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2章 故人
周天齊帶着一千五百個士兵出發,去跟明王會合了。
原本周天齊隻打算帶個五百人,可是想了想,還是又加上了一千人,以策萬全。
雲悅自從在知道周天齊仍然打算去跟明王會合,這心就沒有放下來過。
這天,福兒很孝順地幫着雲悅捶背捏肩,“娘,我捏的好不好?
你舒不舒服啊?
”
雲悅側頭看了眼福兒,點點頭,“嗯,福兒捏得很好。
娘很舒服。
福兒你是不是闖什麼禍了?
最近為什麼那麼孝順啊?
”
福兒撇撇嘴,手上的動作不停,“娘,您就不能想我點好啊。
我沒闖禍。
是哥跟我看出娘您最近有心事,擔心你。
”
雲悅握住福兒的手,把他拉到面前,“你們看出我有心事?
”
福兒道,“娘,您有心事幾乎都寫在臉上了,哥跟我能看不出來嗎?
娘,您到底怎麼了?
有什麼事就說出來啊。
要是我不能幫您解決,哥哥可以啊。
”
雲悅幽幽歎氣,“你們都解決不了。
你們哥哥也一樣解決不了。
”
“爹呢?
”
雲悅搖頭。
“娘,您到底遇到什麼事了?
”
“不是娘遇到事,而是有人遇到了事。
他如果真的出事,咱們一家以後可能會很慘。
”
周天齊一旦出事,之後無論是周天磊還是周天朗,或者其他人上位,雲悅覺得他們一家的日子都不會太好過。
真是想想就頭痛。
福兒想了又想,還是沒太聽懂雲悅的意思,便道,“娘,如果是我遇到什麼大麻煩的話。
我會先努力将能做的都做了,這樣我努力過了,就算後面再出什麼事,那也是沒法子的。
如果什麼都做不了,在那兒擔心也沒用,還不如看開點。
”
雲悅捏了捏福兒的鼻子,“你倒是看得挺開的。
有時候什麼都不知道,看來還是挺幸福的。
”
雲悅覺得她這些日子的狀态是有些不好,居然弄得孩子都擔心起她。
“你哥怎麼不來勸我?
反而讓你來?
”
福兒把臉湊到雲悅面前,得意洋洋道,“因為我可愛啊!
哥哥瞧着越來越古闆,能有我讨喜嗎?
”
雲悅無語地抽了抽嘴角,沒好氣地戳了一下他的臉,好笑道,“你哥哥的确是沒有你的臉皮厚。
要說臉皮厚,還真沒有人能比得上你。
”
福兒摸了摸被戳的臉,見雲悅笑了,他就覺得這一戳還是挨得挺值得的。
雲悅也将對周天齊的擔憂壓在心底,先好好過日子再說,她已經将能做的都做了。
如果周天齊真的出了什麼事,那就隻能說是天意了,改變不了了。
明王的軍隊士氣如虹,勢如破竹,在打江南時,有地頭蛇甯遠幫忙,再加上甯遠手裡的十萬大軍裡應外合,輕松拿下了江南。
拿下江南後,明王就開始補給軍隊。
要說什麼最費錢,那絕對就是打仗了。
明王軍隊的糧草糧饷也耗得差不多了,如今好不容易把江南打下來,不好好從江南狠狠刮一筆,簡直是對不起自己。
江南富庶,這可真不是說着好聽的。
江南的氣候适宜,土地肥沃,适合糧食生長,一直是有名的魚米之鄉。
江南多富豪,從那些富豪手中,明王“借”了不少的銀錢和糧食。
雲悅很相信,明王是屬于那種借了就不會還的。
江南不止糧食多錢多,更出名的還是美人。
江南美人溫柔如水,美若天仙,明王就納了兩個年方二八的女子,同時也沒忘記手底下的人。
程二郎當即給明王寫了一封急奏折,表明他沒有納妾的心思。
看着程二郎急切的樣子,雲悅覺得好笑,“相公,不知道的還當王爺要給你送什麼母老虎呢,你這麼避之不及。
江南的美人長得多好啊,你難道就真的一點也不心動?
”
程二郎瞪了眼雲悅,“我心動了,就輪到你哭了。
夫妻多年,你還信不過我?
”
雲悅笑了笑,“信得過。
我就跟你開開玩笑而已。
沒想到相公你那麼小氣,連玩笑都不能開了。
相公,你說你這奏折一送上去,别人是不是更要議論你懼内啊?
”
從程二郎第一次拒絕明王送的女人,其實就有人私下議論雲悅是個母老虎,把程二郎管得嚴嚴實實。
偶爾雲悅外出做客,居然還有婦人私下拉着她問禦夫之術,想讓她傳授幾招。
雲悅當時就無語了,她那麼溫柔的人,都快被人說成母夜叉了。
還禦夫之術呢,她對程二郎一直很溫柔好不好。
“議論就議論。
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反正也沒人敢當着他的面說,程二郎壓根兒不在意。
“世子怎麼樣?
”雲悅忽然問道。
程二郎知道雲悅的心結,便道,“好好跟在王爺身邊。
”
也不知道周天齊的死劫是什麼,是在戰場上出事?
還是冷不丁地别人給了他一支冷箭?
亦或是被人下毒?
可是周天齊身上穿着護身的金絲軟甲,什麼冷箭都别想刺殺他。
被下毒的可能性也低,凡是送到周天齊面前的食物,事前都有人先嘗過。
戰場上出事——
雲悅覺得這可能也低,有人保護他啊,不至于那麼容易出事吧。
周天齊的死法,雲悅真是不止想過一次,什麼都想到了,可就是不知道哪樣會應。
“别想了。
我們的信送過去後,世子最近是越發小心,應該不會出事。
”頓了頓,程二郎又道,“至于雲秀的話——是,我承認她有些邪門兒,有些事的确是說得很準。
但你也不能不承認,她很多事都沒說準吧。
世子這事,我覺得就是不準的。
”
雲悅跟程二郎的想法正好相反,在這種事情上,雲秀的上一世經曆還是十分可信的。
轉眼又到了年底,明王的大軍仍然還駐紮在江南,打算等到明年春暖花開再去打京城,否則這麼冷的天,大軍也不好開拔打仗。
這天,程二郎提前下了衙門,還引了人進來。
雲悅在看到來人時愣了愣,隻見他穿着一件青色的棉衣,面色有些黝黑滄桑,眼神平和,但那張臉是熟悉的,“蘭公子。
”
來人不是别人,正是蘭遠庭。
自從蘭家出事,蘭遠庭帶着幾個人離開陵城,他們已經好幾年沒見過了。
隻是之前蘭遠庭的身體還有些弱,可如今瞧着雖然人有些糙了,身子卻好了不少,沒以前那樣病弱。
蘭遠庭對着雲悅點頭,“嫂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