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默認 第321章 争相獻媚2
“你的心思倒是巧。
”
蕭景珩攀折一枝梅花,比在了容悅的鬓邊,“花甚嬌,人亦然。
”
容悅透白的臉頰霎時漫上了一層绯紅,
她淺垂眼簾,端的是千嬌百媚,
“皇上......”
紅梅簇擁,月下嬌娘,令蕭景珩覺得今夜的容悅,格外榮光動人。
倒是了,
從前後宮論起容色最出衆的,非宋昭莫屬。
與她略遜一籌的,便是甯婉霜與容悅了。
如今宋昭被廢入冷宮,甯婉霜又因着許多事與蕭景珩倍生嫌隙,
此際容悅對鏡裝扮起來,隻消稍稍一使手腕,她的恩寵,也便來了。
“惠嫔已經歇下了,這些侍弄花草的事交給下人去做,你陪着朕走走。
”
蕭景珩欲牽起容悅的手,
卻才觸碰到她的指尖,頓覺一陣刺骨的涼,
容悅也是低呼了一聲,忙不疊将手收了回來。
“怎麼了?
”蕭景珩關切問她。
而容悅卻隻是将手背在身後,咬着嬌色欲滴的唇緩緩搖頭。
還是婢女采瑩沖蕭景珩福了福,替她解釋道:
“回皇上,梅苑那兒積雪未消,這些梅花是給惠嫔娘娘準備的,小主生怕挑着蔫了的梅花不吉利,所以事事親力親為。
在梅苑裡擺弄了快兩個時辰,還是奴婢看小主手指都被凍傷了,才趕緊勸着小主回來上藥的。
”
“采瑩......你别多嘴......”
再不多嘴,這該說的話也都已經說完了。
蕭景珩攥着容悅的手腕,執意要查看她手指上的傷,
瞧着十根指頭都被凍得紅彤彤的,不免心疼道:“這樣任性,手凍壞了怎麼好?
”
容悅道:“太子失蹤至今下落不明,惠嫔娘娘這一胎便更為重要。
嫔妾自知粗笨做不得什麼,隻盼着能以此為惠嫔娘娘和皇嗣祈福,也算是能替皇上盡一份心。
”
“心思是好,可看你這樣,朕也是心疼。
朝陽宮有上好的醫治凍瘡的藥膏,随朕回去,朕親自替你上藥。
”
蕭景珩關心備至,容悅也是卻之不恭。
去了朝陽宮,這一夜就不單單是給手指頭上藥那麼簡單了......
其實蕭景珩又何嘗看不穿容悅的心思?
什麼門前偶遇,折梅祈福,凍傷手指,這些都是小巧,
容悅知道他今夜會來昭純宮,所以今日種種,不過都是她為了獻媚邀寵所做出來的做作事罷了。
可蕭景珩雖然看得清楚,但卻也不會将此事說穿,
畢竟容悅做這些,為得就是能得到他的寵愛,
自容悅入宮起,她就一直對蕭景珩淡淡的,這些蕭景珩都能感覺得到,
如今容悅費盡心思讨好他,實也是滿足了他的征服欲,
許多事,原也是不必深究下去的。
這日之後,容悅算是徹底得寵了。
往後接連一個月,蕭景珩但凡召幸後妃,便都是翻了容悅的牌子。
而她也順理成章的被晉了貴人的位份。
雖說在皇後新喪,後妃不宜加封,
但隻是擡位份,又不行冊封禮,隻要前朝鬧不起來,後妃們再不服氣,那也都得忍着。
而此番容悅的得寵,也是一直到了這一年的除夕時,才結束了一枝獨秀。
原是除夕當夜,久不露面的甯婉霜卻罕見出席,
她不光來了,還為蕭景珩獻上了一份特殊的‘賀禮’。
她取出了許久不曾碰過的瑤琴,于壽宴之上,為蕭景珩演奏了一曲《長相思》,
這是她從前第一次為蕭景珩彈奏瑤琴時,彈奏的曲子,
今日聽來,曲調悲涼,殇音灌耳,蕭景珩聽來情入愁腸,而甯婉霜在彈奏時,也是止不住黯然垂淚。
這是她入宮多年來,第一次在衆目睽睽之下落淚,
驚詫了衆人,也落碎了蕭景珩的心。
當天晚上,蕭景珩便去了永和宮,
他半年不曾踏足此地,卻不想昔日極盡奢靡的永和宮,如今竟是潦倒至此。
滿院蕭瑟不提,就連正殿門前的柱子都浮了木色,可見他冷落了甯婉霜,内務府的那幫奴才也是看人下菜碟,明裡暗裡沒少給她磋磨受。
貴妃受了冷落,待遇還不如一個得寵的常在貴人。
今夜雖是除夕,但按理也是該有人守夜才對,
可如今正殿門口,卻是連一個奴才的影子都沒見着。
蕭景珩獨立門外,正欲推門入内之際,卻聽見了裡頭甯婉霜的祝禱聲。
她聲聲祝禱,字句無關自己,隻願蕭景珩身體康健,啟朝國運昌隆。
‘吱呀’
聽得正門開啟聲,甯婉霜隻身一人跪在佛龛前,卻是頭也不回,
“流玥,本宮不是說了不許人伺候嗎?
出去。
”
忽地,于她的肩膀上,落下了一道溫沉的力。
她恍惚回頭,才見是蕭景珩不知何時立在了她身後。
彼此相望一眼,甯婉霜便霎時紅了眼眶,“皇上......”
“起來,地上涼。
”蕭景珩将她攙扶起身,見佳人已是落淚,遂萬般心疼地替她拭去淚珠,“許久不見,婉兒消瘦了許多。
”
甯婉霜哽咽道:“臣妾為皇上祈福,自是要斷了葷腥隻吃齋菜,如此才算虔誠。
”
蕭景珩動容道:“可還在怪朕?
”
甯婉霜悲戚不已,瞧着懊悔極了,連連搖頭,
“臣妾後知後覺,才明白了皇上當日的無奈......皇上說得對,是臣妾的性子過剛易折,才會将君心推得越來越遠......如今臣妾也不再奢望什麼,隻想守着承歡和錦悅平安長大,盼着皇上能龍體康健,便一切都好。
”
聞她此言,蕭景珩心下也是一驚,
他從未見過甯婉霜有如此溫順的時候,
不過他也僅是一時的不習慣,便很快了然欣喜起來。
欣喜的是,他的婉兒,終是收斂了難馴的脾氣,變成了他最喜歡的模樣。
那麼這些年來的情深幾許,他也自當珍之重之,再不辜負了。
他将甯婉霜相擁入懷,溫聲寬慰道:
“朕與婉兒,從未有過嫌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