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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讨好(二)

名門閨煞 是以卿卿 4738 2024-10-04 11:16

  等宋玉凝離開,紀爾岚細細端詳着眼前墨蘭,喃喃道:“真是怪了。

  那蘭花此時開的正好,顫顫巍巍的挂在深褐色的細長花莖上,濃紫豔蕊如美人衣袂。
暮雨伸出手指輕輕擺弄了幾下,說道:“宋家六姑娘雖與咱們三姑娘有些來往,但也不見得有多親密,從前也不曾來咱們府上。
就最近,好像來過兩次?

  暮葉在一旁接口道:“是啊,平日我跟暮雨陪姑娘去女學,見她身邊的婢女對木香和如兒也說的不多,雖比旁人好些,卻也是不鹹不淡的模樣。
若是主子間處的密切,她們怎麼會這般?

  暮春跟暮冬慣常留在府裡守院子,對這些事情便更留心些,暮春說道:“奴婢記得宋六姑娘頭回來,是在姑娘受傷之前,稍坐了片刻便走了。
再一次,就是在姑娘受傷之後,送藥材補品那次,但姑娘當時還不能行動,她也就隻問了幾句,然後在三姑娘那裡略坐了坐很快就離開了。

  紀爾岚若有所思的‘嗯’了一聲,說道:“無事不登三寶殿。
但我現在倒是猜不準,她是為了什麼。

  暮葉心眼活,說道:“要我說,宋六姑娘送這花也奇怪,她年紀尚小,又是個姑娘家,眼光也該落在活潑鮮豔些的花草上,怎麼單單挑了墨蘭過來?

  紀爾岚以手擎腮,緩緩道:“蘭為君子。
莫不是‘君子之交’的意思?

  暮葉無語道:“宋六姑娘雖然是個小人精,可她真懂什麼君子之交?
再說,她和姑娘從來沒什麼來往,談何金蘭之交還是君子之交啊……”

  紀爾岚眨眨眼,突然問暮春:“暮春,你說呢?
”自從上次紀天姀明搶荷露簪過後,暮春被提拔到屋裡伺候,紀爾岚就發現她十分聰慧機敏。

  暮春上前兩步,說道:“奴婢覺得,宋六姑娘意在今後。

  “今後?
”紀爾岚的手指在桌角上輕敲幾下,說道:“京城貴女來往相交,難免要從家族的利益出發,受其影響。
比如說,燕淩傾和宋玉衡就絕不可能成為手帕交。
這些人要麼合作,要麼敵對。
而宋玉凝與我所處的位置,有可能成為什麼樣的關系呢?

  “難道是宋家想通過姑娘拉攏渡王爺?

  渡王在燕家的事情上如此護着紀爾岚,舉止又親密異常,讓多數人覺得,紀爾岚及笄之後入王府的事情已成定局。
但紀成霖當日與渡王的對話不胫而走,衆人恍然之下,又紛紛議論,堂堂王爺,會欠紀爾岚什麼人情?
如此一來,紀爾岚入王府為妾的猜測便漸漸淡了下去。

  紀爾岚卻搖頭道:“如果是這樣,身為未來皇後的宋玉衡出面豈不更有誠意?

  暮雨皺眉道:“不會三姑娘撺掇她來對付姑娘吧?
姑娘還是讓蘇谷姐姐來驗一驗這墨蘭,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暮葉戳了戳她的頭,道:“怎麼可能,宋六姑娘精明着呢,怎麼會這麼蠢?
再說,三姑娘拿什麼說服宋六姑娘為她做這種事?

  說到紀如珺,紀爾岚想着她今日的模樣,說道:“應該不關紀如珺的事,她今日雖極力保持平靜,卻仍舊時而露出驚異和疑惑。

  衆人一時無言,都猜不出宋玉凝到底是何用意。
而此時送走宋玉凝回到蘭若閣的紀如珺,鐵青着一張小臉,一言不發。
墨玉奉茶上前,說道:“姑娘有氣,便發出來,總比憋在心裡的好。

  紀如珺面色僵硬,說道:“我倒不知這氣應該如何發!

  墨玉想了想,說道:“宋六姑娘如此做法,想必是有緣由的。

  “我就是想不明白她為何會突然對二姐姐感興趣,才心裡堵得慌!
”紀如珺咬了咬下唇,說道:“宋玉凝平日雖然肯讓我與她在一處相處,但她自矜是宋家嫡女,身份貴重,言談間總是說三分留七分,難攀真心。
而且她旁邊也總少不了别人圍着,我也隻是巴結讨好她的其中一個罷了。
我廢了多少心思,才得她略微看重。
而二姐姐與她連話都沒說過,怎麼就突然得了她的青眼了?

  墨玉哪裡知道原因,也隻能猜測道:“都說二姑娘與渡王爺交情匪淺,興許宋六姑娘是有所求呢?

  “宋玉凝有什麼事能求到二姐姐頭上,她又不指望嫁到渡王府去!
再說,她深得宋老夫人歡心,有什麼事還得求别人?

