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隻有機會喊了這麼一聲，下一刻，他的嘴就被捂了個結實。

　　對方來者不善，王林沒有一絲掙脫的機會。

　　情急之下，他把手機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希望有人能聽見這不同尋常的動靜，出來看一眼。

　　但是現在已經是深夜了，除了秦淮還有幾個心腹，這棟樓裡沒有人在。

　　保安隻在中下層梭巡，不會上到頂層來。

　　王林希望的是秦淮聽到動靜。

　　但是王林始終沒有聽到來自老闆的聲音，他開始胡思亂想，這人……壓根就是老闆派來的？
還是說，現在就連老闆也分身乏術？

　　前後兩種可能都讓王林沒有了掙紮的欲望。

　　王林在被打暈的前一瞬間，劇痛襲來的時候，他終于想明白了，這是老闆要封口了。

　　老闆從不寬恕犯了錯的人。

　　之前所做的一切，都隻不過是為了讓他放松警惕罷了。

　　一支摔壞了的手機靜靜的躺在地上，手電筒裡的光反射到了牆上。

　　很久之後，手機的電量耗盡，終于熄滅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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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羽在大貨車的底部，靜靜的等待着。

　　王林那邊，他将車牌号告訴了景淮，景淮馬上分了人去跟着，最後看見那輛車進了城，停在了一家有名的典當行前。

　　那個黑箱子被王林拿了出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出來。

　　王林出來的時候步履輕松，和之前進門時有些吃力的表現截然相反。

　　箱子裡面的東西，看來是進了典當行了。

　　莫羽見了反饋信息，臉上了然。

　　自己選擇跟着大貨車，果然是正确的。

　　王林是秦淮明面上的人，行蹤很好查，不會做一些出格的舉動。

　　但是這輛故意僞造了車牌号的大貨車就不一定了。

　　王林靜靜的聽着貨車啟動，加速，轉彎……然後出了城，跑上了高速。

　　車輛繞着環城高速跑了一圈，最後停在了距離之前的郊區荒地不近也不遠的地方。

　　“兩個進去了，咱們也得謹慎些，這些天就别聯系了，散了吧。
”

　　一個沒什麼辨識度的中年男性的聲音響起來，随着淅淅索索的響聲，幾個腳步聲走遠了。

　　莫羽不敢輕舉妄動，過了很久，強光照到了大貨車的底部，莫羽心道不好，迅速閉上了眼睛，将固定用的鈎子卸了下來。

　　他的動作很快，但是發現他的人反而沒怎麼動。

　　“莫先生，有興趣談一筆合作嗎？
”

　　“你認識我？
”莫羽一驚，詫異的問道。

　　一個白發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我是這個車庫裡面的清潔工。
莫先生，我和他們——他們注意不到我。
”

　　莫羽打量着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謹慎的沒有說話。

　　“我是很有誠意的，莫先生。
”沉默了片刻，男人有些笨拙的說道。

　　“現在談？
”莫羽挑了挑眉。

　　“當然不，”男人眉毛耷拉，很是凄苦的臉上嘴唇微微上揚，看起來像一個不倫不類的小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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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報了一串數字，告訴莫羽：“莫先生，我的上班時間是上午五點到八點，下午四點到七點。
在這個時間之外，您随時可以打電話找我。
”

　　莫羽看着這個男人邋遢不潔淨的衣物，還有手上的拖把推車，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

　　“莫先生，我現在什麼都不能說，但是我可以提供給你很多信息，很多，可以搞垮秦氏。
”男人的呼吸有些急促。

　　“這裡有監控？
”莫羽眉毛一挑。

　　“我用一段重複畫面給覆蓋了。
”凄苦的中年男人臉上沒有一絲的得意，說話的語氣和平時沒什麼兩樣。

　　“……厲害。
”莫羽側過身去，多看了這個男人一眼。

　　“都是為了自己，說不上厲害不厲害。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自己滿是老繭和裂口的手，默然答道。

　　莫羽沒有什麼心情和這個男人說什麼，看見男人熟練的打開門禁，用電腦将門禁數據抹掉，然後關上了門。

　　“莫先生快走吧，我該做清潔了。
”男人的背微微的佝偻着，完全就是一個年紀比較大的清潔工模樣。

　　莫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邁步向外走去：“如果我自身的安全可以保證的話，會考慮聯系你的。
”

　　“好的。
”過了兩三秒，對方才慢吞吞的回答道。

　　莫羽頓了頓，問道：“你是誰？
”

　　“一個失去了女兒的可憐男人。
”男人似是早有準備，這麼回答道。

　　“……我是在問你的名字。
”

　　莫羽有些無語道。

　　轉過身去的中年男人劇烈的咳嗽了一下，随後有些尴尬的說道：“我叫程開元，開放的開，人民币那個元。
”

　　“再會。
”

　　莫羽聽到這個名字之後直接轉身離去。

　　“莫先生走的時候注意看路。
”

　　“好的。
”

　　不想去想這句話有什麼深意，莫羽就像是每一個晚回家的行人一樣，融入了不熱鬧也絕不冷清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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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上午八點，軒世拍賣所給D市乃至全省所有排的上名号的古董收藏家發了消息，說現在有一套唐朝的瓷器拍賣。

　　一時間，整個古董圈子的人都震驚了。

　　“拍賣時間定在了今晚六點，當場結清拍賣款？
這麼急，不像是軒世。
”一個穿着唐裝的老人将燙金的請柬輕輕扔在了書桌上。

　　這書桌古色古香，雕刻逼真華麗，單從繁複的雕工上看，這書桌就價值不菲。

　　“去整理我賬面上的錢，在下午四點之前，有多少是多少，全部拿出來。
”

　　“是，老爺。
”站在牆角的管家面不改色的下去了。

　　“哼，又是哪家的敗家兒子，把祖産輸光了急着還債吧。
真吃虧。
”

　　穿着唐裝的唐老哼笑一聲。

　　像是唐老這樣動起來的人不止一兩個，整個省内，甚至還有幾個得到消息的外省藏家，都紛紛動身來到了D市的拍賣現場。

　　有不少人臨時籌集資金，就是為了能拿下這次拍賣會上那套确定是唐朝珍品的瓷器！

　　但同時，也有不少人都在暗暗的打聽，這件藏品的主人。

　　在得知藏品是王林拿出來的時候，不少人都輕蔑的笑了。

　　“原來是程家，他們家現在竟然還有好東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