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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嫁皇子後,病弱嫡小姐掉馬了》第252章 252挑唆

  第252章 252挑唆

  送走了袁氏之後,偌大的屋子裡就又隻剩下盛庭涇,楊益,沈清辭三人。

  見沈清辭默然垂首站在一旁,盛庭涇的眉眼微微眯起。

  “過來。

  沈清辭依言走了過去。

  盛庭涇的目光肆無忌憚的在她身上打量了一圈,最後擡手指了指不遠案幾上的東西。

  “換上。

  沈清辭循聲看去,卻見是一套疊放得整整齊齊的衣服。

  不明白好端端的為何要叫她換衣服。

  雖不是什麽難辦的事情,可難就難在這是主屋,旁邊連個遮蔽的屏風都沒有。

  要叫她如何換衣服?

  似是看出了沈清辭的顧慮,盛庭涇嘴角微微勾起,嘲諷道:“前面不是還說為本王出生入死,怎麽,連換個衣服都要磨磨蹭蹭?

  他雖然是在笑著,但眼底裡帶著一抹冷冽鋒芒。

  說這話的時候,他轉了轉大拇指上戴著的玉扳指。

  沈清辭之前就已經發現了,這是他動怒的前兆。

  她沒的選擇,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是。

  俯身低頭應下,沈清辭這才轉過了身子朝那案幾前走去。

  她的手才抖開那衣料,看到衣衫的樣子的一瞬,沈清辭忍不住泛起了惡心。

  這套衣衫跟她那日回門時穿的幾乎一模一樣。

  這衣服絕非一朝一夕就能製成。

  分明那天他們在大街上碰見,還發生了些許不愉快,當時盛庭涇明顯被她和盛庭燁氣得不輕。

  但沒想到,竟還能記住她當時衣衫的款式,並叫人也做了一套,而且還帶在身邊!

  盛庭涇想做什麽?

  要利用她這張五六分相似的臉,把她當做她自己的替身?

  一想到那時候,他還在覬覦著自己,沈清辭渾身上下都不受控制的冒起了雞皮疙瘩。

  “還杵在那裡做什麽?

  冷不丁的聽到盛庭涇陰沉沉的聲音。

  沈清辭一個激靈,連忙放下衣服並俯身道:“王爺恕罪,奴婢從未見過這般華麗昂貴的衣服,更是從未穿過,一時之間惶恐不已,怕奴婢這卑賤的身子玷汙了這衣衫。

  聽到她這麽一說,盛庭涇陰冷的面色才稍稍緩和了一些。

  他冷哼了一聲:“這話倒是沒錯,要不是衝著你這張臉,憑你也配碰它?

  沈清辭卑微的垂下了頭來,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就在這時,恰好外間有人來報,雲州牧姚兆豐來了。

  盛庭涇這才從沈清辭的面上收回了目光。

  不過,這一次他也沒打算如同對上袁氏那般留著沈清辭在一旁。

  他淡淡掃了一眼屋外,惜字如金道:“滾。

  沈清辭如蒙大赦。

  她連忙謝恩退了下去。

  在走出院子的時候,正巧見雲州牧姚兆豐自外間進來。

  這人年近不惑,國字臉。

  生得潦草,身形看起來孔武有力,沒有半點兒文臣的儒雅風流。

  看似強壯彪悍,但實則身子卻是出了點兒問題。

  在盛庭燁的那些線報中,沈清辭曾看過。

  據說姚兆豐年輕的時候習武傷了某處根基,再不可能有子嗣。

  幸而那時候他已經成親半年,姚夫人許氏已經有了身孕,後來順利誕下了嫡子姚文柏,才不至於絕後。

  這張姚兩家相鄰,兩家家主的後宅也因各自的問題倒是難得的,都乾乾靜靜。

  沈清辭躬身避在了一旁。

  姚兆豐的目光甚至都沒在沈清辭身上停留,徑直走了進去。

  沈清辭退出聽雨軒,原是想回到她住的院子裡去。

  卻不料在路上遇到了一人。

  那人一襲寶藍色律紫團花繭綢袍子,外罩著一件獸皮夾襖,腳蹬鹿皮靴,明明是個男子,卻穿出一種珠光寶氣花裡胡哨的感覺來。

  瞧著他的模樣與那剛剛同沈清辭擦身而過的姚兆豐有幾分相似,再加上這一身裝束,他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被姚家捧在心尖尖上的嫡子,姚文柏。

