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柔開了口,可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心在滴血,眼淚在眼眶打轉,可這一年受盡冷暴力的生活告訴了她,在蕭梓琛面前,眼淚是最無用的。
經過一年的努力,本以為就算冰山也該融化,可蕭梓琛就像是一座千年冰封的雪山,在炙熱的火焰也融化不了半分。
父親的離開,對墨雨柔是緻命的打擊,也讓她看清了自己和蕭梓琛之間永遠的不可能。
墨雨柔累了,或者說是徹底的絕望了,又或者說她真的愛慘了蕭梓琛,不想在看到這個男人痛苦,也不想在自我折磨,所以她選擇在自己二十四歲生日這天放蕭梓琛自由,也讓自己解脫。
果真,這句話讓蕭梓琛停下了腳步,這大抵是他這一年來最想聽到的事了。
蕭梓琛停下了腳步,轉身,看着舉止優雅的墨雨柔,在這一刻,他居然發現這個女人其實還挺漂亮的。
但随即,蕭梓琛臉色一變,許是被這個女人騙過太多次了,他有些質疑的問道。
“墨雨柔,你又想耍什麼花樣?
”
墨雨柔并沒有回答,重新站起來,走去了書房,再出現的時候,手裡拿着下午江玉承總來的文件,放在了餐桌上,上面赫然寫着五個字,離婚協議書。
“蕭梓琛,我知道你是個信守承諾的人,當初你娶我的時候我父親隻提了一個要求,就是你不能主動提出離婚,這一年,你也算是做到了。
”
說到這,墨雨柔苦澀一笑,接着說道。
“這是我下午讓律師整理好的離婚協議書,隻要我們在這上面簽上字,你就自由了。
”
當蕭梓琛看到桌上的離婚協議書,他心裡閃過一絲喜悅,但随即卻微微蹙眉,心口一糾,閃過一道琢磨不透的情緒。
墨雨柔見蕭梓琛依舊站在原地,擡頭,眸光眷戀的看着他,說道。
“梓琛,難道連最後陪我吃頓飯也這麼難嗎?
就當是我們的散夥飯,行嗎?
”
蕭梓琛看了眼那份離婚協議書,終于移動了腳步,坐了下來。
墨雨柔淺淺一笑,他們已經有一個月沒有同桌吃飯了吧!
真好,在離開前還能和這個男人安安靜靜的吃頓飯,滿足了。
墨雨柔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紅酒,給蕭梓琛和自己倒上,然後端起酒杯,望向蕭梓琛。
“梓琛,祝你幸福。
”
說出這六個字的時候,墨雨柔的心在滴血,可臉上卻是挂着笑容,在這場婚姻中,她卑微了這麼久,也該潇灑一次了。
說完,墨雨柔仰頭,一口喝掉了杯中酒。
這一年來,墨雨柔習慣睡前小酌一口,可這一次,卻覺得這紅酒一點都不好喝,澀澀的,酸酸的,有點灼心,有點燒胃。
蕭梓琛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喝掉了這杯紅酒。
晚餐就這麼在安靜中度過,放下筷子,墨雨柔毫不猶豫的在協議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把協議書交給蕭梓琛的時候,墨雨柔猶豫了一下,然後說道。
“遠洋集團的股份稍後我會讓律師辦一個股權轉讓書,我隻要這一棟别墅,其他的我無條件放棄。
”
蕭梓琛微微一怔,他沒想到墨雨柔會如此的幹脆。
如今的遠洋集團早已不是一年前的景象,墨雨柔手裡拿百分之十的股份,按照現在的市價,也該有三四個億,她居然就這麼說放棄了。
這十個點的股份還是一年前墨雨柔父親注資遠洋集團,蕭梓琛轉讓出來的,雖然當初隻有五千萬。
可當時的五千萬足足可以占遠洋集團百分之三四十的股權,而當時的墨雨柔隻需要百分之十的股份。
也正是這五千萬,讓遠洋集團轉危為安,這樣想想,墨家應該是蕭梓琛的恩人,可是想到一年前造成遠洋集團的危機的原因,蕭梓琛心裡僅存的一絲感激也湮滅了。
不過不管如何,蕭梓琛也不需要占這個便宜,如今的他,也不在乎這點股份,更何況他不想欠這個女人的。
蕭梓琛随手翻了下手裡的離婚協議書,很簡單,此時他隻要簽下自己的名字,他就和面前這個女人徹底撇清關系了,但蕭梓琛并沒有簽字。
“股份不需要轉讓,就當是我給你的贍養費,協議書我會讓人改好重新打印,到時候送過來你簽字就行。
”
說完,蕭梓琛拿着離婚協議書起身離開。
“不用,蕭梓琛,既然我放你自由,那我們就斷的幹淨一點,難道你還希望以後我們再見面,你就不怕我利用手裡的這點股份作出什麼事,畢竟當初為了得到你,我也是用盡手段。
”
墨雨柔微笑的說道,不卑不亢,甚至帶着幾分挑釁的意味。
蕭梓琛聽到這話,微微蹙眉,思索片刻,說道。
“既然這樣,我會讓财務按照現在的市值把錢轉到你的賬戶。
”
“蕭梓琛,你覺得我墨雨柔在乎這點錢嗎?
别忘了,我身後還有一個耀華集團,這點錢,就當是我對你這一年的自由補償吧!
”
墨雨柔就是這樣,愛的時候飛蛾撲火,可一旦不愛的,也是徹底斬斷一切聯系,要說墨家的大小姐,狠起來也的确令人膽寒。
“你,墨雨柔,你還真是狠。
”
“呵呵,蕭梓琛,你不是早就清楚我是怎樣的人嘛?
離婚協議簽好你直接通知我的律師,你應該記得,我說過,我墨雨柔絕不會和你蕭梓琛出現在辦理離婚證的地方。
對了,别墅裡有關你的東西我這兩天會整理出來,到時候你讓人過來搬走就行。
”
說完,墨雨柔匆匆的離開了餐廳,上了二樓。
剛才的那些話,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力量,她怕再待下去,會後悔。
蕭梓琛看着通往二樓的樓梯口,低頭又看看手裡的離婚協議書,五味雜陳,心裡居然沒有想象中的喜悅。
待了片刻,蕭梓琛離開了别墅,走到門口的時候,吳媽出現了。
吳媽瞥了眼蕭梓琛手裡的文件,眉頭微皺,卻也沒說什麼,看來她早就知道了。
“姑爺再見。
”
蕭梓琛聽到這個熟悉的稱呼,猶豫一下,回了句。
“吳媽,以後不必這樣叫我!
”
吳媽愣了一下,然後神色黯然的說道。
“沒有以後了。
”
蕭梓琛并沒在意,換了鞋,穿上大衣,離開了别墅。
吳媽站在大門口,看着蕭梓琛的車駛出了院子,這才關上門,看了眼二樓的方向,獨自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