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1022 父子相見
夏侯嫣語失魂落魄地回了如夫人那邊。
如夫人剛剛又試戴了一支新的步搖,心中頗為滿意。
做妾室的,衣着打扮上的規格不能逾越身份,如今可算是能戴上步搖了。
她不經意地一瞥,看見了女兒失魂落魄的樣子。
她自然不會想到是自己這邊出了狀況,畢竟方才城主還親口應允了她。
于是她問道:“是女婿又惹你生氣了?
你呀,該收收自己的性子了,不能三天兩頭仗着城主千金的身份,不給女婿台階下。
”
夏侯嫣語的眼眶紅紅的。
如夫人沒從銅鏡裡看她了,直接轉過身來,歎氣道:“怎麼還哭上了?
到底多大的委屈,非得在今日?
”
夏侯嫣語委屈道:“我倒希望是我這邊出了事……”
此事不僅關乎她娘一生的名分,也關乎到她的嫡庶。
誰不想做城主府的嫡出千金呢?
“你倒是說呀,怎麼了?
”
如夫人今日實在沒多餘的心情處理女兒的任性。
夏侯嫣語道:“爹走了。
”
如夫人一愣:“你說什麼?
”
夏侯嫣語傷心地說道:“爹突然一聲不吭地離開了,今日……怕是回不來了。
”
“誰告訴你的?
”
如夫人不信,“你弟弟滿月,天大的事你爹也會等到明日!
何況我也沒聽說島上出了大事!
各大派都來了,真有事在城主府就解決了,用得着出府?
”
夏侯嫣語哽咽道:“娘不信的話,去問爹的侍衛好了!
”
如夫人欲言又止,不由地捏緊了手指:“那你爹……可有留下什麼話?
”
譬如宣布她為城主夫人。
這時,謝瑾年過來了。
謝瑾年在門口沖如夫人行了一禮:“如夫人,義父有急事需要出府一趟,讓我代為完成弟弟的滿月禮。
”
謝瑾年的那句如夫人,猶如一道晴天霹靂,霹在了如夫人的頭頂。
夏侯瑾沒有改稱呼。
夏侯瑾将代為完成她兒子的滿月禮。
一個字沒提她将她擡為城主夫人。
她的臉瞬間褪去了血色。
她仍不死心,怔怔地看向謝瑾年:“你……你義父……可還有别的交代?
”
“确有一事。
”
“快說!
”
“宴會完畢後,徹查海長老一事。
”
如夫人心底的最後一根線繃斷了。
她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止都止不住。
她不想讓謝瑾年看見自己的狼狽,強忍着地轉過身去。
可她不停顫抖的肩膀,還是出賣了她的情緒。
謝瑾年平靜地說道:“如夫人若是沒什麼事,我先去款待賓客了。
”
如夫人的指甲掐進了掌心:“你可知……城主為何離開?
”
謝瑾年道:“不知。
”
謝瑾年走後。
如夫人看着梳妝台上滿滿幾大匣子的珠寶首飾,氣得雙手一掄,全部摔在了地上!
謝瑾年在院子裡聽到了裡頭的動靜。
他的步子頓了頓,神色沒有絲毫變化,從容淡定地去了宴客的正殿。
屋内。
彩蓮勸道:“夫人,您先别難過,城主一定是有要緊事才會離開的。
城主已經答應您了,不會食言的。
等他回來,就會讓您當上城主夫人了。
”
如夫人讷讷道:“他會嗎?
”
彩蓮安撫道:“夫人,您要相信城主啊,城主不是朝令夕改之人。
況且他走得這麼急,心中必定萬分愧疚,等回來說不定還會想法子補償您呢!
”
夏侯嫣語也點了點頭:“沒錯,娘,爹早把消息放出去了,并不是對您一人的承諾,他和外公、舅舅也是這麼說的,他總不能當衆食言。
何況我也想不到爹有什麼理由食言,又不是那個叫雲汐的女人又活過來了!
”
彩蓮趕忙附和:“是啊,夫人!
大小姐說的對!
”
夏侯嫣語神色一冷:“百花宮剛走,爹便出了府,會不會是他們搗的鬼?
彩蓮,你照顧我娘,我去通知外公與舅舅!
”
彩蓮應下:“是,大小姐。
”
-
秋風蕭瑟。
夏侯卿将輕功施展到了極緻。
在看到那張紙條後,他沒有任何猶豫,立即追了出來。
明霞殿内雖高手如雲,可大家都在飲酒作樂,喧鬧非凡,注意不到不足為奇。
但城主府的護衛盡忠職守,竟也無人察覺到有人闖入。
這就很奇怪了。
要麼,此人輕功絕頂。
要麼,此人今日就在明霞殿中。
不論是哪一種,他都要一定要把此人揪出來!
東南方!
夏侯卿感知到了樹葉輕微的動靜。
他大步一邁,騰躍而起,踏波走浪一般,朝動靜的方向掠了過去。
他來到了一片密林。
動靜又消失了。
他落在竹林中央的空地上,警惕地四周張望,氣場淩厲地說道:“何人在此裝神弄鬼?
出來!
”
一陣微風拂過,右側的樹葉沙沙作響。
他側耳一動,擡手打出一掌。
一道身影騰空而出,從一棵大樹躍上了另一棵大樹。
身影似乎沒有下來的打算,就那麼雙手抱懷站在樹枝上。
夏侯卿冷冷地看向他:“是你給我寫的紙條?
”
對方戴着全臉面具,連下巴都遮得嚴嚴實實的。
面具下傳來漫不經心的男子聲音:“我隻是奉命送信而已。
”
聽聲音有些蒼老。
夏侯卿問道:“誰讓你送的?
”
對方伸出五根手指。
夏侯卿不解:“什麼?
”
對方道:“五百金,一條消息。
”
夏侯卿眉頭一皺,不是為五百金,這點小錢對他來說不算什麼,而是他出來得急,沒帶。
對方又道:“打欠條也可以,我帶了紙筆。
”
夏侯卿:“……”
夏侯卿答應了。
夏侯卿留意到對方拿出紙筆時,連手上都是戴了手套的,渾身上下沒有一寸露出來,脖子也遮住了。
夏侯卿當即猜出了一點苗頭。
對方收下欠條。
夏侯卿道:“現在你可以說了?
”
對方自懷中抽出一個小竹筒:“答案在這裡,有本事就自己來拿。
”
說罷,他立即施展輕功溜了!
夏侯卿當然不會放過他,一路追着他穿過林子,七彎八繞的,居然來到了一處懸崖邊。
夏侯卿目光威嚴地說道:“我看你還往哪兒逃?
”
對方一步步靠近懸崖。
夏侯卿冷聲道:“你不是我的對手,乖乖把竹筒交出來,或者你老實交代,我不殺你。
”
對方不肯就範。
夏侯卿擡起手掌。
突然,對方望着夏侯卿身後大喊一聲:“你兒子!
”
夏侯卿的确聽到了腳步聲,下意識地扭頭一瞧。
就在此刻,面具男子突然縱身一躍,帶着竹筒跳下了懸崖。
夏侯卿臉色一變,趕緊飛身一撲去抓竹筒。
奈何晚了一步,竹筒與人一同跌下了無盡深淵。
“可惡!
”
他一拳砸在了山石上!
他深呼吸,壓下翻湧的殺氣,緩緩站起身,轉過來看向來人:“我記得你,你是雲凜,你怎麼會在這裡?
”
這可不是去百花宮的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