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番外 番外三:父母愛情
送完沈元淩後,喬忠國一行回了府。
嬌嬌馬上就被喬明沛纏上了,鬧着要和小姑姑一起玩。
嬌嬌滿臉無奈,怎麼辦呢?
自己的小侄子,隻能寵着了。
眼看嬌嬌被喬明沛拉着出了正院,左和靜笑看着,心中很是充盈與滿足。
喬忠國當真是卸了任了,連鎮國公的名頭都沒接,如今是真真正正閑人一個。
屋中沒有旁人,喬忠國拉着左和靜,就讓她坐在了自己腿上。
左和靜吓了一跳,急忙左顧右盼,生怕被旁人瞧見。
喬忠國見狀嘴角一咧,在左和靜出言嗔怪之前已經轉移了話題。
“夫人,為夫欠你的太多了,如今終得閑時,你想要去哪兒,為夫都陪你去。
”
左和靜聞言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哪兒都成?
”
喬忠國急忙點頭。
左和靜想了想,登時有了主意,“若說特别想去的,還真有,我想去周姐姐的老家看看。
”
左和靜口中的“周姐姐”,正是蕭宏達的妻子周清語,她是江南人士,不止一次同左和靜說起過她的家鄉,惹得左和靜很是向往。
“江南?
”喬忠國偏頭确認道。
左和靜連連點頭,“對。
”
喬忠國得到肯定回答,霎時眉眼生亮,“凡是夫人想去的,哪兒都好,那就定了,先去江南。
”
左和靜聞言卻微微蹙眉,“當真能抛下一切就去了?
嬌嬌定是要帶的,可是這樣就留大郎與弦兒在家裡,弦兒還要教養沛兒,會不會累着他們?
”
喬忠國攬住左和靜的腰,笑着說道:“大郎都是要進内閣的人了,大兒媳管着偌大的生意還遊刃有餘呢,一個小小的喬府,哪能難着他們?
”
“真要說起來,大郎可比為夫靠譜多了,待咱們回來,府上定井井有條的,夫人安心。
”
左和靜想想也是,大郎和弦兒都是不顯山露水的人,其實小夫妻倆最是能幹,這喬府的門戶早就能交到他們手中了。
思及此,左和靜不由眉宇舒展,終于露出了惬意的笑容。
忽然,不知想到了什麼,左和靜眉頭又蹙,面色一闆。
喬忠國吓了一跳,急忙問道:“夫人,可有哪裡不妥?
還是為夫哪裡做錯了?
”
左和靜輕哼一聲,随即擡手重重捶了喬忠國一下。
喬忠國一臉莫名,卻還是第一時間将左和靜的右手握住了,一臉心疼地說道:“小心傷了手。
”
左和靜:“......”
“有人當初提親的時候說得好聽,還說遊曆大好河山,結果遲了二十來年!
”
此言一出,喬忠國頓時一臉心虛,連連認錯。
雖是時勢所迫,但他确實失言了。
左和靜其實也就随口鬧鬧,她比誰都知曉喬忠國這些年來的不易。
隻是突然又想到了什麼,她又不由噗嗤一笑。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左和靜又氣又笑的,喬忠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夫人,你又笑什麼?
”
左和靜笑得止不住了,彎了腰哎呦出聲,笑得肚子都疼了。
她突然想起了喬忠國當初的一籮筐窘事。
她初次見喬忠國,是那一年三月初三的東郊詩會。
在那之前,她其實已經從自家爹爹口中聽說過“喬忠國”的大名了。
據爹爹說,軍營中出了一個“刺頭”,郭将軍很是喜歡。
爹爹去見過一次,給出的評價是:後生可畏。
爹爹當初說這話的時候,還滿臉欣賞,後頭絕對想不到,再提起“喬忠國”這個名字時,隻餘咬牙切齒。
那一年的東郊詩會,她還頂着“京城第一美人”的虛名,又是兖國公府嫡女,身周自然圍繞了許多人。
詩會同往年一樣無聊,她甚至連寫詩的興趣都沒有,突然一個人被推搡着站了出來,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她擡頭望去,隻見一人背對着她,身材魁梧,身着短衫,與平時所見的翩翩公子截然不同。
她還以為是哪個樵夫無意闖進來了,結果那人茫然轉過身來,竟生得朗眉星目,氣宇軒昂。
一旁有人起哄:“此人乃是南營喬忠國,最會作詩,來來來,大家都來見識見識!
”
她聞聲心頭微微一跳,原來這就是爹爹口中後生可畏的喬忠國!
那起哄的聲音一聽就不懷好意,且看喬忠國一身短打,估摸着是被诓來的,連衣裳都沒換。
在場的都是人精,哪能看不出來,這是有人在戲耍喬忠國。
詩會年年如此,無趣得緊,這不剛好就來樂子了嗎?
衆人好整以暇地看着喬忠國,期待從他臉上看出窘迫與忸怩,好出聲嘲笑。
她目露好奇,這一會兒也不知喬忠國會如何應對。
沒想到下一刻,喬忠國撓了撓頭,大喇喇說道:“作詩?
我一竅不通啊——”
此言一出,惹得哄堂大笑,連她也不由捂嘴,隻道這人好生坦誠。
此時便有人惡語相向了,一開始還能入耳,到後頭就變成侮辱了。
她聽得眉頭緊蹙,臉上笑意忽而就散了。
所有人都滿臉戲谑,要是換作旁人,隻怕早就紅白着臉灰溜溜跑了,可喬忠國卻偏了偏頭,一臉不解:
“我不會作詩,有何好笑?
”
“你們拿的是筆杆子,我拿的是刀槍武器,你們入朝為官,針砭時弊,我學得武藝,上陣殺敵,都是報國,怎的有高低貴賤不成?
”
此言一出,倒将所有人問得啞口無言了。
她聽到這裡,眼裡閃過一抹亮光,這才發現這喬忠國可沒看起來那般老實憨厚,此言一出,誰敢反駁?
難道是想挑起文武之争嗎?
“香快燃完了,現在作詩還來得及嗎?
我剛巧得了一首。
”
見氣氛僵持住了,她想了想,便淡聲開口,給了所有人一個台階。
衆人聞聲打了個哈哈,這場鬧劇也就過去了。
她低垂着頭,正在想詩,畢竟她方才可沒想落筆,如今話都放出去了,自然是要交差的。
她正蘸了墨,陳姐姐忽然在一旁扯了扯她的袖子,同她咬起了耳朵:
“靜兒,你瞧那姓喬的好生無禮,一直看着你——”
她聞言立刻擡起頭來,結果高大的身影已經走到了案前,将陳姐姐吓得止了聲。
她錯愕地仰頭,沒想到喬忠國已經微微躬身,沖她認認真真行了一禮。
“在下喬忠國,多謝小姐解圍。
”
她怔了一瞬,趕緊起身回了禮。
她以為這件事也就這般過去了,沒想到待她回府後,喬忠國竟已經尋到了爹爹面前。
.......
左和靜不知道,她當時不過好心一句話,結果直接将喬忠國一顆心都勾走了。
他本是個沒開竅的,但是見到左和靜的第一眼,他便明白老蕭他們常說的——“英雄難過美人關”了。
他現在算不上什麼英雄,但他以後會是的。
而左小姐人美心善,是他一眼就認定的。
然後,喬忠國就開啟了漫漫追妻路,當然,其中最大的阻礙,是和他“相愛相殺”的未來老丈人——兖國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