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老師之女以文采馳名,昔日國子監司業赴蒼州任别駕,南宮小姐一句‘莫愁前路無知己,天下無人不識君’,冠絕當世,堪為女中學士。
”
謝玄宸是個演技極佳的演員。
縱然心裡渴望的是皇姐,但面兒上依然做出一副對南宮淺淺的詩文很傾慕的樣子。
他太明白自己需要什麼了。
貴為天子,毫無權柄。
而立世家貴女為後,納門閥勳貴之女為妃,能夠迅速幫他獲得這些女人背後母族勢力的支持!
先帝最初也隻是個不得寵的皇子,若非娶了晏太後,又納離太妃,怎麼會得到這兩大最頂級勢力的支持,幹掉了罪太子,登上皇位呢?
但這樣也有弊端,後期皇帝容易被世家架空。
管他呢,先把南宮家這個盟友弄進來,親政就多了一分希望!
南宮大司徒見小皇帝對自己的女兒有如此之高的評價,十分歡喜:“既如此,那老臣便尋個黃道吉日,上書一封,奏請太後娘娘早日為陛下冊立皇後。
”
是的,立後這種事兒,還是得問問晏太後的意思。
攝政王不在雲都。
否則,也得攝政王點頭。
“報——陛下,鎮北軍班師回朝了,秦将軍、晏校尉已經率軍進入雲都城門,很快就會抵達皇宮!
”
向高太監,自從貼身伺候少年天子,一身的行頭也變了,從個倒夜壺的低級太監,變成了腰間挂着纂文書刻牙牌的禦前太監。
謝玄宸心頭狐疑:“不是攝政王?
怎麼是秦小侯爺和右仆射家的二公子?
”
班師回朝,肯定要論功行賞啊。
居功至偉的鎮北大都督不在,還賞個屁。
向高太監嗫喏道:“奴才不知,但,班師遊街的鎮北将領中,并無攝政王。
雲都城門的百姓夾道相迎,原本也是沖着攝政王大都督去的,奈何隻見到了秦昭意和晏仁卿,倒是讓他倆狠狠風光了一回。
”
謝玄宸皺眉。
這……不好辦了。
難不成,把封賞都給攝政王的外甥和那個晏家私生子?
*。
*。
*
“陛下論功行賞,封昭意為北境總兵,同時為芸姐請了榮國夫人的诰命。
”
慕聽雪剛給尖兵營的士兵,進行了小隊分組,并親自給醫療兵們上課集訓,就收到了雲都那邊傳來了消息,“仁卿也晉升為四品定北中郎将,賞賜金銀珠玉無數。
”
她狐疑地看了一眼正在帶兩個萌寶玩沙盤戰場推演遊戲的晏泱。
“你是故意不回雲都的?
”
“本王已封無可封。
”
晏泱很淡定。
不如把機會,留給二姐的兒子,還有那個流落在外二十年吃了很多苦的堂弟。
慕聽雪感慨不已:“的确,你已位極人臣。
攝政者,代行天子之政也。
軍功、爵位、皇權,生殺予奪盡在你之手,獨缺一個皇帝的名頭。
”
曆史上,像晏泱這樣兒的攝政外戚,墳頭草都幾米高了,夷三族套餐,誅九族大禮包。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
全天下都對攝政王俯首帖耳,他接管傀儡謝玄宸的一切權力,在外打仗的時候,就由同氣連枝的母後代勞。
晏泱沒心情陪孩子玩沙盤了,他站起身,直勾勾盯着她:“表妹如此評價,是否也覺得泱乃一國賊?
”
慕聽雪沒有說是,也沒說不是。
“盛極必衰,物極必反。
表哥不回雲都領封賞,是明智之舉。
”
晏泱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他目光極幽深,透着一種蓄勢待發的沉悶,他既然做了攬權的攝政王,就早已不在乎旁人是如何評價他了。
就算是全天下都指着他的鼻子罵反賊,他的内心都不會掀起任何波瀾。
但,唯獨她。
晏泱隻要一想到,她是謝氏正統皇族最後的血脈,若是也用那種嫌惡批判的眼神看自己,他難受得似刀砍、似百脈俱廢、似粉身碎骨。
“殿下也覺得本王是反賊麼?
”
他明知不該再問,但還是沒忍住。
他甚至往她更貼近了兩步,高大的身軀幾乎把她虛虛籠罩在懷中。
慕聽雪一米七,算是比較高挑的女性了,但依然隻到晏泱的胸前,她仰起頭。
四目相對。
一股子互相激蕩的情緒,彌漫開來。
她答:“你最好不是。
謀反乃十惡之首,罪無赦也。
”
晏泱更逼近一步,垂首幾乎貼到了她的身上,薄唇貼着她瑩潤的耳珠,用一種黯啞蠱惑的語調,問出了那個大逆不道的問題:“表妹不想做皇後麼?
”
慕聽雪感覺自己仿佛快要湮沒在男人熾烈又罪惡的氣息裡了。
沉淪?
不。
長公主一聲輕笑,帶着幾分輕慢,幾分不屑,幾分妖娆,幾分挑釁:“那種名不正言不順的皇後,誰稀罕。
”
晏泱呼吸一滞,懷中女人,膚如凝脂,深瞳魅惑,無一處不讓人寵愛,無一處不令人銷魂。
長公主伸出一指。
輕輕地勾住了男人的下巴。
紅唇溢出一聲嬌滴滴的笑:“還不如——你做我的皇後。
”
晏泱徹底陷落了,幽暗眸子裡的野心逐漸散去,變成了臣服,變成了一種更晦暗、更深層次的渴望,他喉結微微滾動:“臣,遵旨。
”
他的雙手,緊緊箍住了她的纖腰,越抱越緊。
慕聽雪一愣,她剛才不甘被壓制,一時好勝心強,才說出那番話來,誰曾想他竟然應了?
“額,那個……我……那什麼……”
晏泱怎允許她反悔?
以吻封緘,堵上這惱人的小嘴。
得讓她知道什麼叫君無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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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野獸用最原始的方式宣洩自己,幽邃的眸子禁锢着她,把她擺出一個予取予求的姿勢,完全無平日裡那樣冰冷克制,鋪天蓋地而來。
慕聽雪感覺他似山一樣沉重,更似熔岩一樣熱烈。
她已深陷,無法推開,隻能沉溺……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很久。
就在慕聽雪胸腔裡的空氣越來越少,腦袋空白的時候,他才終于舍得放開。
“多謝陛下恩澤。
”
他輕撫着唇上的水澤,宛如情人的耳語傾訴,“臣随時聽幸。
”
慕聽雪臉紅了:特麼的,他還玩上角色PLAY了,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