  雖被寄予厚望,名字也取得文縐縐的,但這人卻並不是個讀書的料子。

  他不僅容貌上繼承了姚兆豐的潦草,更是連性子也差不離。

  不過,跟他爹那種假把式不同,姚文柏的浪蕩好色之名在外,雖真正留在他自己院子的女子不多,但在外欺辱霸佔的女子卻不在少數。

  在雲州城甚至還有這樣一種說法。

  但凡長得漂亮的年輕女子,不管是否出閣,都要避開了姚文柏走,否則的話,無疑是引火燒身。

  反抗不過不說,尋死覓活的,不但害了自己,也會連累娘家或夫家。

  她們唯有順從,任由姚文柏欺辱霸淩。

  有性子烈的娘子選擇一頭撞死,隔天她的家人就相繼出事。

  雲州牧就是雲州的天。

  不是沒有人想要往上告過。

  可是,還沒等人走出雲州城,就會因各種原因暴斃而亡。

  至此,哪裡還敢有人不怕死的往上捅。

  更何況,官官相護。

  就算千難萬險逃到京都,再往上,京中就沒有張姚兩家的人了嗎?

  因此,莫說有些姿色的小娘子了,便是正值妙齡容貌尚可的小姑娘,也都不敢出門了。

  人人談及姚文柏色變。

  沈清辭從未真正的逛過雲州城,雖然沒有親耳聽到那些街頭傳言,但關於姚文柏的線報可看過不少。

  她自是不想碰到這一茬兒。

  但奈何他竟也隨了姚兆豐來了聽雨軒。

  而且竟然還叫從裡頭出來的沈清辭撞個正著!

  見過運氣差的,沈清辭就沒見過像自己這麽運氣差的。

  她心中鬱悶,但面上也隻做不知,低頭垂眸打算從一旁繞開。

  可對方卻一眼就看到了她。

  那一瞬,沈清辭感覺到自己身上好似被毒蛇給纏繞了一圈。

  她明明穿著厚厚的衣裳,卻無端端生出一種在他面前仿似被看光了去的恥辱感。

  那種強烈的不適讓人作嘔。

  這眼神,比起盛庭涇那個禽獸來,也差不了多少。

  沈清辭已經走到了這裡,身後是才被遣出來的聽雨軒。

  她又不能退回去,就隻能故作不知硬著頭皮往前走。

  本是要繞過面前的花圃避開這人的。

  沒曾想,這沒臉沒皮的竟然邁開大步朝她走來。

  “你是誰?
在張家伺候的?

  “之前怎麽沒見過你?

  一開口就暴露了他的底子。

  沈清辭頭也不擡的見了禮,她垂眸道:“奴婢是隨小姐來貴府上做客的。

  她以為搬出客人的身份,姚文柏好歹能顧忌幾分。

  可誰曾想,姚文柏在雲州城囂張肆意慣了,任誰都沒放在眼裡。

  “做客?

  “你說的是王家那小娘子?

  他提起王寶琴的時候,雙眸中是毫不掩飾的貪欲。

  “本公子剛從袁夫人那邊過來,剛巧見過你那主子。

  說到這裡,姚文柏上下打量了沈清辭幾眼,“不過,依我之見,你倒是比你那主子更具姿色。

  這樣露骨的話換做尋常的小姑娘早已經嚇傻得不知所措了。

  沈清辭隻恨自己困在這個身份裡,不然早就甩了他巴掌。

  她下意識往後退開兩步,故作惶恐道:“奴婢不知公子身份,衝撞了公子,還請公子恕罪。

  “若公子沒有別的吩咐,奴婢先行告退了。

  說完,沈清辭轉身要走。

  但還沒等她的步子完全邁開,卻被姚文柏一個箭步上前抓住了手腕。

  力氣之大,竟讓不動用拳腳功夫的沈清辭掙脫不得。

  “跑什麽呢,小美人兒。

  姚文柏笑了笑,湊近了沈清辭些許,雙眸在沈清辭面上流連:“我動不了你家主子,還奈何不了你不成?

  王寶琴的身份擺在哪裡,哪怕地位不顯,那也是安王妃的表姐,再加上盛庭涇還在張府,他再狂妄也得收斂著些。

  剛剛看到王寶琴之後,他正覺遺憾,沒曾想一轉頭就看到這麽個美人兒。

  姚文柏自然不肯放過。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沈清辭的雙眸上,嘖嘖道:“這樣一雙眼睛,可當真是勾魂得緊,不知道……”

  他的話越說越露骨。

  沈清辭強忍著不適,皺眉道:“奴婢現在在王爺身邊伺候,就算卑賤,那也是王爺的人!

  姚文柏就像是聽到什麽有趣的笑話似得。

  他攥緊了沈清辭的手,用力將她往自己身前帶,一邊囂張道:“王爺的人?
是又如何?
他總不至於為了一個小小賤婢責備於我。

  說著,他另外一隻手就要朝沈清辭的臉上探來。

  卻在這時候,聽到一聲冷呵。

  “住手!

