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嫁皇子後,病弱嫡小姐掉馬了》第152章 152迫不得已
第152章 152迫不得已
那一瞬,分明聽到青玉這語氣,他該是擔憂的,但卻因為錯過了將這銀鏈子送回去的機會,他竟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
“何事慌張?
”
盛庭燁咬牙壓下亂七八糟的情緒,再不去想,胸口的痛也就慢慢平複下來。
這所有的變化,在他臉上都沒有表現出分毫。
青玉垂眸,壓低了聲音道:“聖人出宮了,這會兒應該在去探望主子的路上,還請主子速速回府。
”
聞言,盛庭燁眸子一沉。
這確實是十萬火急。
這次徹查江北賑災款項貪墨案,牽出了張家和盛庭涇的老底,逼得這幫人狗急跳牆,在京郊就埋伏了殺手。
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本可以避免重傷,卻還是按計劃去了。
為的,就是在他父皇面前演一出苦肉計。
等盛庭涇將趙妙笙牽涉到的案子抖落出來,看在他九死一生的份兒上,他父皇可能不會將對他母後的怒氣遷怒到他的身上。
再有,他也想趁此機會,提出退婚的請求。
一切準備妥當,萬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岔子。
盛庭燁再不停留,一路回了府。
他這邊剛準備妥當,慶延帝就到了。
褪去了冠冕朝服,一身便裝的慶延帝盛景和比平日裡少了幾分帝王的威嚴和肅殺,看起來倒多了幾分慈父樣。
當然,也隻是看起來罷了。
“老三。
”
盛庭燁早在府上收到正式傳報的時候,就已經帶著府中眾人跪迎在門口。
“朕隻是微服出宮,過來看看你,不必這麽緊張。
”
說著,延慶帝擺了擺手,將眾人都遣散了下去,他上前一步,親自攙扶了盛庭燁起身。
“傷勢如何了?
”
盛庭燁這傷不可謂不重。
在城外的那一片廝殺中,有一支暗箭從他的左胸而入,距他的心口位置不過半寸。
稍稍有那麽半點兒偏差,他必命喪當場。
這些,怕是禦醫和探子早就已經呈到了帝王面前了,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親自過來探望。
“是兒臣辦事不利,不過一點兒小傷,不值得父皇掛懷。
”
盛庭燁的腰杆挺得筆直,看起來就像沒事人一樣。
他太了解他這位生性多疑的父皇了。
他越是裝作重傷的樣子,越是會引了他的猜疑。
不如反過來,裝作沒事人一樣。
隻是,在跪迎他之前,盛庭燁故意朝著自己胸口砸了一拳。
這會兒已經有血漬浸出不說,他的面色定然是不好看的。
果然,慶延帝目光中透露著擔憂和欣慰,“你呀。
”
“從來都懂事得讓人心疼。
”
話雖這麽說,但盛庭燁知道,越是懂事的孩子,從來都是被薄待的那一個。
他父皇今日來此,絕不是探傷那麽簡單。
除了製衡的手段,一顆棗子,一根棒槌,就是他父皇慣用的伎倆。
隻是不知道,這安撫的蜜棗之後,還有什麽等著他。
盛庭燁不敢有絲毫大意。
父子兩人相攜進了書房。
慶延帝落座之後,朝他擺了擺手,“不必拘謹,這不是在宮裡頭,更不是在朝堂,咱們就像尋常父子一樣,說說掏心窩子的話。
”
說著,就讓人賜座。
隻轉眼的功夫,偌大的書房,就隻剩下慶延帝身邊的掌事大太監常福。
盛庭燁親自替延慶帝沏了茶,並送至跟前。
即便是慶延帝那句如尋常父子的話才落地,常福還是上前用銀針試過了茶水,這才轉手呈給了慶延帝。
而慶延帝的不言語,顯然已經默許了常喜這種行為。
所以,那所謂的尋常父子,也不過就是說說而已。
在天家,哪有什麽父子親情和信任。
不過是你算計我,我提防你罷了。
盛庭燁並不意外,因為沒有期待,內心也未因此生出半點兒波瀾。
寒暄半天,延慶帝才輕描淡寫的開口:“江北的案子查得不錯,這次記你首功。
”
他拿起茶盞,並未立即飲下,而是慢悠悠開口道:“這段時間你也累了,剩下的就交給刑部去審吧。
”
這看似關心的話讓盛庭燁心中一片冰冷。
刑部,張家的地盤。
查到了這一步,到頭來卻移交了刑部,等於是將把柄交還給張家手上。
說到底,他的父皇還是重重拿起,輕輕放下。
他年輕氣盛時可能還有一番抱負,如今卻隻貪圖安穩。
哪怕這次江北貪墨案,因為賑災的款項沒有及時到位,害得數以萬計的江北子民流離失所,餓殍遍地。
他也能縱容。
隻為了朝堂上的製衡之術,隻為了他的龍椅能坐得穩當。
事已至此,盛庭燁及時心中不滿,也不能說什麽。
畢竟,延慶帝來這裡不是同他商議的。
他將所有的情緒壓在了心底,面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冷靜沉著,“是,孩兒謝父皇體諒。
”
既到了這一步,正是他提出退婚的好時機。
盛庭燁正欲起身,延慶帝卻先一步開了口。
“上次你說退婚的事情,朕考慮了一下。
”
聽到這兒,盛庭燁的心都被提了起來。
慶延帝喝了一口茶,戴著玉扳指的手摩挲著茶盞,好半天才道:“朕同你母後商議過了,此事不可。
”
隻一開口,盛庭燁就有一種被人推入深淵的絕望。
既是用同他母後商議起頭,又怎麽可能有個好結果。
“君無戲言,更何況沈家那姑娘並沒有什麽錯,皇家又怎可輕易出爾反爾?
