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它，隻是想要讓你開心，沒有想要把它的責任強行施加給你。
”

　　“你沒必要有負擔。
”

　　“你隻需要開心。
”

　　……

　　霍紹霆的話讓姜檸的眼淚徹底忍不住了，她忍不住啜泣着小聲問他。

　　“傳家寶拿出來，就隻是為了想哄我開心嗎？
你就不怕我偷偷地把它賣掉然後自己帶錢跑路嗎？
”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的話，我不會怪你，也不會滿世界地去找你。
”

　　霍紹霆異常認真。

　　“因為在我把它送給你的那瞬間，你就是它唯一的主人了，所以無論你是打算要把它賣掉還是送人，都可以獨自決定，沒必要來詢問我的意見。
”

　　姜檸真的忍不住情緒了。

　　腦袋裡被煙雨朦胧的先前種種消失又浮現，在姜檸患得患失時，又刹那明亮起來。

　　她看到有人鬧事時顧宴逆光而來，看到顧宴跟固執的她一起闖綁匪窩。

　　看到顧宴數次挺身而出。

　　看到在自己醉酒時顧宴滿臉心疼地伸手抱起她。

　　……

　　一幕幕。

　　她殘缺的靈魂都在顧宴溫柔看她時的眼神裡變得圓滿。

　　宛如江河湖海倒灌荒漠。

　　胸腔處雖濃重陌生卻異常強烈的情緒就如奔流不息的水流般，洶湧迅猛。

　　她很小聲地道了聲謝。

　　霍紹霆一時間沒聽清本能地詢問：“你說什麼？
”

　　“我說。
”

　　大抵是被窩蒙着腦袋以至于悶熱潮濕的原因，姜檸的掌心濕滑地都快握不住手機了，她聲音很輕，像是生怕驚擾到外面的星星似的。

　　“我好像更喜歡你了。
”

　　霍紹霆喉結不受控制地翻湧着，他啞聲追問：“更喜歡？
那現在有多喜歡？
”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很喜歡。
”

　　可是這個回答并不能讓霍紹霆覺得滿意，于是他追問：“那如果我跟成晴掉進水裡，你先救誰？
”

　　姜檸：“……”

　　原本的心悸心動瞬間消失。

　　她哭笑不得。

　　“你要幹嘛？
還吃起小晴的醋了？
”

　　“那好吧我不吃她的醋，我換一種問法。
”霍紹霆輕嗤，“如果我跟成嶺一起掉進水裡，你先救誰？
”

　　“……”

　　怎麼又搬出來嶺哥啦？

　　哎呀。

　　姜檸好笑地屈指叩了叩眉心，撇嘴哼唧着說：“我不會遊泳。
”

　　像是意識到姜檸又要插科打诨了，霍紹霆眯起眼：“所以――”

　　“所以，你必須幫我把嶺哥安然無恙地救上岸。
”姜檸不由分說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嶺哥在我大學的時候幫了我很多的，是我的恩人，所以他但凡少一根頭發，我都跟你沒完。
”

　　根本沒想到答案竟然這麼峰回路轉的霍紹霆：“……”

　　無語凝噎的同時卻也噗嗤笑出聲來。

　　好似冰雪融化。

　　心口巨石也終于得以被搬開。

　　即便被威脅了，霍紹霆也高興，因為他很享受于姜檸這種帶了點恃寵而驕的責怪，會讓他覺得她有把他當成跟她是一夥的親昵。

　　她看成嶺，就像是在看恩人，所以她謙遜尊敬，偶爾前去做客也會謹記規矩要帶份禮物。

　　她看他，就完全沒有那麼拘謹小心，她可以肆無忌憚地在他面前發洩她偶爾的小脾氣，看起來很兇，實際底色溫柔，所以與其說是刁難，還不如說她是在跟他撒嬌。

　　并且，她也隻跟他一個人撒嬌。

　　成晴享受不到。

　　成嶺更不可能享受到。

　　……

　　所以，他還糾結于什麼領帶呢？

　　普通朋友送禮物不很正常？

　　至于領帶。

　　她又沒談過戀愛，怎麼可能知道送異性什麼禮物合适，他當然要原諒她偶爾的失誤，但還是要提醒并督促她改正。

　　畢竟，現在跟她戀愛的人是他，可不是成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