  “混帳東西!

  姚兆豐的聲音突然自他們身後不遠處的聽雨軒門口響起。

  在他身邊還站著神色有些陰冷的盛庭涇。

  不知道什麽時候他們就已經出現在了那裡,又聽到了多少。

  雖然姚文柏並沒有覺得自己說的有什麽錯,但畢竟當著正主兒盛庭涇的面,他難得的覺得面上有些掛不住。

  幾乎是下意識的,他立即松開了沈清辭的手腕。

  而沈清辭才一得了自由就立即朝著盛庭涇的方向跪了下來。

  擺明了一副受盡了委屈卻又忍氣吞聲的模樣。

  姚文柏沒看見盛庭涇,她可看見了。

  而且,還是她故意拔高了聲音,引得盛庭涇來的。

  剛剛被姚文柏拽著手腕轉了半圈,推搡間,沈清辭故意錯開身位,就是為了讓姚文柏背對著聽雨軒的方向。

  她自然知道盛庭涇不可能在乎她。

  但問題是盛庭涇其實是個十分驕傲自負的一個人。

  哪怕她在他眼裡不過是個小玩意兒,再無足輕重,但這小玩意兒也是他的。

  屬於他的東西,旁人若是覬覦,就是觸了他的黴頭。

  所以,沈清辭才故意引得姚文柏說出那樣的話。

  盛庭涇這會兒面上雖然帶著淡淡的笑意,但那眼底裡的陰冷氣息連沈清辭都感覺到了。

  站在他身邊的姚兆豐不可能毫無察覺。

  姚文柏是姚兆豐唯一的血脈,他自是護短得緊,所以才及時出聲打斷,生怕姚文柏不知天高地厚說出更了不得的話來。

  可這明顯已經惹怒了盛庭涇。

  但礙於雲州對他還有用,而姚兆豐亦是他的左膀右臂,他發作不得。

  但這嫌隙沈清辭已經在不動聲色間幫他們埋下了。

  沈清辭眼角的餘光掃到盛庭涇那面上的笑意,心裡不無感慨,難怪話本子上說美人計挑撥離間這招好用。

  當真如此。

  她未必要用美貌打動盛庭涇,隻是一個屬於他的東西不容得他人覬覦這一條,就足夠讓盛庭涇在心裡替姚文柏設想無數種死法了。

  眼看著盛庭涇提起了步子,沈清辭斂眸跪在一旁,一副惶恐不安的樣子。

  盛庭涇隻掃了她一眼,便笑了笑,看向姚文柏:“她說的沒錯。

  盛庭涇款步上前,走近沈清辭幾步。

  語氣裡聽不出半點兒喜怒。

  “她的確是本王的人。

  “旁人倒也無妨,姚公子若是喜歡,本王給了便是,但她不行。

  他已經表明了態度,姚文柏再不知好歹也不敢造次了。

  更何況一旁還有個姚兆豐瘋狂的使眼色。

  姚文柏連忙跪下認罪。

  盛庭涇也隻是笑了笑,大度的放了他們父子倆回去。

  等兩人前腳走,他面上的笑容瞬間垮了下來。

  在轉頭看向沈清辭的時候,那眼神已經冷得像是冰刀子。

  “你倒是個會惹事的。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沈清辭,負手而立。

  見狀,沈清辭連忙低頭委屈道:“王爺明察,奴婢當真什麽都沒做,隻是依著王爺的命令才從院子裡退了出來,就……就遇到了姚公子……”

  到後面沈清辭已經說不下去了,她下意識咬緊了唇瓣,紅著眼睛默默流淚。

  “哼。

  盛庭涇冷哼了一聲。

  “自然,你若做了什麽,也活不到現在。

  這院裡表面上看似沒人,但自從前日他遇刺之後,就將暗衛都布置在了周遭。

  剛剛在花圃這邊發生的一切都有人稟報給他。

  見沈清辭落淚,盛庭涇背在身後的拇指轉了轉玉扳指,神色間帶著幾分不耐煩。

  “哭什麽哭!

  他皺眉冷斥。

  如鷹隼一般的眸子緊緊盯著沈清辭的眼睛,說出來的話更是涼意刺骨。

  “她可從來不會落淚。

  沈清辭連忙止住了眼淚,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怔怔的看著他。

  盛庭涇挑眉。

  他幽冷的目光順著沈清辭的臉頰一路往下,最後落到她鼓鼓囊囊的腰際。

  “這是什麽?

