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一個比一個狠
這人說,他們昨天辦了一場宴會,席間玩得很嗨,但有人嫌不夠刺激,就找來兩隻貓,将其鎖在籠子裡,然後放在火上烤,看其尖聲嘶叫,帶火瘋跑,直到被燒死。
玩完了以後,他覺得這事不對,自己有罪,所以跑來禱告,祈求亞滑神的原諒。
姜明月一陣惡寒,這些人确實是有罪,還有大毛病,簡直是變态!
再聽下一個人的。
這個說,他看上了鄰居家的女主人,就把她的丈夫設計毒死了,然後僞稱其酗酒過度不慎遭遇車禍,臨死前拜托自己照顧女主人,女人信以為真,已經與他生活了近兩年時間。
這兩年裡,他一邊感到快樂,一邊又感到痛苦,不堪忍受,所以來祈求亞滑神的寬恕。
姜明月失去了繼續偷聽的欲望。
這都什麼人啊!
變态加惡魔啊!
一個比一個狠。
更讓她不能理解的是,對接的神職人員不管他們犯了什麼罪,都是一貫的勸導,疏解,最後都說神會原諒他們的。
這特麼的,殺人都能被原諒?
?
來這裡假惺惺的說上幾句,這事兒就算了結了?
一個敢說,另一個更敢說,這簡直就是八十老太喝渴水,杯壁無齒啊!
你内疚,你把秘密說出來,自己解脫了,到這裡就結束了,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事呢?
難怪這麼多人信奉亞滑神。
姜明月原本對這個什麼神無感,現在更是有些鄙視了。
“咱們走吧!
”
廖時玉也沒興趣聽這些,這樣的事了解一下就行了,聽多了容易引起心理不适,給自己帶來負面影響。
……
“婉韻?
”
景帝看到安素的一刹那,立刻驚叫了起來,太像了,實在太像了!
不對,這肯定就是婉韻!
難怪南侯王信誓旦旦的保證,婉韻并沒死,換作是他,也敢這樣保證。
歲月在這個女人的身上顯得極為吝啬,并沒有留下幾分痕迹,除了音容笑貌,還有氣質素養,樣樣吻合,這絕對錯不了!
“陛下認錯人了,妾身名安素。
”
此刻的她,心中毫無波瀾,顯得極其平靜,平靜得自己都有些意外。
是啊,什麼婉韻,跟她毫無關系,她隻是安素。
景帝沉默起來。
婉韻,這個名字,已經在他記憶裡沉寂很久了。
現在再次見到人,卻依然很快想起了她原先的模樣,這是個絕美的女子,溫婉卻又執拗。
當年他還年輕時,喜歡四處遊蕩,無意間結識了這個女子,在他的堅持不懈下,終于赢得其芳心,兩人過了幾天沒羞沒躁的甜蜜日子。
可是,就在他準備将其納入宮中時,卻得知其真正的身份,竟然是前朝遺下的一位公主!
而公主也得知了他的真實身份後,毅然選擇了不告而别。
景帝愠怒,加上當時反叛軍和生肖閣鬧得正兇,他認為此女有可能是故意接近他,便下令直接截殺!
難道當時這個女子逃脫了?
正在這時,外面來報,廖公求見。
景帝大為疑惑,廖公隐居多年,不問世事,今日為何來了?
這樣的老臣難得來一次,當即宣見。
廖錫風來得很快,與安素幾乎就是前後腳的事。
來了後第一句話就是:
“老臣拜見陛下。
陛下為何把老臣之妻帶來,她是犯了什麼錯麼?
”
“你說什麼?
!
”
景帝差點沒被嗆着,震驚道,“你說她是你的夫人?
?
”
廖錫風回:
“正是。
”
這是正式朝會,衆臣們幾乎都在,聞言也是個個驚訝不已。
如果不是在大殿上,在陛下面前,隻怕已經忍不住紛紛詢問了。
景帝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安素,又回過頭來,道:
“她是前朝遺孤婉韻!
她應該早就死了,怎麼就成了你的夫人!
你是不是要給朕一個解釋,為何會如此?
”
廖錫風神色平靜,道:
“陛下大概認錯人了,老臣隻知道安素,不知道婉韻。
”
“你不知道婉韻?
當年你好像也是見過的吧?
”景帝指着安素,“你看看她,你敢說不認識?
”
廖錫風:
“她是老臣之妻安素,老臣當然認識。
”
景帝拍了拍額頭,
“你要裝傻是吧?
這不是婉韻還能是誰?
”
廖錫風四平八穩:
“陛下非要認定她是婉韻,那她就是婉韻,也無不可。
”
景帝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你是說朕沒理由非要颠倒黑白?
”
廖錫風:
“那她們可能長得有點像,導緻誤會了。
”
景帝一下站起來,
“這叫有點像?
廖公,你莫非要睜眼說瞎話,天下有這般相像的人麼?
”
廖錫風垂下眼睑,
“婉韻早就死了,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陛下若是不相信,當年烏總督負責追殺,他難道也會說謊?
”
景帝一滞,烏千樹已經死了,他不可能再找他來盤問。
“廖公,你是打定主意,死活不承認了?
”
景帝的語氣緩慢而沉重,皇帝的威嚴在這一刻表露無遺。
廖錫風波瀾不驚,
“本來就不是,何來承認?
”
“你,好,好的很。
”景帝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重新坐了回去。
殿下的南侯王趁機道:
“陛下莫氣,該是怎樣就是怎樣,總能查得清楚。
”
廖錫風隐晦地瞥了他一眼。
年輕的西侯王宋翦也跳了出來,
“陛下,時過境遷,當年的事情,現在看來已經不重要了。
何況廖公忠心為國,勞苦功高,就算他的夫人是婉韻,那也不必大動幹戈。
”
南侯王轉頭,瞪了他一眼。
他的嫡長子死在了西侯王國,他還沒有找他們算賬呢!
一些老臣則是感歎,到底是年輕氣盛啊,啥話都敢說,也不怕觸怒皇上。
眼看景帝轉向西侯王,想要說些什麼,季大學士連忙道:
“陛下,西侯王所言不無道理,廖公為人,天地可鑒,老臣相信他,應該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而且這麼多年了,無論婉韻在不在,陛下應當放下才是。
”
秦老言官接道:
“是啊陛下,早該放下了,莫不成您還惦記着她?
”
景帝苦笑不得,朕也沒說要怎樣吧?
被你們一人一句說得開口都難。
他揮了揮袖子,
“也罷。
廖公,你既不肯承認,此事便算了。
”
誠如他們所說,這麼些年了,事實證明他當時的推測是錯誤的,婉韻跟反賊并沒有什麼關聯。
她是前朝遺孤,可那又怎樣呢?
他并不是一個非要趕盡殺絕的暴君,況且她已經是廖公的夫人了。
廖錫風拉着安素一起施禮,
“謝陛下。
”
就這三個字,一個字也不多說,也不能多說。
同時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沒想到,事情就這麼揭過了。
當然,這還要感謝西侯王以及老臣們的力挺。
他與西侯王并不熟,不知道對方為何這麼幫他說話。
朝堂上也不好多說,當下向衆人微一抱拳施禮,然後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