  墨玉本來也隻是胡亂猜測,為難道:“二房在宋家多少為難,興許宋六姑娘也有不能對宋老夫人言明的事呢……”

  “哼,宋玉凝不能對宋老夫人言明的事,無非是她嫉妒宋玉衡和宋瑤仙姐妹罷了,她以為沒人知道,卻瞞不過我的眼睛。
”紀如珺覺得心中的憋悶無法纾解,罕見的口不擇言說了幾句氣話。
可說完她便皺眉愣了愣,道:“難不成二姐姐搬到了燕淩傾,宋玉凝還想讓她搬到宋玉衡不成!

  “這……不會吧……”墨玉覺得這等推論更不可能,說道:“二姑娘差點被燕淩傾害死,燕淩傾是自食惡果,哪裡是二姑娘做的……”

  紀如珺冷笑道:“方才的猜測,且不說有沒有可能,但你真以為燕淩傾爆出醜事與二姐姐沒關系?
我看是燕淩傾想坑二姐姐不成,反過來被将了一軍!
内情定然比我們知曉的要複雜就是了。

  随着那些‘活人香’的畫像張貼布告尋親,燕淩傾所作所為早已傳遍京城,燕家極力運作,卻也難逃唾罵,最後燕暻作為‘苦主’露于人前,才多少平息了部分怒氣,畢竟他的容貌被毀至如此,也讓人不得不相信,燕家是真的不知曉這件事,并為了阻止燕淩傾而付出了代價。

  不少人唏噓燕暻絕代然毀于自己親妹妹之手。

  而燕家遭此禍端,自然是宋家喜聞樂見的事。
不管皇上内心如何想,面上還是要考量太後的意思。
所以最後仍是太後拿了主意,以渡王親眼所見為由,全權交由渡王處置。

  說來說去,這個燙手的山芋,最後還是回到了渡王的手上。

  燕淩傾入了刑部大牢,罪名卻還未定論。
因此,紀爾岚随渡王見到她時,她除了精神萎靡,并不見多少狼狽,想必是刑部的人不敢過多為難。
燕世成的姿态放的很低,站在渡王身後不發一言,一切等渡王裁奪的模樣。

  但燕淩傾就沒那麼淡然了,她深知自己被燕家所抛棄,成了燕暻的替罪羊,然而,所有的不甘和怨恨。
都在看見紀爾岚的那一刻,轉移到了她的身上。

  她大叫着,想朝紀爾岚撲過來,卻因為雙腳受到重創而無法實現。
隻能掙紮着一點點在地上爬動,目眦欲裂的看着紀爾岚。
渡王冷哼一聲,獄卒立刻上前将燕淩傾制住拖到牆角,用鎖鍊将其雙手扣住。

  燕淩傾的呼号之聲越發瘋狂,不斷發出嘶啞難聽的喊叫聲。
一口咬在一個獄卒的手臂上,那獄卒猝不及防,竟被她狠命咬下一塊肉來。
燕世成抖着手指着她,恨聲道:“你如今已是罪孽難恕,竟然還執迷不悟!

  燕淩傾滿口鮮血,聞言咧嘴仰頭怪笑一陣,那聲音怪異恐怖,另在場衆人都頭皮發麻,就連燕暻都踉跄着後退了好幾步。
唯有渡王與紀爾岚絲毫不為所動,燕淩傾這般結局,又能怪誰?
怪就怪她自己心腸惡毒,怪就怪燕家人冷心薄性。

  燕世成似乎也有些受不住如此情境,垂在袖中的雙手微微顫抖,他沖楊戭緩緩躬身,說道:“罪女燕淩傾惡行難恕,請王爺定奪。

  衆人聞言,都将目光投向楊戭,燕淩傾也突然安靜下來,深深的看着他。
紀爾岚清楚看見那其中的複雜難言,愛憎交加又隐着一絲希冀。
然而,楊戭的聲音如冷如凝冰,道:“如此妖邪之人!
當以火刑誅之!

  燕家幾個在場的人渾身都不自覺的一顫,他們沒想到渡王會如此狠絕。
就連紀爾岚也詫異的擡頭去看楊戭的表情。
燕淩傾被處死是必然的事,但死也分很多種,火刑雖不是最折磨的刑罰,卻也是極刑之一了。

  燕淩傾聞言極其凄厲的尖叫起來,那其中的不可置信和絕望,催動着她渾身每一處力量,她瘋狂的掙紮着,那神色,似乎要問問在場所有人,憑什麼!
憑什麼她要遭受這樣的結局!

  燕暻忍不住開口:“王爺!
請您開恩,給她一個痛快!

  燕世成卻在一旁說道:“王爺的決定沒什麼錯。
”他雙目陰沉看着燕暻,但紀爾岚覺得,那目光中的怨毒應該是沖着楊戭的才對。
他說:“燕淩傾行止妖邪,難保是什麼邪物,火能淨化天地萬物,如此,該是最合适的處置了。

  燕暻渾身止不住的顫栗,突然轉頭死死盯着紀爾岚,說道:“你滿意了?

  紀爾岚見他這般,反問道:“燕公子滿意了麼?

  燕暻聞言如遭雷擊,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他踉跄着後退,呆愣的跪倒在地,燕淩傾是在為他頂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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