  說話間,他突然彎腰擡手勾去。

  沈清辭這才猛然驚覺,是之前廚娘給的那把蜜餞兒,她突然被楊益叫了過來,蜜餞沒的地方裝,就塞在了腰際。

  原本也沒什麽,但偏偏剛剛同那姚文柏那一番糾纏,她的衣衫有些垮了,腰封也松了不少。

  藏著蜜餞的地方正好鼓鼓囊囊,展露在盛庭涇的眼前。

  他是個行動派。

  手上動作極快。

  沈清辭反應過來了,但礙於身份也不能造次。

  隻這慢了半拍的功夫,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已經拽了她的腰封靈活的往外一翻,那把蜜餞就被他給拽了出來。

  嘩啦啦灑了一地。

  蜜餞雖然是乾的,但本就甜糯軟黏,其中一粒還沾在了盛庭涇的指尖。

  有那麽一瞬,沈清辭肉眼可見的盛庭涇陰晴不定的面上出現了裂痕。

  他一把甩開,滿臉厭惡道:“什麽東西!

  沈清辭哆嗦著身子解釋來龍去脈。

  盛庭涇根本就沒沒那個耐心聽完,他垂眸冷眼看向她,突然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之前在王寶琴身邊剛遇到的時候,他分明已經問過了。

  可見並沒有放在心上。

  不知道他又一次問起是什麽意思,沈清辭斂眸,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奴婢青青。

  盛庭涇冷嗤了一聲,不屑一顧道:“連名字都是卑賤的。

  沈清辭強忍著要罵人的衝動。

  還沒等她緩口氣,卻聽他饒有興緻道:“立刻改了,以後你就叫阿辭。

  沈清辭:“……”

  這人怕不是得了失心瘋。

  一邊對她恨之入骨,一邊又覬覦她,身邊備著跟她一樣的衣裙。

  一邊恨不得將她挫骨揚灰,一邊又對想把一個容貌與她相似的人打造成她的替代品。

  要讓人跟她一樣冷著一張臉,穿一樣的衣裙,甚至現在連名字都要一樣。

  他是不是有病!

  沈清辭完全不能理解這樣的人。

  雖然心中厭惡,但面上她隻能小心翼翼的應下:“謝王爺賜名。

  她才一開口,卻被盛庭涇冷聲打了回去。

  “別說話。

  他隔空擡手,在沈清辭的臉上虛比劃了一下,用他那修長的手指遮住了她下半張臉,隻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

  盛庭涇喃喃道:“這樣就更像了。

  沈清辭“……”

  這不是像,這是她本來的眼睛。

  可還沒等她心裡嘲笑完,卻聽盛庭涇冷笑一聲,自言自語道:“要是能挖出來就好了。

  被這話徹底驚得一身冷汗的沈清辭:“……”

  這一瞬,盛庭涇的表情不像是在說笑!

  沈清辭這會兒的慌亂倒不是演出來的。

  她連忙擺手,想要開口求饒,可被盛庭涇那涼涼的眼神掃了一眼唇瓣。

  她立即就噤聲了。

  才叫了她別說話,隻怕她再說半個字,當真要激怒了他。

  沈清辭無奈,隻得硬著頭皮,一言不發的任由這失心瘋的狗東西打量。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

  盛庭涇的目光也越來越熾熱。

  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原本精緻的五官突然猙獰了起來。

  豆大的汗珠子立刻順著他的額頭滾落。

  這時候,他的身子似是都有些站立不穩。

  一開始時,沈清辭還沒有反應過來,可她的眼神不經意掃到守在不遠處的楊益的時候,她一下子明白了過來。

  蠱毒!

  她對那絕情蠱免疫,但楊益和盛庭涇卻不成。

  按照郭佑的說法,這些日子不但要開藥物疏導,他們還得清心寡欲才是。

  而盛庭涇這狗東西剛剛明顯對她動了色Y。

  所以,活該!

  再多來兩次,他中蠱深了,哪怕是初期,怕是也回天乏術。

  沈清辭恨得牙癢癢,但面上卻一片茫然和懵懂,甚至看向他的眼神裡還帶著幾分擔憂。

  盛庭涇最受不得她那樣的眼神。

  他下意識攥緊了拳頭,猛地一呵。

  “滾!

  楊益已經走到了盛庭涇的身邊,一手扶住了盛庭涇的手臂。

  同樣中了蠱毒的楊益當然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轉頭瞪了一眼沈清辭,催道:“還留在這裡礙王爺的眼,不快滾!

  盛庭涇已經站起了身來,背對著沈清辭轉身離去。

  沈清辭也不敢再耽擱,連忙起身一副慌亂狀離開了花圃。

  但實際上,她內心卻是有些慶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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