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8章 春日的遊湖
棠妙心溫柔地道:“喬公子若家裡有事,遊湖之事便下次吧!
”
喬思琦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換來和她遊湖的機會,哪裡願意就這麼放棄?
他當即道:“不妨事的,我們現在就去遊湖。
”
棠妙心指着喬思琦的鼻子道:“啊,喬公子,你流鼻血了!
”
喬思琦用手一摸,果然手上一片鮮紅,他才想起來剛才他們打架的時候他的鼻子好像挨了一下。
他忙道:“隻是流鼻血而已,我沒事!
”
他說完又沖身邊的小厮道:“給我條帕子。
”
他在做這些的時候,棠妙心也在觀察他。
這貨估計之前就是淮城裡的纨绔,雖然不太着調,卻也不是那種蠻橫不講理的人。
他的脾氣雖然不算好,但是對身邊的人還有着基本的尊重。
這樣的一個人,不算什麼好人,卻也不是壞人。
棠妙心見他用帕子堵了鼻子,止了血,再将臉上的血抹盡,就開開心心地帶她上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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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見棠妙心雖花容月貌,舉止卻十分端莊,便問道:“以前從未見過姑娘,不知姑娘從何而來?
”
棠妙心回答:“我是允城人,這一次來淮城探親。
”
“早聽聞淮城人傑地靈,才子輩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
允城不是淮州的城池,是隔壁陵州的一座城池,她來探親雖然也說得過去。
但是她這般美貌,沒帶侍衛,隻帶了一個婢女就在城裡亂走,初次見面就跟他家九少爺遊湖,怕也不是個正經女子。
他将棠妙心仔細打量了一番,見她身上的衣衫看着不太起眼,卻料子上乘,剪裁更是十分得體。
她這副樣子倒有幾分精心教養的商賈之女的氣息,他便覺得他看透了她的心思:
她接近喬思琦八成是想攀上他家九少爺,想從他家老爺這裡得些好處。
這些年來,這種女子他見多了!
他對她起了輕視之心,卻又放下心來。
不過是想要爽高枝的商戶之女而已,傷不到他家九少爺。
畢竟他家九少爺自小風流,身邊從不缺美人,她的容貌美雖美,卻絕對嫁不進喬府。
他扭頭對喬思琦道:“九少爺要遊湖,我便在湖邊等着,老夫人那邊我也讓人回去通傳一聲,省得她老人家擔心。
”
喬思琦隻要能和棠妙心遊湖就好,哪裡會去和侍從心裡九曲十八彎的心思。
那邊小厮過來回禀,說船已經到了碼頭。
喬思琦開開心心地道:“小小,這邊請!
”
棠妙心笑着點頭,侍衛的那些心思,她看得明白。
這世上自作聰明的人很多,她不需要點破,也不需要為自己正名,他這種誤解,反而能解釋她的行為。
喬思琦租來的船不是很大,隻是兩層的小型畫舫。
江南的春日,碧波粼粼,青煙蕩開,岸邊不時有一樹桃花自牆角盛開,白梅尚未落盡,自有一般雅緻。
棠妙心就算是滿腹心思,看到這樣的美景心裡也是歡喜的。
此時天色将暮,薄霧半籠,河岸邊的紅燈籠高高挂起,一城煙雨色,極緻人間景。
喬思琦站在棠妙心的身邊,他的心神蕩漾。
江南從不缺美人,但是像棠妙心這樣清雅溫柔又滿身靈氣的美人,他絕對是第一次見。
他看着她的眼神裡帶了幾分癡迷,就算如此,他也并沒有什麼過分的舉動,始終以禮相待。
從遊船開始,他就想盡辦法想在棠妙心的面前展露他的才華。
隻是讀書是件苦差事,喬思琦是家裡最小的孩子,從小嬌生慣養,書念得十分稀松平常。
他倒是能吟上幾首詩,但是讓他自己作詩就不行了。
而他每吟一首詩,棠妙心不但能接上,還能附送好幾首意境更好的,他就有點尴尬。
棠妙心看到他的樣子有些想笑,她在國子監的時候雖然學業不怎麼樣,那也是相對國子監的學霸們而言。
但是這基本的古詩文背誦,再加上程立雪這個大抄子不遺餘力的傳播,她的儲備量還是很大的。
她也做不了什麼像樣的詩,但是就現在這樣子,用來威懾喬詩琦是足夠了。
喬詩琦讪讪地誇贊道:“真沒想到小小還是個才女。
”
棠妙心謙虛地道:“才女當不上,隻是略背了幾首詩罷了,讓你見笑了。
”
喬思琦忙擺手道:“小小太謙虛了!
”
棠妙心知道這是鎮住他了,後續就能往深裡打探了。
她便道:“我第一次來淮城,對這裡不熟悉,你能為我說說這裡的風土人情和閑趣之事嗎?
”
喬思琦剛被她用詩詞打擊過,這會聽到她的這句話,暗暗松了一口氣。
他詩背得不好,淮城就沒有他沒有玩過的地方,說起淮城的山川地貌以及風土人情,他是滔滔不絕。
棠妙心又十分捧場,但凡他說到精彩處,她都會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他便說得更加賣力。
在棠妙心的有意引導下,他将整個淮城的地貌全部都說全了。
這些事情若說典故的話,是能說很久的,但是喬思琦是個不學無術的纨绔子弟,隻會說玩的事。
玩這種事情,少了典故的襯托,很快就能說完。
棠妙心便道:“我聽說山野之中,常有精怪的傳說,淮城旁邊的山裡有嗎?
”
喬思琦回答:“當然有,淮城這些山林裡有很多的志怪之說……”
他說到這裡,發現自己能記住的就沒有幾個。
他急于展現自己厲害的一面,便撿最近發生他能記得的事情說:“不說别的,光說城東的漂來山,就十分古怪。
”
“那裡山林茂密,裡面有許多珍稀品種的蘭草,引得一些人常去采挖。
”
“可是那裡卻十分奇怪,有時候明明看到蘭草就在眼前,稍一錯眼,蘭草就不見了。
”
“有人不信邪地到處找蘭草,往林子深處走去,卻像是鬼打牆一下,無論如何也進不去。
”
“有少數幾個人進去後,卻再也沒有回來。
”
“所以大家都說那片林子有蘭花精,不願與人親近,有人湊近了,就會把人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