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6章 彌留之際!
陸夜白伸手掏出了手機。
“我一直在開會,還沒來得及問他,你給他打個電話問問吧,我去趟洗手間。
”
說完,他準備将手機扔給她的,而她也做好了接的準備。
陸先生想了想,還是走到床邊将手機遞給了她。
他是真的被搞怕了,如果就這麼扔過去,砸到了她的小腹,那可就熱鬧了。
江酒有些好笑,“你不用這麼謹慎吧,我身手那麼好,難道連你扔的手機都接不到麼?
”
陸先生冷哼了一聲,“那可說不定,你這女人做事就沒法讓我省心。
”
江酒不想跟他說話了,接過手機後開始翻找阿坤的号碼。
通話連接成功後,她直接開口問:“你那邊審出什麼名堂了麼?
”
“回夫人,屬下摸清這人的底細了,她是洛克大小姐的特助,隻不過這女人嘴硬得很,撬不開。
”
江酒微微眯起了雙眼,冷笑道:“撬不開就用刑,你跟了陸先生那麼多年,應該知道怎麼審最有效果吧。
”
“您這麼一說,我就明白了,那我試試。
”
江酒輕嗯了一聲,“你告訴她,蘇媚兒已經招了,供出了她家大小姐,如果她再瞞着,就會多一個包庇罪。
”
“好。
”
江酒就是想要證實昨天那場車禍是不是洛克琳達指使的,既然查出昨晚去滅那老頭口的人是洛克琳達的特助,那這事沒跑了。
“記住,讓她交出手裡所有有關于洛克琳達陷害時氏的證據,你告訴她,隻要她提供了我想要的,我就保她一命,讓她免收牢獄之災。
”
“是。
”
陸夜白從洗手間走出來,見江酒眉目舒展,猜到她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了。
“是洛克琳達的人?
”
江酒笑着點頭,“嗯,是她特助,不過她不肯招,我教了阿坤怎麼審,實在不行,就用刑吧,
這個洛克琳達,蹦跶太久了,要不是看在她哥的面子上,我早就收拾她了,
如今她不知天高地厚的來害我,我再不出手治她,她怕是要翻天了。
”
“……”
…
蕭家。
醫務室内聚滿了人。
有蕭家的親戚,也有蕭夫人娘家莫家的親戚,大家圍在走廊上,個個臉上帶着悲傷。
病房内。
瘦的隻剩皮包骨的蕭夫人安靜地躺着,她身上已經沒什麼人氣了,但眼睛依舊掙得大大的。
在場的人都知道,她還有心願未了,不肯閉眼。
蕭先生緊緊拽着妻子的手,老淚縱橫。
是他糊塗,當初沒有攔着她,導緻她一錯再錯,最後難以挽回。
蕭恩站在另一側,微垂着頭,不知在想什麼。
蕭先生緩緩擡眸,視線落在兒子身上,嘶聲問:“她們娘兩真的不能過來送你母親最後一程麼?
”
蕭恩微微别過了臉。
他也希望她們過來,但他沒那個臉提這要求。
黎晚傷得有多深,沒有人比他更清楚。
老太太那麼害她,針對她,兩人之間事化不開的恩怨,強求也沒用。
蕭先生不死心,又開口道,“你母親吊着最後一口氣,就等着她們過來,你……”
不等他說完,蕭夫人突然握住了他的手,制止了他。
她輕輕蠕動幹枯的唇,想要說些什麼,但此刻她已經發不出聲音了,隻能通過嘴型判斷她在說什麼。
她說,‘不要強求,我也沒臉見她們’
蕭先生哭得壓抑。
就連面無表情的蕭恩也紅了眼眶,淚水在眸中打轉。
老太太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
即使她不想閉眼,但身上沒有力氣,也撐不起眼皮了。
眼看着她就要合上雙眼,徹底的長眠,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是黎先生跟黎大小姐過來了,還帶着小少爺。
”
這話一傳進病房内,蕭夫人像是打了強心劑一樣,整個人一下子有精神了。
她再次睜開雙眼,眼裡流轉着希翼的光。
蕭先生拽緊了她的手,“她們來了,她們來了。
”
下一秒,幾抹身影從外面走了進來,為首的是黎父。
蕭先生連忙起身,對黎父道:“老兄啊,感謝你不計前嫌,還願登門來訪,是我蕭家對不住你啊。
”
黎父擺手道:“别這麼說,我外孫是你内孫,打斷骨頭都連着筋,
我最近在參見一個座談會,本來想過來探望的,但一直抽不開身。
”
說完,他伸手揉了揉小左的腦袋,笑道:“乖,去跟你爺爺奶奶打個招呼。
”
七歲的少年,已經開始懂事了,尤其是跟着江随意混了那麼久,心智也漸漸成熟。
他心裡雖然存着氣,但看到老太太已經在彌留之際,所有的不喜全都消失了。
外公說得對,他是孫兒,她是祖母,祖母可以嫌棄孫兒,但孫兒不能嫌棄祖母。
更何況這個祖母現在悔悟了,還将自己折騰成這樣,值得被原諒。
他邁步挪到床邊,伸手抓住了蕭夫人的手。
“祖母,我來看你了。
”
蕭夫人已經說不出話,隻能緊緊地盯着他。
看着眼前已經慢慢褪去稚氣的孫子,蕭夫人眼角開始淌淚。
她很想伸手抱抱他,很想開口跟他說聲對不起。
可她已經沒有力氣擡起手臂,也沒力氣說話了。
小左察覺到了她的心思,猶豫了一下後,緩緩傾身趴在了她身上。
“祖母,您好好養病,等你康複了,就像江随意的祖母那樣做好吃的給我吃。
”
蕭夫人淚流滿面。
蕭先生将她的手搭在了孫子的後背上,然後後退了幾步,把空間留給這對團圓得太晚的祖孫兩。
蕭夫人賣力動着手指頭,輕輕拍着小左的後背。
祖孫兩都沒說話,就這麼安靜的抱着。
她們都知道,這是最後的道别時刻了,今日過後,她們将天人永隔。
兩人抱了幾分鐘後,蕭恩将兒子拉開了。
蕭夫人眼裡有不舍,但還是從孫兒臉上挪開視線,将目光放在了黎晚身上。
她同樣想說對不起,可此時此刻已經說不出口了。
黎晚挪動着兩條如同灌了鉛的腿,費了好大勁才挪到床邊。
“我知道您想說什麼,事已至此,什麼都不用講了,我知道您的心思,
您放心吧,我會照顧好您的兒子跟孫子,給他們一個家,我也會孝順伯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