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笑看着朱莉,自顧自地勾了勾唇角,就她那樣的賭技也敢拿出來和她打這樣的賭,還真是自不量力,她倒要看看,那個女人說的立刻離開大澳,是怎麼個立刻法。
朱莉也毫不示弱,她從小到大都是人們口中的佼佼者,能進入銀行工作可不是父親的功勞,憑的是自己品學兼優的真本事。
至于這賭博的技巧,盡管自己尚未學得皮毛,但今天這種情況,她也絕不會退縮。
不如就趁着這個機會去借問天意,讓天意幫自己做個了斷。
如果輸了,更加說明自己和慕世豪之間沒有那個緣分,不是沒有往後餘生的緣分,而是連餘下幾天偶爾相處的緣分都沒有。
有時候逼出來的抉擇也是抉擇,不是嗎?
韓笑看向荷官,“按照加勒比海盜的撲克玩法,我可以坐莊,對嗎?
”
荷官點點頭。
韓笑看向朱莉,“這局就由我做莊家,你做閑家,我讓你一張牌,怎麼樣?
”
朱莉可不吃韓笑嘴巴上的這一套,她也隻有在慕世豪面前才是隻小貓咪,在别人面前尤其是對手面前,她可不是任人拿捏的。
從小到大,還沒人能讓她受委屈,要不是為了慕世豪,她不會來到大澳,更不會給眼前的女人任何機會來奚落自己。
慕世豪,慕世豪,還是慕世豪......她不禁在心中歎氣,嘴上卻說道:“今天的賭局是你提出來的,你既然坐莊,便按照規矩發牌,規矩是莊家一牌朝上,這哪有什麼讓不讓的說法,賭得起就賭,賭不起就早點認輸。
”
周圍的人連連點頭,那個姑娘一直咄咄逼人颠倒黑白的架勢,實在讓人生不出好感。
韓笑的臉上有些挂不住,轉頭看向荷官,“請為我們發牌。
”
荷官卻沒動,沒有賭場參與的賭局,他作為荷官,自然不會多此一舉。
“抱歉,這是你們的私人賭局,我不能發牌。
”
韓笑看了看眼前的籌碼,“不如賭場也算上一份,如果我們輸了,各自拿出一百萬作為賭場的抽水,如果我和她任何一方赢了,賭場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怎麼樣?
”
荷官看向旁邊的鄭阿祥,見他點頭,自己才同意。
繞來繞去,終究還是一場三個人的賭局,慕世豪在不經意間,還是因自己賭場老闆的身份而參與其中。
韓笑看向朱莉,挑釁道:“你呢?
如果你手頭上不方便,這一百萬,我可以先替你出。
”她擺明了想讓朱莉下不來台,看她還好不好意思以慕世豪的名義去取那一百萬的籌碼。
朱莉拿出一張銀行卡遞給了身邊的阿明,“請幫我兌換一百萬的籌碼。
”
衆人看向朱莉手中的銀行卡,明眼人一眼就認出,那是瑞士聯合銀行的金卡,這種卡隻有最低滿足一百億美金的儲戶,聯合銀行才會簽發。
父親當初把卡給她就是在告訴她,她是銀行家的女兒,她最不缺的就是錢,女兒富養,而她是特别富的那一個。
韓笑一怔,原來還是個富家女。
阿明接過卡,瞪了一眼韓笑,這人還真是能作妖,他從見到她的第一面起,就有一種莫名的厭惡感。
連自己都不喜歡的女人,老大會喜歡?
這樣的女人,老大真的會和她談婚論嫁?
他實在有些想不通。
阿明很快便拿回一百萬的籌碼,同時将卡還給了朱莉。
朱莉看向荷官,“可以開始了嗎?
”
荷官點點頭,開始發牌。
韓笑作為莊家,一張牌面朝上,其餘四張朝下,朝上的牌是一張黑桃K,人群中立刻熱鬧起來,開始猜測她其餘的幾張牌。
荷官和朱莉也各自發了五張牌,牌面皆朝下。
朱莉拿起賭桌上的牌看了看,立刻和身邊的阿明對視了一眼。
阿明的眼神不禁有些跳躍,我的天啊,這是絕地反擊的節奏嗎?
難道前面所有的失敗都是在為此刻的成功積累運氣?
韓笑看了看自己的底牌,重新放回到賭桌上,“我要追加賭注。
”
朱莉一臉平靜的看着韓笑,不發一言。
荷官看向朱莉,“請說出你所追加的籌碼。
”
韓笑看向朱莉,臉上的自信洋洋灑灑,她追加的可不是籌碼,“你之前說,如果你輸了,立刻離開大澳,今後永遠不踏上大澳的土地。
我現在要讓你改成永遠不踏上中國的土地。
”
她早就知道慕世豪把公司開到了海城,擺明了以後想在大陸發展。
她絕不能給他們在大陸共築愛巢的機會。
朱莉看向韓笑,“你就這麼自信,你一定能赢?
”
“怎麼?
不敢跟?
”韓笑的眼神中充滿了挑釁,“也對,你之前似乎一直沒赢過,從概率學的角度上分析,你這場輸的概率也很大。
”
朱莉嗤笑一聲,“概率學可不是你這麼算的。
不過,我跟!
我也追加賭注,你如果輸了,不僅要停止和他之間的談婚論嫁,還要停止一切往來,更不許踏入這間賭場半步。
”
阿明心中一震,朱莉姐霸氣!
這個提議實在太好了!
就是不要讓她再進賭場,免得她再來赢老大的錢,更何況自己也不喜歡看到她。
韓笑的臉上立刻閃過一抹狠厲,居然敢提出這樣的條件,對她簡直就是侮辱!
她強忍住心中的怒火,“我同意,大家開牌吧!
”
衆人聚精會神,賭桌邊瞬時鴉雀無聲。
可就在這個檔口,一把撲克牌從天而降,把三個人的牌面都覆蓋在了下面。
大家立刻向紙牌飛過來的方向看去,慕世豪正站在不遠處,滿臉陰寒。
韓笑怒了,朱莉也怒了,隻不過一個是在行動上,另一個是在心裡。
“世豪,你這是什麼意思?
”韓笑當着朱莉的面,故意改了稱呼。
“隻是一個賭局而已!
”
慕世豪邁着長腿走到韓笑面前,低頭看着她的眼睛,眼神中的淩厲,瞬間讓韓笑打了個哆嗦。
可在朱莉眼裡,他們二人不過是在用另外一種方式在交流。
眉目傳情?
心意相通?
她自嘲的笑笑,自己還真是多此一舉,明明自己都已經出局了,還在這跟人家的正宮賭個什麼勁?
自己的那副牌面明明是皇家同花順,沒有牌面會比她的這個更大,可是被慕世豪親手破壞了。
看來天意終究拗不過慕世豪的心意,他又怎麼舍得自己喜歡的女人冒着來不了大澳并且要和他斷絕往來的風險呢?
畢竟他們的婚嫁都提上日程了。
朱莉站起身,笑着看向他們,她實在心痛得厲害,說不出什麼祝福的話。
但她可以離開,即使沒輸,也可以永遠不再踏上這片土地。
因為愛他,這座城市對自己來說才有了不同的意義。
但當然,這樣的與衆不同也可以是反向的。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于愛者,無憂亦無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