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畫回到辦公室,桌子上擺着一張請柬。
她打開一看,原來是英語老師李美的結婚請帖。
李老師人如其名,膚白貌美,據說她的結婚對象很有錢,經常開着跑車來接她。
可畫倒是從未留意過。
可畫把請柬放在抽屜裡,她并不打算參加婚宴,禮金紅包提前遞過去就好了。
她一向不喜歡與周圍的人深交。
她很慶幸自己在私立學校上班,工資不算低,否則每月的各種支出就像一座大山,能把人壓死。
她在網上查了一下昨天那瓶紅酒的價格,直接微信轉賬給江濤三萬五千塊錢,真是肉疼。
不過這是她自己的事,已經麻煩江濤幫她想辦法了,絕對不能再讓江濤幫她出錢。
江濤沒有接收她的轉賬,而是發過來一條信息,可畫點開一看:酒錢客人執意付掉。
她一愣,陸之戰把酒錢付掉了?
是不想欠她的人情還是不想幫她查下去呢?
她不禁又想起陸之戰的那張臉,和那個讓她臉紅心跳的吻。
實在是印象深刻,無法忽視。
她今天批改試卷,下班遲了半個小時,剛到校門口,就看到一輛銀灰色的跑車停在路邊,一個男人戴個墨鏡靠在車旁。
可畫很想笑,今天陰天,現在又是傍晚,戴個墨鏡能看清楚馬路嗎?
她低着頭從車邊走過,不曾想,那墨鏡男居然對着她吹口哨。
可畫沒回頭,繼續往前走,這種事對她來說,早就見怪不怪了。
不一會兒,那跑車從她身邊經過,她隐約看到車裡坐着的人是李美。
難道這就是那傳說中開跑車的未婚夫?
别的不說,膽子倒是真大,在未婚妻的校門口對着未婚妻的同事吹口哨,真是人才。
可畫回到家裡,悶了點米飯,做了西紅柿炒蛋和香菇肉片,正吃到一半,就看到佳琪打來的電話。
“可畫,你在哪兒呢?
”
“我還能在哪,除了學校就是家裡。
”
“你就不能找個男人出去壓壓馬路,吃個燭光晚餐,再過個不眠之夜?
”
可畫笑笑,“這樣的好日子,就留給沈佳琪獨享吧,我甯願好好睡一覺。
”
“睡什麼覺啊,趕快出來玩,你上學的時候,我不敢叫你,現在工作了,總可以出來玩吧。
”
“我可不像你,工作和玩能融為一體,我明天還得上班呢,教書育人懂不懂。
”
“那周五晚上出來玩,我開車去接你。
你不能直接過老年生活啊,得趕快動起來,該幹嘛幹嘛,最好是找個花美男,談談情說說愛,再把他睡了。
”
可畫早就習慣了她這套說辭,“花美男都留給沈佳琪享用,一天一個,我可無福消受。
”
沈佳琪笑着說:“可畫,我和你說哈,周五下班我去接你,一言為定,别的不扯了。
”
“好,知道了。
”
沈佳琪是她在臨市這麼多年唯一的朋友。
當年她和母親一起來到臨市,進了同一所初中,母親教初一數學,她念初二。
可畫因為個子高,被老師安排在最後一排,她的同桌就是沈佳琪。
她突逢家中巨變,心情一直不好,平時少言寡語,沈佳琪卻是個愛說愛鬧的性子,整天在耳邊唠唠叨叨。
她們一動一靜相處的很融洽,确切的說,是沒有什麼交流,也沒有什麼矛盾,可畫一直很沉默。
沈佳琪家境并不好,他的父母是外來務工人員,在學校附近的超市上班,租住在附近的一個老小區。
沈佳琪在班級裡也沒什麼朋友,因為她和其他同學沒有共同語言。
城裡的孩子家庭條件好,從小就各種培訓班,德智體美全面發展。
可她什麼也沒學過,城裡的孩子是鳳凰,她覺得自己是土雞。
還好可畫來了,在她看來,可畫除了學習好,也什麼都不會,因為她從不去台上表演,也不和别人讨論才藝,她覺得自己終于找到了同伴,于是不管可畫同不同意,她都認定了她們之間的友誼。
初中畢業後,可畫進了臨市最好的重點高中,沈佳琪進了一所技術學校,專修化妝,用她自己的話說,學化妝能讓自己洋氣起來,比城裡人洋氣。
沈佳琪自從上了技校,就不停的把她的心得,通過QQ發給可畫,今天是土豆片美膚技巧,明天是煙熏妝的化法,五花八門。
後來可畫上了大學,沈佳琪也技校畢業了,她開始了化妝師的工作,一段時間後,她再發給可畫的内容就變成了她的戀愛史。
可畫看着她的那些故事,偶爾會笑出聲來,她漸漸發現沈佳琪是唯一一個能給她帶來快樂的人。
她們的友誼延續至今,已經十二年。
沈佳琪現在是化妝界有名的琪姐,很多名人都請她化妝,一年收入上百萬。
她時常想拉可畫入夥,一起開個公司,平時給有錢人化妝,空時就上網開直播,可畫做模特,她做化妝師,她覺得年入千萬也是有可能的。
可畫卻從未心動過,她喜歡低調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