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美好生活指日可待
馮小小不知道陸一帆把她托付給了許秀芬,她關上門哼着小曲在家裡數錢。
從一無所有,到現在有了厚厚一沓錢,馮小小兩眼放光,心情比窗外的陽光還要燦爛。
可惜不是銀子,隻是一張張銀票。
在她看來,還是銀子更有感覺,拿在手裡沉甸甸的。
不過現在這個世道,不興用銀子,隻能入鄉随欲了。
這些錢全是十元一張的,一共是四百元,就有四十張。
馮小小來回數了兩遍,抽出一張來,打算作為家用,其他的三十九張得找地方藏好。
藏到哪呢?
這又不像以前的家裡,在床底挖個洞就能藏起來。
這裡的地面都死硬死硬的,根本沒法挖。
真要是挖了,把樓挖塌,那就不是賠四百元的事了。
馮小小抱着巨款,站在屋裡左顧右盼。
沒有牆洞,沒有竈洞,還能藏哪?
想了半天,隻能藏衣櫃。
衣櫃裡一件陸一帆的衣服都沒有,他肯定不會來翻找,應該比較安全。
最終馮小小找了個鐵質的餅幹盒,用一塊破布把那三百九十元包起來,放進餅幹盒,再把餅幹盒塞到衣服下面。
等工錢拿到,也一樣的藏進去。
馮小小笑彎了眼,心徹底安了下來。
在這個世界上,她總算能立住腳,能挺直腰了。
當然,前提條件是得做好兩件繡品,不能出一點差錯。
馮小小看了眼牆上的日曆。
今天是七月四日,而張逸才的姥姥生辰是七月二十九日,也就是說二十五天的時間,她得完成兩幅繡品。
如果從早上七點開始到晚上九點結束,中間除去休息時間,十五天繡完賀老師的挂畫沒有問題。
“喜上梅梢”這種吉祥喜氣的繡件,前世她和娘親繡得太多,熟悉得不得了,繡出來的成品絕對能讓賀老師滿意。
而張逸才的那幅要簡單得多,八天就能完成。
她完全能夠如期交出繡品。
馮小小看着桌上的那疊飯菜票,決定這段時間還是在食堂打飯吃。
雖然她有錢了,可以去自己做飯做菜,可做菜難免要動刀,萬一不小心劃破手怎麼辦?
或者手指被燙了怎麼辦?
她的美好生活可全指望這雙手,不能出一點意外。
食堂裡的飯菜雖然貴,味道也不怎麼樣,至少安全啊。
她馬上規劃好了以後的生活。
起床号一響就起來,在操場上跑兩圈,再去食堂吃早飯,順便把午飯給買回來。
中午就不用再出去,騰出時間午睡。
晚上再去食堂吃飯,吃完了圍着大院走一圈,消了食回家,接着繡。
這樣安排還挺緊湊。
至于飯菜票,到時候用了多少,買了補上就行。
她站起身,拿上飯菜票,打算從現在開始就執行計劃。
今天已經過去了半天時間,再不能耽擱了。
馮小小在這邊盤算得妥妥當當,另一邊劉若鈴和羅愛蘭站在大院的一處拐角,正在惡狠狠咒罵她。
“這死肥豬也不知道使了什麼手腕,竟然陸連長都幫她說話,難怪我姐說她現在不好對付,果然是玩陰招啊!
”
劉若玲咬着唇,想到剛才那畫面,心裡一陣陣難受,忍不住想哭。
就算她傳錯話了,她不是道歉了嗎,那胖子怎麼就不依不饒,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說她是長舌婦。
長這麼大,她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說過,還被說成她最看不上的長舌婦!
羅愛蘭也在痛恨給馮小小道歉這事,翻來覆去地罵。
“一個鄉巴佬,給她臉了,敢當着那麼多人的面讓我們下不來台。
”
劉若玲沒有心思附和她,隻想趕快回家。
她們站在這裡,大家走過來走過去,看她的眼神好像都不太對,似乎還竊竊私語,肯定在說她是長舌婦這事!
她再站不住,對羅愛蘭道:“愛蘭,謝謝你今天幫我說話,這事以後再說吧,我先回去了。
”
羅愛蘭的氣還沒發洩完,不過看劉若玲臉色難看,她也不敢再多說什麼,隻得打起精神安慰她。
“若鈴,你别把那死肥婆的話放在心裡去,你們兩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根本沒法跟你比。
”
劉若鈴轉過身,徑直往前走:“我不想再說這事,我回去吃飯了,你也快點回去吧。
”
羅愛蘭一拍腦袋:“唉,我都被那死肥婆氣暈了,我是去食堂吃飯的。
”
“那我們一塊吧,可以順一段路。
”
羅愛蘭擺擺手:“不吃了,氣都氣飽了,等餓了再說。
”
劉若鈴也不勉強她,直沖沖地往家跑,再不想接受路人探究的目光。
劉若鈴住在首長大院,她大伯的家裡。
她上小學的時候,父母調到西藏工作,把她托付給了江城的大伯。
她的大伯這些年順風順水,已經當上了軍長,是個實權人物。
她的大伯大伯娘把她當成親生女兒來疼,不僅幫她入了伍,軍校護理專業畢業後還安排到了軍區醫院工作。
憑借出衆的外貌、優越的家庭背景和讓人羨慕的工作,她成為了衆多年輕官兵的愛慕對象,甚至是他們夢中的情人。
可她誰都沒看上,就看上了農村小子陸一帆。
偏偏陸一帆不買她的賬!
她放下自尊驕傲去讨好他,接近他,他卻始終沒有回應。
劉若玲越想越委屈,自己到底哪一點比不上那個粗魯無禮的死肥婆,陸一帆是眼瞎了嗎?
一踏上陰暗的樓梯間,劉若玲眼裡的淚水止不住往下落,怎麼擦也擦不幹。
她是個倔強的姑娘,咬牙發狠,她就不服這口氣,就是要和馮小小争一争,看看陸一帆最後會選誰。
劉若玲委委屈屈回到家裡,保姆已經做好飯菜,正往桌上擺。
劉軍長的愛人杜雲琴聽到門響,知道劉若玲回來了,忙從廚房出來。
邊走邊道:“若玲回來了?
正好洗手吃飯。
”
看清劉若玲的模樣,杜雲琴吃了一驚:“若玲,怎麼了?
眼睛這麼紅?
哭了?
”
“大伯娘......”劉若玲本來擦幹的眼淚又落了下來,委屈地扁着嘴。
話音剛落,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從卧室裡跳出來,大聲問道:“姐,怎麼了,誰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