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幸好是一場夢
他的語氣帶着些許哽咽,更像是松了口氣一樣,開口說着。
顧若溪蹙眉,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心裡卻充滿了疑惑。
最近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顧北辰和她說他做夢的事情,就連顧北宣也開始做夢了?
見顧若溪沒有開口說話,顧北宣又開口自顧自的說着。
“你知道嗎,我夢見了你婚後的事情,特别的真實,我夢見你被寒王給吓瘋了,然後第二天就被趕出來了,你想要回家,可是,回家了卻沒有人給你開門,你拼命的敲着,可是沒有人給你開門啊!
”顧北宣一邊說着,淚水也不自禁地從眼角淌落到地上,留下一灘淚水來。
顧若溪聽着他的話,面容卻十分平靜。
看樣子,顧北辰夢到的是原主剛回到丞相府所發生的事情,而顧北宣卻直接夢到了原主的結局啊。
“溪兒,在夢裡你死了,你知道嗎,當我夢到你死了的時候,我心裡是有多麼的痛啊!
可是這些,我卻不能怨恨任何人,更加怨不了寒王……”顧北宣又繼續說着。
然而這句話,卻頓時叫顧若溪有了反應,她眸光微動,神色也充滿了一抹異常。
顧北宣說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夢到了寒王曾經見過原主,叫她做出選擇的事情了?
“你死得好慘啊,真的好慘,就死在了這個冬季,這場大雪之中,我多想在夢裡救下你,可是,是我太弱了,根本就沒有辦法靠近你,隻能眼睜睜地看着你走……溪兒,我好害怕!
”
顧北宣一邊說着,心裡還忍不住暗暗地後怕着。
他昨天晚上夢見這一場噩夢,迷迷糊糊當中恐懼,便從心中擴散到四肢百骸。
夢裡。
顧若溪渾身上下沒穿一件厚棉衣,隻有一件單薄的外衫披在身上。
她蜷縮在巷子口的角落裡,周圍圍滿了前來看熱鬧的看客們。
他們站在那裡,議論聲不斷響起。
“這真的是和丞相府六小姐是雙生胎的顧若溪嗎?
”
“為什麼,六小姐是那樣的天真善良,而顧若溪就是一個這麼心思深沉,蛇蠍心腸的狐媚子呢?
”
“哎,誰知道呢,你們聽說了嗎,原本嫁給寒王殿下的是六小姐,可是這個顧若溪剛從鄉下回來,就對寒王一眼定了情,為了不讓自己的妹妹嫁給寒王,特意演了出戲,還設計陷害六小姐呢,說是替嫁,要我看明明是她狐媚惑衆,想要一心攀高枝嫁給寒王殿下呢!
”
“說這些有什麼用呢,到頭來不還是被寒王殿下喊出來了嗎,不過也是可惜了,寒王那樣生性暴戾的人啊,和這個蛇蠍心腸的顧若曦正好般配!
免得寒王還去禍害其他的女人去!
”
“唉,這話你可小聲點說,寒王殿下哪是我們能惹得起的啊,可千萬别禍從口出了!
”
聽見百姓們當中有人說霍景之,瞬間便有人出聲提醒。
他們可以說顧若溪,甚至可以罵她,可是卻不能涉及寒王殿下啊!
這要是被寒王聽見了,他們這些人的腦袋不還得搬了家。
其實他們也是欺軟怕硬的,如今顧若溪這般落魄,他們才敢趁機落井下石呢!
漫天的謾罵聲傳入顧若溪的耳中。
她蜷縮着身體,不敢擡頭,心中更是百味交雜的情緒。
有害怕,有憤怒,有不甘,有無助。
夢裡,顧若溪被那些人死死地按在地上,有人對她拳腳相加,有人趁機對她揩油,也有人對她扔石頭。
她滿臉盡是污泥,頭發又髒又亂,那雙大大的杏仁眼裡充滿了驚恐與淚花。
她沒有勾引寒王。
她也沒有設計陷害顧若婷。
可是,無論顧若曦怎麼解釋,那些人好像都充耳不聞。
反而對她的毆打越來越勝。
顧若溪不斷地掙紮着。
前來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
有不懷好意的,有看熱鬧的,也有嘲諷的,卻沒有一個人是為了憐憫顧若溪而來。
她想要掙紮着起身,可是男女之間的力量本來就懸殊,更何況,身前站着的足足有五六個漢子。
叫她站起來,都沒有那個機會。
手臂粗細的木棍狠狠地砸在他的身上。
背上,肚子上,頭上,腿上,沒有一塊好地方。
“啊!
”
顧若溪一聲尖銳淩厲的慘叫聲響徹雲霄。
可是換來的卻是兩棍子狠狠打在她的膝蓋骨上。
瞬間。
在場的衆人都仿佛聽到了骨頭碎在肉裡的聲音。
明明是在冬季,可是顧北宣在夢裡卻能夠明顯的看到顧若溪頭上布滿了冷汗。
汗水與淚水混合,打濕地上的雪,漸漸變成了冰。
讓那些人仿佛似乎還沒有折磨夠一般。
又是幾棍子狠狠地打在顧若溪的身上。
顧北宣想要去阻止,可是卻無濟于事。
他想要推開那些人,可是在夢裡,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氣,無論他如何用力,都沒辦法撼動那些折磨顧若溪的人。
沒辦法,他隻能選擇将顧若溪護在懷裡,可是,棍棒打下來之後,卻從他的身體穿過,再一次狠狠地打在顧若溪的身上。
他企圖用了所有的辦法,可依舊無濟于事。
數不清的棍子落了下來,一棍又一棍,直到将顧若溪那原本已經很薄的外衣打出滲出了血迹來。
而躺在地上的顧若溪,似乎也早已經沒有了力氣,她眼睛裡充滿了麻木,躺在那裡,活脫脫像個活死人一樣。
衆人似乎也擔心,怕鬧出人命來,又象征性地唾罵了兩句,還有人在顧若溪的臉上吐了幾口吐沫,這才漸漸散去。
周圍終于安靜了下來,然而,顧若溪臉上的淚水卻始終像是不要錢一樣往地下流着。
他的膝蓋被木棍打碎了,似乎能夠看到皮肉裡露出了白骨,看上去就給人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
顧北宣跪在顧若溪的面前,他想要将顧若溪抱起來去找大夫,可是。
當他的手觸碰到顧若溪的身體時,卻如同空氣一樣穿過。
他沒辦法觸碰到顧若溪。
他的聲音,也沒辦法讓顧若溪聽見。
顧北宣很是無助,仿佛他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顧若溪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