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夜淺心頭驚了一下,大中午的,池慕寒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這幾天馮悠悠住院,他有空不也該去探望馮悠悠的嗎?
此刻落地窗外的陽光,明明正好灑在了池慕寒的身上,可他周身那股亘古不化的寒冰,卻像是怎麼也無法消融般。
他唇角噙着冷笑,鋒利如刀的視線就這麼凝着夜淺,讓原本一臉淡定的她,心裡竟也有些不淡定了。
這還是五年來,她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就仿佛池慕寒随時都要将自己撕碎一般——
在這樣強勢的威壓下,夜淺握了握拳,才從容的站起身,猶如偶遇上司的下屬般,恭敬的颔了颔首:“池總。
”
江野回頭,見池慕寒走了過來,他唇上也揚起驚訝的笑:“慕寒哥,這麼巧,你也來這兒吃飯啊?
”
池慕寒沒有看他,視線依然在夜淺身上冷厲的穿梭,語氣卻淡淡的道:“不巧,我特地過來的。
”
江野看到池慕寒打量夜淺的目光,不覺有些不舒服,他臉上笑容散去,凝眉道:“是合同還有什麼讓你不滿意的地方?
那你随便修改好了,别太過分我都可以接受。
”
池慕寒沒理他,越過他,走到了夜淺身邊,擡手,自然的摟住了夜淺的腰。
夜淺心中一驚,這可是在外面,他……這是想幹什麼?
而江野更是臉色一黑,不悅的質問道:“慕寒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
池慕寒眸色已然平靜了下來,唇角勾起弧度:“不明顯嗎?
那你覺得,我來接我的女人回家,能是什麼意思呢?
”
江野怔了一下,看了看夜淺,又看向池慕寒:“你的女人?
不可能!
你的绯聞對象,不是馮悠悠嗎?
我前幾天還看到你們兩人的事上了新聞!
”
池慕寒轉頭凝向夜淺,不悅道:“你還沒跟你的學弟說,我跟你的關系?
是需要我來幫你開口嗎?
”
夜淺的心微沉,如果是他開口,隻怕……不知道會把自己說的多麼不堪。
畢竟在他眼裡,她隻是一個出來賣的替身。
看到她蹙眉的模樣,池慕寒摟着她腰的手,警告的手緊了幾分。
原來,這個女人不是塊木頭,她非但會對别人笑,還會給别人夾菜,更會為了别人不安。
她像木偶的樣子和冷漠的模樣,都隻針對他這個“金主”。
真是好得很呢!
“學姐……”
夜淺聽到叫聲,回神,擡眸看向江野,終是點了點頭,道:“小野,池總說的是真的,目前我是他的女人。
”
江野詫異的怔了一下。
池慕寒看向江野,姿态倨傲:“信了?
那你就早些回去吧,江總還在等着你,去跟他談今天簽約的事情呢。
”
他說完,摟着夜淺的腰,轉身就走。
可誰知,江野卻快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夜淺的手腕——
“就算她是你的女人又怎麼樣?
你連将她公注于衆的勇氣都沒有,就不是真的愛她,我要向你下戰書,跟你公平競争。
”
聽到這話,池慕寒冷峻的臉上,覆上了意味不明的冷笑。
“我倒是沒看出來,你還有撿垃圾的嗜好,江叔還真是把你教出息了。
”
江野聽池慕寒把自己珍惜的學姐比喻成垃圾,登時爆炸,上前一步,喝道:“池慕寒,你把嘴巴放幹淨點,憑什麼羞辱我學姐!
”
池慕寒擡手,戳了江野心口一下,冷笑道:“你有這跟我呼喝的時間,要不要先回去問問江叔叔,看看他會不會幫你拿着整個江氏來跟我杠?
”
聽到這話,夜淺直接拉住了江野道:“小野,别亂開玩笑。
”
江野一向義氣,他那樣說,也許是在幫自己出頭。
可自己跟了池慕寒五年,沒人比她更清楚,此刻的池慕寒有多不好惹。
他拉出了江總,就是在壓制江野。
她對池慕寒的冷嘲熱諷早就麻木了,那男人說什麼都傷不到自己。
可江野不同……
如果他再鬧下去,恐怕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夜淺對江野暗暗的搖了搖頭,“你下午不是還有拍攝嘛,快回去吧,路上小心點兒,避着點狗仔。
”
她說完,轉身立在池慕寒身前,無比恭敬,甚至聲音裡,還帶着幾分隐隐的讨好:“池總,我們也回去吧。
”
池慕寒深深地睨着她,心頭生出難道的怒意。
為了保護這小子,她竟然學會了低聲下氣,很好!
他直接擡手,摟着夜淺的腰,将她勾到了自己身側圈住,挑釁的掃向江野:“記住了,我的女人,就算是玩夠了,要扔掉,也不是誰想撿就能撿的。
”
說完,他冷嗤一聲,帶着她闊步離開。
江野惱火的還想去追,可夜淺别在身後的手,卻快速的對他擺了擺……
他凝了凝眉,心下有些擔心,學姐這到底是怎麼了?
她為什麼這麼怕池慕寒?
這幾年發生了什麼?
他正疑惑着,手機響了起來,見是父親打來的,他立刻接起,正好,他也想問問,父親知不知道池慕寒霸占自己特助的事情。
池慕寒和夜淺上車後,車裡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冰點以下。
夜淺心裡莫名惴惴不安……
很奇怪,自池慕寒這幾天變的古怪以來,她好像也有些不對勁了,她以前,明明不怕池慕寒的。
池慕寒掏出一支煙,悠哉的點燃,轉頭對着她吐出一層薄薄的煙霧,冷然開口:“解釋!
破壞公司規章制度,上班時間擅自脫崗,違反合約,跟男人摟摟抱抱的理由。
”
夜淺心中無語,誰摟摟抱抱了?
她努力的控制了一下心中的不安,平和的道:“池總,您誤會了,我們沒有摟摟抱抱,他隻是看我頭發散了掉進了碗裡,想順手幫我紮一下。
”
池慕寒鄙夷的諷笑,冷冷的撣了撣煙灰,“所以,他以前幫你紮頭發,也次次都是順手?
”
想到剛剛江野是說過,以前也幫自己紮過頭發的事情,她淡淡的道:“就一次,那時候,我左手骨折吊着石膏,看書的時候,頭發遮視線,剛好他在就幫我箍了一下。
”
車裡再次恢複了安靜,可池慕寒睨着夜淺的視線,卻一直都沒有移開。
夜淺心中有些拿不準,他到底為什麼這麼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