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我太肮髒,配不上你!
眼前一片漆黑,她似乎進入了宇宙黑洞一般。
難怪嫂子說小哥的世界全是黑暗,沒有半絲光明可言。
如今她窺探他的内心世界,那無邊無際的漆黑,讓她無所适應。
這個男人,曾經到底有過怎樣地獄般的經曆?
光影流轉間,她順着他的意識一路摸索,看到了他的母親慘死,最後屍骨無存,就連骨灰也飄灑在了雨幕中,最後随風而逝。
她看到那個少年被幾個黑衣人押着跪在雨中,雙目猩紅地看着母親的骨灰混雜着雨水滲進地面,蕩然無存。
他在咆哮,他在哀嚎,可沒人憐憫他,周圍響起一陣陣地獰笑,漸漸地,一張猙獰的臉印入她眼簾。
這個男人她認識,就是欺負她的那個渣狗。
小哥所有的災難與不幸都是這個狗東西賦予他的麼?
畫面跳轉,她看到了讓她痛徹心扉的一幕。
那個渣狗,竟然招呼了好幾個男人将小哥給……
一個少年的尊嚴,被狠狠地踐踏,他所有的良善,全都埋葬在了那個雨夜之中。
他在一群五大三粗的保镖身下痛苦哀嚎,他被他們折磨得奄奄一息,他的眼裡渴望解脫,可又不甘。
因為他心裡有悲,有怒,有恨。
他撐着最後一口氣從地獄裡逃出來了,外面雷聲陣陣,大雨磅礴,他孤獨的在雨夜裡奔跑逃竄。
他傷得實在太重了,沒跑多少距離,就被追來的保镖給攆上了。
昏暗的街道上,他所過之處,暈開了一灘灘血水。
他在嘶吼,在控訴命運的不公,眼裡流轉着不甘的絕望。
最後,他認命了,不再做無謂的抵抗,踉跄着倒在了地上,泥水濺到他的俊臉上,模糊了他的視線。
他的眼前一片血紅,巨大的悲憤将他吞噬,他屈辱的閉上了雙眼,等待着死神的召喚。
“還沒咽氣呢,就這麼等死,甘心麼?
”
一道清冷的女聲在黑暗裡響起,然後緩緩朝他伸出了手。
看到這兒,陸婷婷嚎啕大哭了起來。
是江酒,是大嫂,是她及時出現,是她将小哥,将她傾慕的少年從無邊的地獄裡拽了出來。
小哥愣愣地看着眼前白皙修長的手指,撕聲問:“你是誰?
”
江酒邪魅一笑,紅唇輕啟,冷冷吐出五個字,“修羅門門主。
”
那一刻,小哥的眼裡燃燒死了熊熊的烈焰,那是複仇之火。
“嗚嗚嗚……”
陸婷婷撤了造夢術,從小哥的意識空間裡退了出來,癱坐在地上聲嘶力竭地哭泣着。
江酒給了小哥希望。
如果不是嫂子,小哥早就死了,哪裡來的她愛他愛得銘心刻骨?
“你都看到了?
”
頭頂傳來一道低沉渾厚的磁性嗓音,沙啞又幹澀,拉回了陸婷婷呆愣的思緒。
她緩緩擡頭,目光與他的視線碰撞在了一起。
這是怎樣的一雙眼呢?
以前不知道他的經曆,每每看到這雙眸子時,總感覺冰冷無溫,拒人于千裡之外。
如今窺探到了他的過往,知道他遭遇了什麼以後,她不覺得這雙眸子冰冷了,隻留滿身滿心的疼惜與憐憫。
他不是天生孤冷,而是命運賦予了他太多的傷痛,讓他變得這般嗜血。
他若不複仇,天地難容。
上蒼給了他新生的機會,就是讓他振作起來為自己讨一個公道。
“小,小哥,我,我不是故意要窺探你的過往,而,而是你陷入了夢魇,我喚不醒你,想着……”
“夠了。
”小哥猛地出聲打斷了她。
他的目光逐漸變得陰冷起來,靜靜地注視着她,一字一頓道:“既然你進入了我的意識,應該看到了我的遭遇吧,像我這種肮髒的人,配不上陸氏冰清玉潔的公主殿下,
我已經聯系了你二哥,他會來一趟曼徹斯特,到時候你跟他一塊兒回海城吧,我要複仇,不想帶着你這麼個累贅。
”
陸婷婷原本已經止住了哭聲,可聽完他這番話之後,眼淚又嘩嘩地往下掉。
她踉跄着爬了起來,傾身抱住了他,将臉埋在他懷裡,哭道:“你别這麼說,我從來都不會認為你髒,你也别這麼說自己,這是誅心之論,
我看到的,是一個堅韌頑強不屈的少年,能屈能伸,敢作敢為,楚氏是歐洲的第一世家,實力僅次于陸氏,你能廢了楚雄,證明你無所畏懼,我欣賞的就是這樣的你。
”
小哥額頭上的青筋暴突了起來,心裡産生了一絲抗拒。
他剛經曆了一場夢魇,親眼目睹了曾經的遭遇,戾氣未散,很排斥異性的靠近。
“如果不想我厭惡你,就離我遠一點。
”
陸婷婷緩緩擡頭,淚眼婆娑地看着他,感受着他的排斥與抗拒。
默了片刻後,她猛地傾身,顫抖的唇瓣貼在了他冰冷的薄唇上。
小哥的瞳孔劇烈收縮了兩下,眼裡迸射出毀滅的光芒。
他滿身的罪孽,急着找地方發洩,如今陸婷婷撞上了槍口,他又對她有情,情潮如決堤的河水一般洶湧而至。
他猛地翻身将她壓下,狠狠吻住了她。
“我身上很髒,曾被他們……你是天使,最起碼在很多青年才俊眼裡你是纖塵不染的公主,你真的要跟我糾纏,沾染上我身上的不堪與恥辱麼?
”
陸婷婷輕輕地笑了,伸出左手緩緩撫摸着他冷硬的眉宇。
“隻要是你就行了,不管天堂還是地獄,我都願意追随。
”
小哥垂頭吻住了她。
‘滴’
手機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拉回了小哥的理智。
他的動作猛然一頓,看着緊閉着雙眼的少女,眼裡劃過一抹懊惱。
該死的,他這是魔怔了麼?
怎麼會幹出這種愚蠢的事?
意識回籠,他倏地翻身站了起來。
身上的重量撤去,陸婷婷緩緩睜開了雙眼,轉頭間,見他撈過手機朝外面走去,眼裡不禁劃過一抹失落之色。
就差一點點了,這電話早出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真是糟心。
她掙紮着坐了起來,開始靜下心想酒會上發生的一切,最後越想越難受。
酒是安琪端給她的,也是安琪扶着她去的休息室,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