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

　　雖然來往的人都神色匆匆，沒人朝着這邊看，但姜檸還是感覺好像有無數雙眼睛都在盯着這邊，她尴尬地試圖将霍紹霆推開，但沒有用。

　　一時間，她急得連語氣裡都仿佛帶了點哭腔。

　　“别碰了……”

　　霍紹霆動作稍怔，一時間倒真的沒有再繼續，他起身看向姜檸，眼神平靜卻很銳利：“腿怎麼回事？
”

　　“就隻是簡單的磕碰，沒有崴腳，沒什麼大事的。
”

　　“……”

　　看着姜檸這副膽小卻還乖乖解釋的模樣，再撞進她眼裡紅彤彤的景色，霍紹霆嘴角似乎勾了下。

　　“我帶你回去。
”

　　啊？

　　啊。

　　行。

　　姜檸剛想繼續跟上，卻突然感覺天旋地轉，她隻能條件反射地抱住他的脖頸。

　　他竟然把她公主抱起來了！

　　“顧宴……”

　　這個名字喊出來她就瞬間沉默。

　　喊錯了。

　　她不敢再吭聲，也不想再說話，就沉默地将腦袋埋進霍紹霆的懷抱裡，由着他将自己抱上了一輛車，車裡的空間倒是還挺大的，姜檸還聽到了頗為熟悉的聲音。

　　“三爺？
”

　　哎？

　　姜檸疑惑擡眼，然後就撞進驚渙雖然費解但更多的還是驚恐的眼神裡。

　　“姜姜姜……”

　　霍紹霆冷漠地直接升起隔闆。

　　然後開始撸姜檸的褲子，她腳踝确實沒事，但白嫩的膝蓋卻有明顯的磕碰傷痕，甚至她的掌心也有，該是走路沒站穩摔倒的。

　　白嫩的皮膚上突兀地現出一片青腫，還隐隐透着瘀血。

　　霍紹霆隻看了一眼，就心疼地難以複加，打發驚渙開車去醫院卻被姜檸慌張拒絕。

　　“這一點小傷沒必要去醫院的。
”

　　霍紹霆喉結翻湧，也沒執着，翻出醫藥箱來給她簡單地消毒清理了下。

　　眼眸裡的心疼和歉疚幾乎要化作實質。

　　他隻是幾個小時沒見到她。

　　她就受傷了。

　　而隻是看到她這一點青腫擦傷他就這麼心痛，若是再聯想她這二十多年的生活，他真的，連帶着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我真的沒事，也并沒有那麼疼。
”看到霍紹霆心疼的眼神，姜檸也跟着心情變得沉重悶痛，她條件反射地就想着解釋，“你……你不用這麼愧疚。
”

　　霍紹霆嗓音很輕地問：“還疼嗎？
”

　　雖然已經回答過了，但是姜檸卻還是乖乖地回答：“不疼了。
”

　　“我是說這些陳年的傷疤。
”

　　霍紹霆的手指輕輕撫摸過姜檸手臂上一個幾乎看不見的燙傷疤痕，他認得出來，這應該是用什麼燙的――煙頭，還是炭火？

　　姜檸有些疑惑地眨眨眼睛。

　　“也不疼了。
”

　　畢竟這疤痕都已經十幾年了，怎麼可能還疼呢？

　　“……”

　　這次，霍紹霆并沒有說話。

　　他隻是一遍遍地摩挲着，像是試圖用自己的撫摸來寬慰姜檸千瘡百孔的心靈――

　　其實如果姜檸知道他心裡想的東西，會毫不猶豫地說一句完全不必要。

　　都是過去的事了，她不會止步不前。

　　一時間沒人說話，兩個人之間的氛圍就這麼尴尬又微妙，最終還是姜檸猶豫地問：“驚渙是你的下屬嗎？
”

　　霍紹霆點頭。

　　“所以我之前去療養院的時候，你全程都知道？
”

　　霍紹霆點頭。

　　果然。

　　而很快，霍紹霆又有點遲疑地問她：“我沒有想要戲耍你，隻是我當時的确有很多顧慮，才沒有跟你表明我的身份。
”

　　“我知道，我知道的。
”

　　姜檸并沒有覺得被愚弄了，也沒有惱羞成怒，她隻是稍微覺得有那麼一些的尴尬。

　　至于尴尬什麼――她一時間也說不上來。

　　隻能讪讪地問：

　　“你打算什麼時候離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