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攝政王親自授課?
”
慕聽雪愕然,定定地望着無涯,目光中顯出了迷茫。
攝政王什麼身份,竟然願意給自己的養子當老師?
這事兒怎麼品着不對味呢。
“對。
”
面對娘親的迷茫,慕無涯點了點小腦袋,給了個無比肯定的答案,“澤寶說了,學生隻有我和他二人,攝政王殿下已經允了。
”
慕聽雪又愕了,這并不是孩童一時興起的戲言,而是晏澤和晏泱父子商議過後的決定。
攝政王總共才見過她家涯寶一次吧……
“無涯,你喜歡軍事麼?
”
“打仗什麼的兒子不懂,但兒子知道太平乃是将軍定。
”
慕無涯的眼神裡,閃爍着堅定,“兒子希望若是再遇到被公孝少爺欺負毆打的情況,也能有還手之力。
”
慕聽雪覺得,這個萌寶還是蠻有志氣的:“既然想去,那便去吧。
”
攝政王除了嚣張跋扈的名聲不好,其他都好,硬實力強的離譜。
放眼整個雲煌國,除了晏泱就找不出第二個戰神了,他軍事技能肯定是點滿的,從沒吃過一場敗仗;至于武功方面,據說五年前那場宮變的時候,先帝曾經重金收買了天機榜上有名的九大武林高手,攝政王以一對九,反殺了五個,被其中一個毒佬下了毒,還順利逃脫了。
“這世上應該再也找不到在軍事和武功方面,比澤寶的爹更好的老師了。
”
慕無涯得到了養母肯定的答複,唇角溢出一抹極淺的弧度。
這孩子生性不愛笑。
臉上能出現哪怕一丢丢的笑容,都說明他此刻是極開心的。
慕聽雪揉了揉孩子毛茸茸的白狐帽子:“什麼時候開課,我送你過去。
”
“木耀日,未時。
”
慕無涯把信紙攤開,指着最後一行給她看。
慕聽雪知道,古時候的人,是不說周一周二的,他們用“七曜”來稱呼一個星期的七天,月耀日是周一,火耀日是周二,水耀日是周三,木耀日是周四,金耀日是周五,土曜日是周六,日曜日是星期天。
所以,攝政王給無涯上課的時間,是每周四下午13時至15時。
“那就是明天咯。
”
慕聽雪取了孩子的練字帖,自己也練了起來,入鄉随俗嘛。
兒子都在努力學習,她不學怎麼行,這裡可是雲煌國異世界,她作為一個現代人,如果隻是仗着那點現代知識就止步不前,早晚會翻車。
就拿她這一手狗爬毛筆字來說吧,現在最多就是批一下賬冊,看不出問題,若是日後讓她抄個佛經、寫個文章詩詞,或者給宮裡哪位大人物寫信,醜字能被人笑話一輩子!
卷起來!
*。
*。
*
隔日。
慕聽雪上午親自去碼頭,接了一批糧食商船,共計十四船,是跟南邊兒的富庶省份買的赈災糧。
“這一批,五百萬兩。
”
慕聽雪直接付了錢。
南方糧商滿意地收了錢:“素塵郡夫人爽快!
一分不差,跟您這種講信用的人做生意,真是人生一大樂事。
如果有需要,随時再聯系。
”
送走了南方糧商,慕聽雪就差府裡的下人,把一袋一袋的米糧,扛到城内外二十個赈災點去。
“站住!
這米糧不許扛走!
”
慕劉氏風風火火地就殺過來了,她雙目赤紅,充滿血絲,像是要吃人一樣。
那些扛米面麻袋的下人犯難了,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慕聽雪,俨然把慕聽雪當成了主心骨。
“大小姐,您看這……”
“繼續搬,别管她。
”慕聽雪很是淡定,完全沒把繼母放眼裡,“災民還等着吃糧呢。
”
“哎,好嘞。
”
慕劉氏可氣毀了:“慕聽雪!
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當家主母?
你今天早上從慕家賬房支了百萬兩銀子,連個招呼都沒跟我打,都說我是當家主母,可你一個已經嫁出去的女兒,竟把我的家給當了!
”
慕聽雪雲淡風輕地一笑:“這個質問,我可就要聽不懂了。
”
慕劉氏恨不得上去撕碎她:“那是我的錢!
我的錢!
是給玉河準備的嫁妝錢!
”
上一次買了七十萬石的糧,已經把家底掏空了一半。
今兒又來!
“什麼你的錢?
那都是爹賣絲綢賺的辛苦錢。
都說人心似水,我瞧着您的欲望似海。
”
慕聽雪的笑容帶着譏諷。
慕劉氏聽不得這些,她隻知道,“她的錢”又被這個繼女拿去霍霍了,她的利益受到嚴重損害。
“慕家若再任由你個賤人揮霍下去,早晚得破産!
上下百餘口人,都去喝西北風啊!
”
擡起巴掌,就要扇繼女的耳光。
誰知道,一個碩大的雪球,就飛了過來,正好砸到了慕劉氏的正臉上。
“呸呸呸。
”
慕劉氏吃了滿嘴的雪。
精心畫過的妝容,立刻糊成了一片,雪化了就是水,古時候的化妝品可不防水。
慕聽雪一轉頭,就看到了大清早就陪着自己一起來買糧的小包子慕無涯,正蹲着搓雪球,搓了一個他腦袋那麼大的,掄起來——
“嘭”
發射!
慕劉氏年紀大了反應慢,第一發猝不及防,第二發又沒躲過,這次被砸得,直接一個趔趄,仰倒在地,鼻血傾瀉如注。
“夫人!
”慕劉氏的丫鬟吓壞了,趕忙上去扶。
可論誰都沒有料到,這才僅僅是個開始。
周圍的災民,尤其是那些被餓得面黃肌瘦,凍得手腳失去知覺,就等着吃赈災糧的人,紛紛學着慕無涯,搓雪球砸向了慕劉氏。
十個雪球、百個雪球,噼裡啪啦跟炮彈一樣扔過去。
場面一度失控。
“别砸了,别砸了!
”
慕劉氏幾乎要被雪球給淹沒了,左躲右閃,也避不開。
高高的發髻都被砸散了,衣服上全是雪印子,鼻血和雪水混在一起,流了滿臉。
她哀嚎着,在丫鬟仆人的掩護下抱頭鼠竄,最終躲到了轎子裡。
一身傷,好不狼狽。
“刁民!
一群刁民!
”慕劉氏捂臉痛哭,“用我的錢,吃我的糧,還打我……嗚嗚嗚,還有沒有天理王法了。
”
“都是慕無涯起的頭。
”丫鬟一邊幫主母整理儀容,一邊告狀。
“那個小賤種!
”慕劉氏咬碎一口銀牙,“動不了慕聽雪,還治不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