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和談之意
李志怯怯的舉起了手:“俺是本人,俺有一點想不通。
”
“一部分人願意歸降是好事,但那一部分不願意歸降的人咋辦?
”
甘梵仁忍不住敲了敲李志的腦袋:“笨,草藥無法打動他們,就用糧食,用火鍋,用火炕,實在不行我們還有自行車呢,這麼多東西,就不信他們一點都不心動。
”
和公孫越想象中的一樣,現在的平吉關早就亂成了一團。
他們明知前面三關都已被占領,卻無法向朝廷傳遞消息,隻能龜縮在關中。
他們的實力不如其他三關,兵馬也沒有其他三關多。
他們不敢硬闖,也不敢做任何激怒甘梵仁的事,隻能寄希望于朝廷能早點發現其他三關的異常。
沒等來朝廷的增援,他們關内卻忽然感染了羊瘟。
許多羊都得了瘟病,若是及時治療這倒也不算什麼,問題是他們關内沒有相應的藥物。
隻能眼睜睜的看着關内的羊兒死亡。
平吉關内的百姓全靠這些牲畜活着,如今牲畜得了病,比用刀子割他們的肉還要疼。
關内百姓的情緒越來越大了,再過些日子,恐怕不等甘梵仁造反,關内的百姓都要造反了。
平吉關守将與關内的官員坐在一起,整日商議此事。
一個縣尉開口說道:“我聽說如今起事的這位姓甘,名樊仁,是個極為仁義寬廣之人,我們大可以和他求助。
”
“我想他不會為難我們。
”
其他同僚紛紛附和:“與我們最近的清台關雖然沒有開放,但我們的百姓時常看到清台關的近況。
”
“往日這個時候,是清台關最為蕭條的時候,冬雪化盡,到處都是裸露在外的屍骨,可如今他們卻十分熱鬧,站在高處可以清晰的看見清台關有人走動。
”
“我想那位大人應該是個極為慈善之人。
”
有些人看好甘梵仁,有些人卻對甘梵仁嗤之以鼻:“再厲害又怎麼樣,其心不正,有這樣的本事不為朝廷效力,反而想着與朝廷作對,這樣的小人我是萬萬不能與他為伍的。
”
許多官小位卑之人都在暗地裡撇嘴。
嘴上說的輕巧,若是無錢無權,毫無根基之人,就連一個九品的小官都做不得。
任憑你有天大的才能,也别想有出頭之日。
若是不造反,這輩子也隻能做一個庸庸碌碌的凡人。
他們這些位高權重,享受着下人追捧之人,自然是感受不到這些的。
一個沒什麼根基的小官忍不住陰陽怪氣的反駁。
“既然大人覺得不行,好歹給個章程,告我們底下的這些小官,如何辦,怎麼辦?
莫要連嘴皮子都懶得動,一味地說風涼話才好。
”
室内一片寂靜。
除非是神明顯靈,否則除了歸順甘梵仁以外,他們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大家齊齊的看向守城的亓豫将軍:“亓将軍您倒是說個話啊。
”
亓豫猶猶豫豫的,似有困惑。
“身為朝廷守将,我應當對朝廷盡忠職守,雖死無悔,可我時常在想,我身為武将是何目的?
”
“我是為了護佑百姓,讓百姓安甯和樂,可我看着關内的百姓,時常忍不住反問自身,百姓安甯否?
百姓和樂否?
”
“可某思索良久,也無答案,今日倒是想要問問諸位,百姓安甯否?
和樂否?
”
平吉關早已被朝廷遺忘。
這裡一半風沙,一半草原。
他們的耕牛,戰馬都不能私自售賣,隻能賣給朝廷。
可朝廷的生意是最難做的。
他們的銀錢時常被扣住不發。
平吉關本就是以牲畜為生,如此這般簡直就是斷了百姓的生路。
百姓們隻能大量的放棄飼養耕牛與馬匹,轉而去養羊,可是羊肉腥膻,關外的百姓們大部分都不喜歡。
是以,平吉關的百姓活的很是艱難困苦,一件羊皮做的衣服,隻是簡單縫了縫就穿十幾年,臉被曬得黝黑,雙手上都是繭子和泥土,臉上的溝壑寫滿了一生的苦難。
“若是有機會,你們應該去清台關、潼門關看看,看看那裡的百姓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
亓豫撂下了一句話,便起身離開了。
其他官員面面相觑:“亓将軍這是啥意思?
是歸降還是不歸降啊?
”
衆人也沒考慮太久,亓豫派人去清台關給甘梵仁送了信。
信中并未提及歸降一事,隻說慕名想要拜訪一番。
亓豫征集了人手,征集了一支與甘梵仁會面的隊伍。
他的信言辭懇切,并無輕視之意。
表達了對甘梵仁的崇拜與友好,并未獸瘟之事,隻是表達了有拜訪的意思。
甘梵仁召集衆位謀士,将書信拿了出來。
衆人逐字逐句的分析,最終的結論都是一緻的。
“這個亓豫恐有歸降之意。
”
“這次拜訪,若是我們可以說服亓豫,那麼便可不費一兵一卒,收攏亓豫。
”
“若是不能讓他滿意,恐怕就要打上一仗了。
”
長石關守将林若楓說道:“我與亓豫有些私交,我們二人的感情還算不錯,我想我可以負責招待他。
”
甘梵仁點了點頭:“所謂見面三分情,你與亓豫本就有舊,你來招待他在合适不過,隻是這樣便有了一個新的問題。
”
“你與亓豫的關系極好,若是你來出門,那麼平吉關的其他官吏恐會覺得你許了他什麼好處,恐會适得其反。
”
林若楓沉默了一會兒。
他這個人較為古闆,對于這些人情往來一向不擅長。
“此時還是交給溫以凡與邱向元吧。
”甘梵仁稍加琢磨,就将此事交給了他們二人。
“阿凡身子弱,性子溫和,攻擊性弱,不會引起他們的警惕心,向元宣傳工作做的極好,可以好好為我們宣傳一下,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好。
”
邱向元最擅長的就是這個,他自然不會推脫,他拍了拍胸脯:“主公放心,包在我身上。
”
當亓豫帶着平吉關的官員來到城門外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邱向元與溫以凡兩個文人。
兩個人文文弱弱的,看起來和病秧子一般。
亓豫的副将小聲嘀咕了一句:“這甘梵仁行不行啊?
手下的謀士怎麼看着和要死了是的。
”
“該不會我們一過去,他們就倒下碰瓷,然後那甘梵仁忽然出現,刁難我們吧?
”
亓豫伸出手,示意對方噤聲。
跟在亓豫身邊,一個穿着绛色袍子的知縣大聲嚷嚷着:“甘梵仁人呢?
我們這麼多人來,他怎麼不親自來見我們?
”
他這口氣極沖,顯然是來找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