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是想跟我說，林慧擠破頭也想拿到的那份文件，竟然隻是能證明我的身世來曆的病曆？
”

　　霍紹霆沉聲道：“的确如此。
”

　　“怎麼可能……如果真的有這種東西，姜先生為什麼要瞞着我不給我？
”姜檸不信，“這事明擺着就不符合常理的。
”

　　霍紹霆的眼神卻堪稱悲憫了。

　　他輕聲歎：

　　“姜正和當然不會跟你講實話，更不可能交給你，因為他怕你跑掉。
”

　　姜檸疑惑地偏偏腦袋。

　　她不懂。

　　“怕我，跑掉？
”

　　“你知道姜家到底為什麼要去福利院領養你嗎？
”

　　姜檸一怔。

　　這事她的确也一直沒想明白，姜家已經有了女兒，好像的确沒道理要再去福利院領回來一個女兒。

　　“姜先生是好心。
”

　　“好心？
那他為什麼明明知道你在姜家過的是什麼日子，卻還是每次都選擇袖手旁觀，置之不理？
是因為他害怕林慧，不敢反抗林慧嗎？
”

　　“……”

　　當然不是。

　　甚至還相反，林慧出身不好，所以姜正和沒出車禍之前，林慧在姜家一直都是對姜正和言聽計從的。

　　是啊。

　　既然如此那到底為什麼呢？

　　姜檸總是不想麻煩姜先生為她而操心，但現在回頭想，她被虐待的事情那麼明顯――被髒水潑過的床鋪，被故意弄破的衣服，被撕壞的作業本，和随時都可能會落在身上的巴掌，還有她碗裡每次都少得可憐的剩飯剩菜。

　　姜正和身為一家之主，真的就能被一葉障目看不真切嗎？

　　“不是的，不可能。
”

　　姜檸卻仍然還是想着自欺欺人。

　　“姜先生是很好的人，他如果不想認我做女兒就沒道理領我回家，真的聽之任之，就沒道理會偷偷摸摸給我糖吃，還鼓勵我好好生活。
他沒有袖手旁觀，他隻是，他隻是……”

　　姜檸實在想不到理由來說服自己了。

　　可是很快，她又眼神灼灼地說：“如果他們真的都不喜歡我的話，就沒道理要領我回家了，直接丢棄掉我忽略掉我不更好嗎？
他還領我回家幹什麼呢？
”

　　霍紹霆的話很輕，卻擲地有聲。

　　他一字一頓：

　　“因為姜瑤需要你替姜瑤擋災。
”

　　姜檸如遭雷劈：“防災？
”

　　“我派去的人回江城去找了張嫂，她是在姜家幹了二十多年的老人了，她的話你總相信吧。
”

　　霍紹霆說着，拿出來了手機，點開了一段錄音。

　　熟悉的張嫂聲音從裡面傳來，透着畏懼和殷勤――

　　“姜瑤剛出生就大病小病不斷，算命的說她此生多災多難還活不過二十四歲，需要找人替她擋災，而姜檸和姜瑤小時候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自然是防災的最佳人選了。
”

　　“……”

　　“那既然是擋災，自然不能讓姜檸過得舒坦了，所以我才聽從姜正和林慧的話，去虐待欺負她的。
”

　　“……”

　　“你說姜正和知不知道這事兒？
他當然知道，當初就是他去福利院将姜檸給領回來的，他怎麼可能不知道？
但是一個勁兒地虐待的話，神仙也受不住，所以就我們唱紅臉，姜正和唱白臉。
”

　　“……”

　　錄音裡的話還沒說完，姜檸就猛然伸手捂住了耳朵。

　　“不可能！
”

　　她眼瞳通紅，近乎目眦盡裂。

　　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喊：

　　“她撒謊，她污蔑姜先生，姜先生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他不可能――”

　　“姜檸。
”看着姜檸崩潰發瘋的模樣，霍紹霆第一次在她面前直呼了她的名字，他用力地按住她顫抖的身體，“姜檸你冷靜一下，你不信，我可以帶你去問姜正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