓服務的,百姓做主的,怎會介意這些?
馬縣丞聽到柳之墨的話,不知道怎麼的,莫名的相信眼前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會讓甯化縣的百姓們過上好日子的。
“對了,馬縣丞,咱們甯化縣的衙門沒有典史嗎?
”
面對柳之墨突然的發問,馬縣丞愣了一下,他有些苦惱的說,“何典史生病了,沒辦法來迎接柳大人您,他病好之後會上門向柳大人您請罪的。
”何典史那人,他是看不上眼的,不大想跟那些人打交道。
馬縣丞他已經偷偷的看了一眼柳之墨,看到柳之墨臉上依舊帶着溫和的笑容,看不出來他是不在意,還是另有想法?
跟柳之墨相處的時間不長,他直覺上覺得這個柳大人深藏不露,萬萬不能得罪他。
“既然如此,那本官隻能等他病好之後再見他了。
”他作為一個縣令,是不可能初來乍到之際,就親自去探望自己的屬下的,真要去的話,一定會給别人造成他這個縣令的權利不比一個典史的大的假象,會有人不服他管的。
為了避免以後這些種種的麻煩,他不能跨出這一步。
時間長了又不同,他親自去探望屬下的話,會讓人覺得他這個縣令體恤屬下,親自去關心屬下,會讓其他人對他更加死心塌地為他做事。
“理當如此,理當如此。
”馬縣丞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點頭贊成柳之墨的話。
不管何典史是真病還是假病?
柳之墨的态度,就讓他的計劃落空了。
他還以為這個柳之墨大人,還會像以前其他幾位大人那般,那麼好欺負嗎?
他想都别想了。
他有些慶幸,沒有選擇胡亂的站隊,要不然…
“麻煩馬縣丞替本去何典史家裡走一趟,告訴何典史,讓他好好養病,等他病徹底好後,再來上崗。
”
能說不嗎?
顯然不能,他呐呐的點着頭應了。
他有點抓不準新來的柳大人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不過他也不用急,相處久了,自然就知道了。
難得糊塗,凡事何必那麼較真?
柳之墨回頭看了一眼李清靈他們,他對李清靈他們笑了笑道:“你們在家休息,我跟馬縣丞去衙門看一看,等下回來。
”他不去衙門看過,心裡有點不踏實,看過後,他才有底氣去做其他事情。
柳大人怎麼又改變主意了?
不是說要在家裡休息一下嗎?
馬縣丞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柳之墨,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咽了下去。
他還是不多管閑事了,劉大人說什麼,他做什麼?
這樣才最妥當。
這也是他一直以來沒被别人撸下去的原因,能不能做着屬于自己的工作,其他的他絕對不管。
況且,他也沒有那個本事去管。
李清靈對柳之墨點了點頭,讓他不用擔心她們,去做自己的事情就好。
柳之墨嗯了一聲,跟着馬縣丞去了衙門,當他看到比院子還要破爛的衙門,嘴角忍不住抽了一下。
“馬縣丞,朝廷發放下來的銀子,不夠你們用來修葺衙門嗎?
”他還真的沒見過這麼破爛的衙門,他懷疑風吹的大一點,都能把這衙門給吹塌了。
馬縣丞微微弓着身子,說他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不是在騙柳之墨的。
柳之墨看了一眼馬縣丞,看他不像是在撒謊,他也不再追問,背着手,大步的走進了衙門。
他看到衙門有三四個懶懶散散的衙役坐在一邊聊天,看到這幅景象,他的眉頭蹙了起來。
“衙門有多少衙役?
就這麼幾個嗎?
”
看到柳之墨的臉色越來越冷,馬縣丞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他點了點頭,說衙門的衙役就隻有這麼幾個。
這幾個還是典史塞進來的,多少跟典史有那麼一點關系的人。
這幾個人平時嚣張的很,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可他也沒辦法,隻能忍着,當他們不存在。
柳之墨的拳頭握了又松,松了又握,他大聲的咳了一聲。
那幾個衙役的說話聲停了下來,轉頭看到柳之墨跟馬縣丞,嘻嘻哈哈的笑了起來,問馬縣丞怎麼在這裡,不是獻殷勤的去接新來的縣令了嗎?
馬縣丞看了一眼柳之墨,挺了挺腰杆,嚴肅着臉說,“還不過來拜見柳大人?
”他覺得這幾個人這到頭了,柳之墨一定不會任由這些蛀蟲留在這裡的吃白飯的。
那幾個衙役看到年紀輕輕的柳之墨,眼裡閃過嘲諷,慢慢吞吞的站起來,随便的跟柳之墨打了一聲招呼。
很顯然的,他們完全不把柳之墨放在眼裡。
在他們的心裡,覺得柳之墨會像前幾任的縣令那般,是完全不頂事的,這樣的縣令,怎麼會把他放在眼裡?
柳之墨面無表情的看着幾個衙役,眼神銳利得讓那幾個衙役心裡不由自主的縮了一下。
見鬼了,這個新來的,看起來年紀并不大的縣令,眼神怎麼會這麼可怕?
讓他們也不敢随便的跟他對視着。
“你們知道衙門的衙役是做什麼的嗎?
”柳之墨身上的氣場全開,把眼前幾個衙役看都不敢看他時,才冷漠的開口。
這幾個人,他是不會再留在衙門裡的,隻是他初來乍到,還不能動這幾個人,等過段時間後,他再把這幾個人撸下去。
那幾個衙役面面相觑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大聲的回答着柳之墨,隻是他們回答的那些話,完全不搭邊。
柳之墨聽得臉色越來越黑,不想再聽他們說那些廢話,直接開口打斷了他們,“你們在衙門做了多久?
”這簡直就是蛀蟲,在他這幾年裡,決不允許他的衙門出現這種蛀蟲。
“回大人,咱們做了三年了。
”比你在衙門呆的時間長得多了。
當柳之墨聽到衙門他們做了三年時,嘴角翹了翹,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三年?
很好?
”說完這句話,他不再理會這幾個衙役,轉頭看一下馬縣丞,“馬縣丞,帶我去看一下平時放宗卷的地方。
”
看到這衙門這麼混亂,他對那些宗卷不抱任何希望了,他隻求不要判得太過分。
馬縣丞用力的握了握拳頭,忍着嘴邊的笑,帶着柳之墨去了宗卷室。
沒想到柳大人那麼厲害,一來就給那幾個蛀蟲下了個馬威。
他再次覺得跟着柳大人絕對有出頭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