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秘書試探着回答：“或許三爺是覺得南家并非敵人，所以才沒過分插手？
”

　　“就算曾經不是敵人，但南風慢的腿是出了什麼車禍，你當我沒查到？
”霍少庭危險地眯起眼睛來，“南風慢就算不是正統南家人，卻到底姓南，南家不會忍氣吞聲到這種地步的，他們一定有什麼别的圖謀，才故意靠近姜檸――是沖着姜檸背後的三哥嗎？
”

　　陳秘書也百思不得其解。

　　想想又覺得這件事情好像隐約間有點站不住腳。

　　他皺眉。

　　試探着說：“會不會其實是三爺，覺得姜檸小姐對他來講也沒有那麼重要，所以才沒有過多插手的？
”

　　霍少庭冷淡擡眼輕嗤：“沒那麼重要，還至于甯肯冒着得罪南家的風險，也去斷南風慢的腿？
”

　　“……”

　　好像也是。

　　“那會不會三爺之所以斷南風慢的腿，本意并不是想為姜檸出氣，而隻是為了跟南家撕破臉面呢？
”

　　陳秘書又突然想起一種可能。

　　他認真地補充說：

　　“雖然南家藏的很緊，但還是有風聲透露出那位南家丢失的七小姐前段時間被找回來了，那位跟三爺可是有娃娃親在的。
”

　　“我想，三爺或許是不想跟南家七小姐聯姻，所以即便對姜檸隻有一份在意，也要故意裝出七分，甚至不惜打着為姜檸出氣的名頭也要斷了南風慢的腿，會不會就是為了逼南家主動提解除婚約？
”

　　“……”

　　陳秘書這個猜想一說出來，霍少庭就沉默了。

　　他下意識地想反駁，他印象裡的三哥不是這種人。

　　可又一想――

　　這幾年，他們都已經面目全非了。

　　“不知道。
”霍少庭眯起眼睛，“待我再試探一下，如果姜檸對于三哥也是可有可無的話，那能将三哥從煉獄拉出來的人就不是她，我也沒必要在她身上繼續浪費時間。
”

　　……

　　姜檸回到家就在餐桌前跟顧宴說起了白天的事，即便是現在複盤，她也覺得頗為震驚，怎麼想都覺得很詭異很巧合。

　　說完了，她又咬着筷子疑惑地問：“不過，霍家七少爺到底是什麼人呀？
我感覺南風慢好像對他很不屑，但是偶爾又好像很畏懼他的樣子。
”

　　霍紹霆漫不經心地給她夾了筷菜，“你照顧霍家七少爺也有一段時間了，你感覺，他是怎麼樣的人？
”

　　“唔。
”姜檸認真地想起來，“他看起來很孤單。
”

　　霍紹霆揚起半邊眉。

　　孤單？

　　很多人形容霍少庭，都說他是一條喜怒無常的瘋狗。

　　即便是不熟悉或者沒聽過他的惡名，隻看他一眼，也會形容他像是從地獄裡爬回來的陰郁偏執的魔鬼。

　　但姜檸跟他相處了近一月，卻說他，很孤單。

　　霍紹霆未置可否，耐心地等待着姜檸繼續說下去。

　　“我們現在雖然沒多少錢，但我也不至于會隻為了他開出的薪酬，就勉為其難地要把他收了，隻是我在拒絕他前總是忍不住想剛看見他的第一眼。
”

　　姜檸認真地回想着，表情也變得認真。

　　“他坐在窗邊，白色窗簾擋不住的陽光落了他滿身，聽到動靜，他擡起那雙寡淡無趣的眼睛朝我看過來的時候，眼睛裡異常空洞和寂寥，整個人就好像随時都能在陽光下被沖散了似的。
”

　　“就感覺，他很寂寥。
”

　　“需要人陪。
”

　　霍紹霆看着滿桌子飯菜，緩慢地擱置下筷子。

　　“我倒的确對霍家的事，略有耳聞，那位霍家的七少爺的事情，我也知道一些。
你知道他沒斷腿之前，是什麼樣子嗎？
”

　　姜檸也感覺到了沉重。

　　她擱下了碗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