”
話既然開了頭,慶延帝便繼續道:“再者,朕也讓欽天監替你算過了,那姑娘雖然身子差了點兒,但跟你的命格絕配。
”
“之前你在東夷受傷那會兒,禦醫和欽天監都斷言你壽元難以長久,唯這姑娘的命格可以給你衝喜。
”
難得慶延帝一口氣說了這麽多。
他捧起茶盞,潤了潤嗓子,便挑眉看向一貫冷靜從容八風不動的盛庭燁,此時卻如遭雷擊的模樣。
慶延帝微微眯起了眸子。
盛庭燁明知道這是個危險的信號。
他反抗的餘地,可是他心中依然千百個不願。
尤其是他腦子裡不由得掠過那一道身影的時候,心口處傳來的絞痛,讓他幾乎窒息。
猶記得,當他最初提出退婚的意圖,他這位父皇怎麽說的?
——既如此,你安心去辦差。
他是將差事漂漂亮亮的辦完了。
婚卻退不成了。
說是君無戲言,他的這位父皇,卻比任何人都還要翻臉無情,喜怒無常。
明知不可為,盛庭燁還是擡眸,第一次忤逆了慶延帝的意思。
“父皇,兒臣不想娶……”
他還未說完,慶延帝擡起了手,打斷他接下來的話。
“此事已經定下,朕都已經讓禮部準備下去了。
”
也就是說,再沒有商量的餘地。
盛庭燁原就蒼白的面色,此時看起來越發憔悴。
慶延帝輕歎了口氣:“老三,不過是娶個正妃,你若不喜歡,在那裡放著便是,又何必為了這點小事讓皇家的顏面掃地?
”
既是小事,又為何不能為了他讓一步?
盛庭燁垂下了眸子。
慶延帝喝了口茶,繼續勸道:“你若心中已有想娶的人,朕答應你,日後你自己做主娶進來做皇子側妃就是了。
”
聞言,盛庭燁心中一窒。
她做側妃嗎?
不可能的。
且不說她的身份,就是她那性子,也不會受這委屈。
更何況,她心裡應該也沒他。
聽到慶延帝的話,他下意識的就想到了沈清辭。
想到了娶她。
這念頭才冒出來,連盛庭燁自己都楞了一下。
原來,他潛意識裡,是娶的,是她。
他尚未從那鑽心的疼痛中抽離。
對面,慶延帝還在施壓,“你該不會對哪家姑娘動了心吧?
”
說這話的時候,他面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看似隨意的打趣,但那眼底分明帶著威懾。
大有盛庭燁敢說出那個他為之拒婚的女子,他後腳就能將人抹殺的冷意。
再加上前有皇後打上了將軍府的主意。
盛庭燁為之一凜,當即垂眸道:“怎會,父皇說笑了。
”
“兒臣一心隻想替父皇辦好差事,那些兒女私情之於兒臣,都是拖累。
”
見他能這麽說,慶延帝面上的笑意倒真誠了幾分。
“這麽說,你是應下了?
”
話都已經說到了這個份兒上,哪裡容許盛庭燁說不。
他起身,跪地行禮道:“兒臣謝父皇恩典!
”
慶延帝笑著起身,擡手虛扶了盛庭燁一把:“父皇也是為了你好,將來你會明白父皇的苦心的。
”
盛庭燁隻能附和。
事情已經談妥,慶延帝也準備起身回宮了。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從腰際取出一塊令牌來。
“你在大理寺的這段時間,差事都辦得不錯,等傷養好了,就去驍騎營看看吧,正好蕭策的位置空下來了。
”
這次上陽郡的細作一事,蕭策因給盛庭涇送信,被牽連了進來。
驍騎營旗下掌三萬精兵,就駐紮在京郊二十裡外,為保京畿安危,隻聽令於慶延帝一人。
本該是慶延帝的心腹,不偏幫任何一派,一直都是各家費力拉攏的對象。
被慶延帝發現了蕭策同盛庭涇有所牽連,自是容不下的。
盛庭燁沒想到,慶延帝會將這位置給了他。
其他皇子稍微沾染上了,都會被遷怒,如今卻直接將一個副指揮使的位置給了他?
這算是給了一棒子之後,又賞了他一顆甜棗?
盛庭燁捏著手中的令牌,心中卻並沒有感覺到有一絲一縷的甜。
反倒是那說不上來的苦澀壓得他心口劇痛無比。
感謝翊風禾的打賞。
感謝酒心倫,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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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說加更有打賞有月票有推薦票那麽多的好事兒,我垂死病中驚坐起都要加更了(開玩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