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離開時,陳末燃的一雙兒女被他們母親一手一個的扯著,兩個孩子邊走邊好奇的扭頭看著妘香落。
常年營養不良兩個孩子的皮膚都比較黑,長得也很瘦弱,比正常年紀的孩子身高要矮。
他們這是第一次看到長得這麽好看的人,一直到看不見才扭過頭去。
妘香落看著兩個孩子有些心疼。
姬九重拉著妘香落進了茶樓,點了最好的靈茶和點心,兩人坐在臨窗的桌子前喝茶吃著點心。
“落落,身份不同,經歷自然不同,每個人都有他們自己的路要走,我門隻要做到不欺辱,給他們公平的機會就好。
隻要忠心耿耿,用心做事,自然虧待不了他們,一個奴印解了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是要在他們值得的情況下。
”
姬九重知道落落雖然輕易不會有人入她的心,但是她心底有她自己都不知道的良善。
但是有時候善心也會成為對方手裡的一柄劍,狠狠的傷了自己。
妘香落一愣,明白姬九重的意思了。
她點了下頭,“嗯,我明白了。
”
姬九重見她沒有說他心狠,倒是松了口氣,接著道,“我們的精力有限,不能浪費在這些生活瑣事上。
買了他們就是要用,不要什麽事都親力親為,那還買他們幹什麽?
看他們每個人適合幹什麽,就讓他做什麽,用人就要賦予一定的信任,他們才會更用心的做事。
”
妘香落恍然,這就是用人之道,她還真要好好學學才行。
姬九重又提醒她道,“這個陳末燃身世不簡單,他本身也不是個簡單人,還記得我們剛到高等大陸辦身份牌是那個胖老頭給我們的史記嗎?
”
妘香落想起胖老頭給他們厚厚的那一本史記,上面記錄了大陸的發展史,也記錄了很多名人的生平和家族。
雖然是走馬觀花,她也把裡面的內容看了一遍。
姬九重提醒她陳末燃的身世不簡單,史記裡姓陳家裡遇到這麽大事兒成為犯奴的,妘香落眼睛頓時睜得大大的。
“他是花月大陸前一任大陸之主的孫子?
”
陳家的信息幾乎是在史記的最後面了,妘香落終於從陳家那好幾頁的名單中想起了陳末燃的名字。
姬九重點了下頭道,“應該是。
”
隨即他又道,“花月大陸上一任大陸之主出事是三年前,大陸的犯奴有規矩,就是要服役三年才能放出來進行買賣,從時間上算應該就是他。
”
陳沫然雖然是花月大陸上任大陸之主的孫子,但是當時他在花月大陸之主的眾多孫子中並不出彩,應該說就跟沒有這個人一樣,因此,在那場浩劫中他才能活下來。
花月大陸之主隕落,其中必然有人為的因素,要不然不會在他死後全家都被現任大陸之主冠以罪名,成為罪奴,其中天賦好的人紛紛在服役期間隕落,剩下的都是天賦一般的。
而他們在不知買到各個大陸之主的信息中,可以看出,花月大陸現任之主是個心狠手辣,有野心的人,他絕對不是止步與大陸之主,從他所作所為上姬九重能推斷出來。
畢竟,從出身就在皇家,又掌管皇權那麽多年,對於高位者的手段和行事目的他很敏感,這種與生俱來的感知能力,他從來沒出過錯。
“既然天賦好的都已經隕落了,你為何說陳末燃不是個簡單人呢?
”妘香落好奇的問道。
姬九重道,“如果他是一個簡單的人,能在服役三年當中護住妻子和兩個那麽年幼的孩子嗎?
”
妘香落想到他的一雙兒女,現在還不到十歲,三年前孩子才四五歲,年紀這麽小的孩子,怎麽可能在罪奴服役的生活中活下來,這麽一想妘香落了然了。
雖然兩個孩子都長不怎麽健康,但是能活著已經能證明他們的父親本事不小。
她對姬九重伸出大拇指,“你真厲害!
”
姬九重笑了,“這就厲害了。
”
妘香落點點頭,怎麽不厲害,她還是在大家族爾虞我詐熏陶中長大的,一直都認為自己的眼力不錯,跟他一比,就遜色多了。
“他們回來了。
”
妘香落坐的位置,正好看到張末燃他們回來了,換了衣服,還都洗漱乾淨了,這個陳末燃果然是個會辦事的。
妘香落看到換上新衣服的兩個孩子,臉上有了笑容,雖然依然看著黑瘦黑瘦的,但是因為洗乾淨了,又換了新衣服,感覺像個小孩子樣了。
也沒等他們進來,姬九重和妘香落就起身出去了,時間差不多了,也該回去了。
“主子,東西都買好了。
”陳末燃先施禮才回話。
姬九重點了下頭,“我們回去的路上你再買些你們尋常吃的米菜。
”
陳末燃立即應了一聲,看了眼兩個孩子,目光中都是心疼。
他和妻子的修為可以常年不吃飯,但是兩個孩子可是剛覺醒靈根家裡就出事了,沒有足夠的食物,兩個孩子都是勉強活著,要不是覺醒了靈根,恐怕他再想辦法也無法護著他們活下來。
現在終於要安定下來了,孩子也可以健康的成長了。
隻是想到所剩無幾的族人,都被買到大陸各地,這仇能不能報他都不知道,心又揪了起來。
路上,姬九重跟妘香落走在前面,八人跟在後面,陳末燃是個腦子很靈活的人,路上買了一些米菜,也沒有掉隊。
一行人回到家門口,妘香落就看到大門外站著的孟公子的隨侍,也是妘香落認識的那位。
隨侍看到兩人回來了,立即施禮道,“我家公子讓我替他道謝,今日打擾了,以後有機會定然盛情感謝姬公子和妘姑娘。
”
妘香落撇了他一眼,“感謝就不用了,一會不要再來打擾我們的生活就好了。
”
隨侍知道妘香落是真的不待見他們,也沒再說什麽,主子交代的話他說了就行。
“那就告辭了。
”隨侍施禮後轉身離開了。
走的時候瞥了眼他們身後規矩站在的八人,特別是陳末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