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你同意娶璇璇?
蕭恩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朗聲大笑了起來。
他笑得很肆意,可雙眸中卻沒有一絲溫度,冷得跟千年寒潭裡冰封三尺的刃一般。
蕭母眯眼看着他,沉聲問:“你這放聲大笑是什麼意思?
如今璇璇腹中懷了你的孩子,你要是不對她負責,整個蕭家都得遭殃,
我跟你父親生你養你一場,難道你真的忍心看着我們因得罪了傅氏都不得善終麼?
你也是受過高等教育的青年,難道真的要做這不孝之子?
”
蕭恩搖了搖頭,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怪異了起來。
“你們不就是想着讓我娶她麼,行啊,等她腹中胎兒的月份大一點了再說,到時候想必有個結果了。
”
蕭母跟傅璇臉上齊齊露出了一抹喜色。
他松口了?
他竟然松口了?
?
“你真的同意娶璇璇?
”蕭母連忙追問。
蕭恩笑看着傅璇平坦的小腹,眸中的詭異之色漸濃。
從天堂跌進地獄是什麼感覺?
他不知道!
但他可以讓傅璇好好嘗一嘗。
現在就戳穿她腹中那塊肉被動了手腳有什麼好玩的?
他就要讓這女人覺得她所有的算計全部都實現之時再狠狠給她緻命一擊。
隻有絕對的殘忍,才能報了她們對黎晚造成的傷害。
“我剛才不是說了麼,等她腹中胎兒的月份大一點了再說,現在黎晚那邊情況不明,我總不能這個時候抛棄她,那樣的話,外界會罵我薄情寡義的。
”
蕭母連忙點頭,“對對對,那女人還沒咽氣,确實也不能急在這一時,還是等她死了再說,我估摸着也就是這一兩個月的事兒了,到時候璇璇的肚子也顯懷了,你正好娶了她。
”
蕭恩揣在口袋裡的手掌握得更緊了,鷹眸裡閃過一絲戾氣。
他覺得他繼續待下去可能會徹底暴走,還是離開比較好。
“沒其他事情的話,我先回醫療基地了,那邊還有幾個傷員等着我治療。
”
說完,他轉身朝門口走去。
蕭母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你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留下來陪璇璇吃頓飯再走啊,她如今有了身孕,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時候,你就不能顧及一下她的感受嗎?
”
蕭恩的薄唇上勾起了一抹冷笑,腳下的步子不停,邊走邊道:“我沒說原諒她,之所以答應等她肚子裡的胎兒大一點再做打算,全是因為蕭家無法跟傅氏抗衡,我不得不妥協。
”
“……”
目送兒子離開後,蕭母回頭看着傅璇,見她臉色的笑容漸漸退散,她連忙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璇璇,感情是可以培養的,你們還有幾十年時間相處呢,他如今都松口了,你就等着他娶你吧。
”
傅璇抿着唇,搖頭道:“我總感覺這事兒透着蹊跷,可又不知哪兒出了問題,按道理說,他不應該這麼爽快答應的。
”
蕭母輕輕地笑了,“你還年輕,不明白一個成熟男人的想法是正常的,黎晚跟他的感情并不穩固,他雖然嘴上說要殉情,但心裡絕對是抗拒的,
加上我拿整個蕭家的興衰來威脅他,他不得不權衡利弊,所以你完全可以把心放進肚子裡去,他同意娶你,一來是不想陪着黎晚死,二來是全了孝道。
”
傅璇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牽強的笑。
她總感覺事情不對勁。
畢竟她是用了不光彩手段懷孕的,結果蕭恩不但不要求她把孩子打掉,反而間接給出了娶她的承諾,這難道不詭異麼?
可她又姿勢想不通究竟哪兒出了問題。
“好吧,但願您猜的是對的,伯母,我可把所有的賭注全部都押在這孩子身上了,如果最後糊了,可能會失去一切,我若是不好過了,蕭家也别想太平。
”
蕭母連忙陪笑,“不會的不會的,他不娶,我跟你伯父就以死相逼,他總不能混賬到連自己的父母都不管,再說了,他已經松口了,你還擔心什麼?
聽我的,好好養胎就行了。
”
“……”
…
暗龍分部。
地牢。
洛殇與南枭并肩走在昏暗的甬道内,空氣裡彌漫着一股股刺鼻的血腥味,還夾雜着淡淡的腐爛的黴味。
南枭見她臉色不大對勁,試着開口道:“要不還是出去吧,我命人将蘇煙押出去,你在外面見她。
”
洛殇沒回應,走了幾步後,輕飄飄地道:“六年前,我也在這樣的環境下待過一段時間,每天承受着酷刑,生不如死,你知道佑佑死的時候我在想什麼麼?
”
南枭的眸光一閃,眼底閃過一抹疼痛。
那個孩子,是他心裡一道永遠也無法愈合的傷口。
他這個做父親的,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存在。
何其可悲?
他知道,洛殇被關在監獄的那段時間,她腹中就慢慢孕育出了生命。
他的孩子,是在他母親飽受酷刑折磨下漸漸成型的。
洛殇依稀感覺到他的呼吸急促起來,腳步也沉重許多,不禁一笑,帶着幾分嘲諷。
“孩子死的時候我在想,當時在監獄裡受酷刑的時候為何沒弄掉他,讓他在這世上走了一遭,受了那麼慘烈的疼痛後才剝奪他的生命。
”
濃郁的恨意在狹窄的空間蔓延開來,洛殇的眼中閃過一抹毀滅的光,報複的欲望在血液裡不斷叫嚣。
“你隻是看了照片上的車禍現場,沒有看到近距離鏡頭下孩子的模樣吧,我現在可以跟你說說,真的真的很慘,
他天靈蓋被撞裂,白色的腦漿都流出來了,江酒明知救不活,可她還是出了手,為此……她也付出了慘痛代價,數年都不敢上手術台,
她心裡籠罩着孩子死亡時的陰影,因為那一幕實在太慘烈了,哪怕化成灰,這種剖心蝕骨般的疼痛也不會消失的。
”
南枭緩緩頓住了腳步,身體往旁邊的牆壁一靠,垂着頭緘默不言。
如果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的身體在劇烈顫抖。
他靠着牆面不是耍酷,而是想要借此穩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形。
她的話,對他這個作為孩子素未謀面的父親來說,猶如萬箭穿心。
“你,到底想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