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洲的夜，燥動不安。

　　車輛驅開黑暗，開向兵會。

　　慕餘說顧北風死了。

　　衛涼目光又動了動，然後情緒沒有激動，也沒有掙紮。

　　最後，他又擡起了頭，雙手放在輪椅的兩隻扶手上。

　　用一種很特别的目光看着慕餘，然後又問：“你确定，她已經死了？
”

　　慕餘：……

　　一臉震驚的看着衛涼！

　　這廢物怕不是個傻子？

　　可如果真的是個傻子，也不可能成為第一洲的無冕之皇吧？

　　所以，綜上所述……這是被顧北風的死，給刺激傻了。

　　“哈哈哈！
”

　　慕餘一聲長笑，為自己找到的真相樂了，“可真是蠢啊！
都說衛皇冰冷無情，不近女色……卻原來，也是個癡情種。
怎的？
喜歡上那個顧北風了？
啧！
可真是王八看綠豆，看對了眼，就那麼一個垃雞臭丫頭，前不凸後不翹，她也配是個女人？
！
”

　　衛涼依然是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

　　他看着慕餘，等他笑夠了，再問他第三次：“你确定，小北已經死了？
”

　　慕餘已經不耐煩了。

　　開口罵道：“你是不是真的蠢啊！
你這樣的人，也能當第一洲的皇，你……”

　　話沒說完，聽到衛涼又說了一句什麼，他沒聽清。

　　便問：“你剛剛說什麼？
”

　　衛涼說：“你沒有聽到嗎？
”

　　“廢話，我聽到了還問你？
”

　　衛涼笑了。

　　他涼薄的唇勾起，蒼白無血色的臉上，卻是染了一抹特别特别溫柔的笑容。

　　他看着慕餘，點點頭說：“好，我再說一遍，你聽清楚了。
”

　　慕餘：……

　　慕餘：！

　　媽比！

　　這男人真的有病，不止腿有病，腦子也有病！

　　“行吧，你說！
”

　　對于一個必死的人，慕餘很寬容，有種貓戲老鼠的心态。

　　也很得意。

　　從前壓在自己頭上的人，現在馬上要死在自己手裡。

　　這叫天道有輪回。

　　衛涼又慢慢的扯唇，好半天，才喃喃的又重複說道：“我說，她死了，你怎麼還活着……”

　　“嗯？
”慕餘沒聽明白，或者是聽明白了，然後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詫異了一下，正要再問。

　　衛涼按下了輪椅上的機關。

　　兩邊扶手打開，類似一種微型的加特林的槍口，被改裝在扶手上面。

　　機關掌握在衛涼手中。

　　他兩隻手同時摁下去，“嗒嗒嗒”的槍聲猛的響起！

　　将面前震驚過度連反應都慢了一拍的男人……瞬間打成了碎片，打成了肉泥！

　　慕餘身後，原本站着不少人，也被這一操作給驚呆了。

　　來不及回神的瞬間，一些人也被打中，當場死亡！

　　此時，那原本被攔的十幾個護衛隊成員，當下也怒吼一聲，猛的開始反殺！

　　很快，現場又亂了起來。

　　一顆子彈飛過來，擊穿了衛涼的胸膛，又從後背飛了出去。

　　他略略一頓，平常溫潤而蒼白病态的臉色，此時滿臉狠戾，雙目充血。

　　身下的輪椅，像是開了挂一樣……瘋狂的吐着複仇的火焰！

　　這才是衛涼，真正的面目！

　　他又兇又狠。

　　世上唯有一個顧北風是他黑暗裡的一束光……可現在，這束光沒了。

　　他殺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