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一片,像無數的烏雲籠罩着她。
讓人氣悶,讓人心跳幾乎窒息,接近死亡。
可是,夜莫深今天卻輕而易舉地将她這個症狀給化解了。
“那個,對不起……”沈翹隻能小聲地道歉,“好像這樣下去我會給你添麻煩的,要不……”
“怎麼?
來都來了還想打退堂鼓?
現在隻是以女伴的身份出席而已,以後以夜太太身份出場,比這隆重的場合還多得很,你也想退堂鼓嗎?
”
什麼?
沈翹被後面那句話震得有點懵,半天回不過神來。
什麼叫以後以夜太太的身份出場?
他們……将來不是要離婚的嗎?
沈翹呆愣的瞬間,夜莫深亦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他微蹙起眉,側眸用眼角的餘光看了她一眼。
果然,那個女人又在發呆了。
是在想他剛才說的話?
莫名的,夜莫深心底有些不舒服:“跟你說的,聽見沒有?
”
聽言,沈翹這才回過神來,呆呆地點了點頭:“知道了。
”
她臉上的表情比較呆萌,眼神迷茫,倒是跟她身上那條灰藍色的裙子挺合襯的,推着夜莫深走在身後,身上柔和的氣場融合進了夜莫深冷漠強大的氣場中。
一路通暢得很,倒不是沒人想跟夜莫深攀近乎,隻是夜莫深的近乎不好攀。
直到最後,此次宴請他的主人周先生才出來迎接舉杯迎接他。
“夜少願意來,是我周某的榮幸。
”
夜莫深對上對方的眼睛,聲音平淡:“上次辦公室談合作的時候我臨時有事不能好好招待周先生,今天就當作是過來賠罪的。
”
賠罪?
堂堂夜氏集團的夜二少會向别人賠罪?
說出去誰都不信,但夜莫深把話說得漂亮了,也算是給足了這位周先生面子了。
周先生倒是冷靜自持得很,朝夜莫深舉了舉杯:“多謝。
”
之後,他的目光落在夜莫深身後的沈翹身上。
面對這位周先生打量的目光,沈翹頓時緊張起來。
周先生的目光落在她的臉皮不久便離開了,之後看向夜莫深:“夜少?
”
夜莫深明白,讓沈翹靠過來叮囑。
“我要上樓跟周先生談事情。
”
聽言,沈翹呼吸一緊:“談事情?
我陪你去嗎?
”
“你留在這。
”
沈翹臉色微微白了幾分:“我,我留在這裡?
”
“等我十五分鐘。
”
“好,好吧。
”她沒有反抗的餘力,隻能點點頭。
很快蕭肅跟夜莫深消失了,臨走前夜莫深叮囑她不要亂跑,就乖乖呆在原地等他回來。
看着夜莫深的身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沈翹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上次參加宴會,她以他的助理陪同,進了宴會他丢下她一個人。
這次她以他的女伴進場,依舊是被丢下。
夜莫深一跟周先生離開,現場就隻剩下沈翹一個人,她獨自站在原地,先前就有人好奇她的身份,隻不過礙于夜莫深在場所以沒有人敢發問,現在夜莫深離開了。
終于有人忍不住發問。
“夜少出席向來不帶女伴,怎的今天突然換口味了?
”
“聽說夜少前陣子剛大婚,這位難道是……”
“不是!
”一個清靈的女聲便打斷了對方的問話,沈翹手不自覺地收緊,佯裝鎮定地與對方對視,“大家好,我是夜少的新助理,我姓沈。
”
“姓沈?
聽說夜少大婚的對象叫沈月……”
沈翹臉色微微發白:“真的嗎?
那看來是我三生有幸了,居然和夜二少奶奶同一個姓氏。
”
她并沒有忘記,夜莫深跟她說的那些話。
不能讓外人知道她是夜莫深的妻子,因為他覺得自己隻會丢他的臉。
“真的假的呀?
新婚的妻子姓沈,助理也姓沈,你們真的不是同一個人?
”
沈翹盡量維持面上的微笑,“感謝厚愛,但我們真的不是同一個人。
”
“哦,那就真的是助理了啊。
”
“第一次看到夜少有女助理哎,居然不是他的新婚妻子。
”
沈翹又開始緊張起來,眼前陣陣發黑,她咬住自己的下唇,緩緩地轉身離開他的視線,自己躲到了角落裡頭。
沈翹自己找了一個清淨的地方坐下來之後,那些焦集在她身上的眼神才逐漸散去,沈翹坐了好一會兒情緒漸漸平複,眼前也逐漸清明起來。
她看到桌上有一杯紅酒,便拿起來想喝,可是一想到上次自己現在懷孕了,便又将紅酒放下。
剛放下杯子,一個男聲就在頭頂上方響起。
“沈助理,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
陡然出現的男聲把沈翹給吓到了,她愕然地擡眸看向來人。
是一個西裝革履,長相幹淨的男人,正微微笑望着她。
沈翹趕緊搖了搖頭:“謝謝,不過我不會跳舞。
”
“沒關系,我可以教你。
”
沈翹垂下眼簾:“抱歉,我真的不會。
”
男人似乎有些失望,但還是笑笑:“那沒關系,不跳舞也沒事,我可以和沈助理喝一杯嗎?
”
喝一杯?
沈翹再次擡頭看了他一眼,見他笑容幹淨沒有什麼惡意的樣子,隻不過他對自己的意圖很顯然,沈翹想了想還是很快拒絕了他。
“我不能喝酒。
”
男人:“……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勉強了。
”
“啧啧,一個小小的助理居然就如此狂妄,張羽凡,你就這麼退縮了?
”
男人正欲走的時候,一個熟悉的男聲陡然響了起來,語氣帶着冷薄和嘲諷。
聽到這個聲音,沈翹不自覺地瞪大了眼眸,朝着聲音來源望去。
許久不見的陸尋常出現在沈翹的眼前,他身後跟着兩三個大男人,看樣子應該是他的手下,他走路的姿勢有些不太自然,跟初次見面時意氣風發,睡盡各種名媛的他相比,這會兒的陸尋常看起來給人一種喪家犬的味道。
看到他,沈翹倏地站了起來。
“怎麼?
看到我是不是很害怕?
”陸尋常笑容陰險地望着沈翹,話卻是對着張羽凡說的:“我說張羽凡,作為一個男人你也太慫了吧?
就一個小小的助理也敢給你張大少爺甩臉子,就這種給臉不要臉的女人,怎麼着也不應該放過她啊。
”
張羽凡是個斯文人,聽到他這麼粗鄙的話不禁皺起了眉頭。
“陸總,您這話說的……有些過了,我張羽凡從不強人所難,就算是助理又如何,尊重亦是互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