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母女都意識到危機

　　吃完早飯，陸微雨就帶了青蘿白芷紅葉紫萱去春華堂，看小幼弟去了。

　　兩個弟弟正在大坐炕上聊天。

　　陸錚已經掌握了陪弟弟說話的經驗，逗得小陸銘口水直噴、小臉笑開了花。

　　若不是小娃娃還自己坐不起來也不會爬，早就爬起身撲到哥哥身上了。

　　不過，小娃娃如今四個多月了。

　　天氣還不算太冷，穿得沒那麽多，翻身滾來滾去還是做得很熟練的。

　　陸錚經過昨天的經驗之後，就不敢躺在那兒。

　　不然小幼弟肯定會翻來翻去，最後就翻到他身上揪著他不撒手了。

　　看到姐姐來了，陸錚開心地說起了小幼弟的可愛有趣。

　　小陸銘一臉好奇地看著姐姐，大眼睛圓溜溜地很是呆萌。

　　似乎還在思考姐姐是誰，當陸微雨將他抱起來時，小娃娃立刻笑容燦爛，小手小腳都撲騰不已。

　　姐弟三人在炕上玩耍得不亦樂乎。

　　陸夫人看得一臉欣慰，差點落淚。

　　曾經，她以多活一天是一天，又一年熬過去了而感到慶幸。

　　沒想到，如今不但治好了病，還生了個兒子。

　　他們姐弟三個也不孤單了。

　　小哥倆雖說年紀還太小，但伯爺還年輕。

　　兩個孩子完全可以在父母的呵護下，無憂無慮地長大。

　　在姐弟三個玩耍時，陸夫人也忙著做針線活兒。

　　安胎時是有大把時間，但為了不引人注意，都沒有做針線。

　　最後用上的繈褓和小衣裳，還是陸錚小時候的那些。

　　出了月子之後去到莊子上拜見老祖宗，才拿到不少莊子上婦人做出來的新衣裳。

　　隻不過，陸夫人身為母親，卻還是想要新手為孩子做幾身衣裳。

　　林嬤嬤也細心地縫製小鞋。

　　眼下快進入冬月了，過冬的小襖小棉鞋是肯定要多準備一些的。

　　平時孩子醒著時，陸夫人也盡可能地陪著孩子玩耍，不會隻交與奶娘就不管了。

　　等孩子睡著後，就開始做針線活兒。

　　吳奶娘也是盡心盡力照顧新出生的小公子，得空兒也幫著做小衣裳。

　　為的是孩子替換多些，方便一點。

　　別說她們，就連老夫人和常嬤嬤，也在親手做著這些，不假於別人之手。

　　一針一線，都是長輩的慈愛。

　　雖然沒有辦滿月宴和百日宴，但林家那邊還是送了許多東西過來。

　　孩子的搖床、小被、木馬、座椅……還有金鑲玉鎖片、項圈、玉如意等等。

　　當年錚兒有的，小銘兒也全都有。

　　現在很多人都知道了，去年改成玉蘭院的那座院子，將來就是小陸銘的。

　　目前隻安排了護衛住在那邊，還沒有配備其他人。

　　陸夫人親自喂養孩子，也就沒有另外安排新的奶娘。

　　吳奶娘隻負責照看孩子。

　　府中婆子都羨慕吳奶娘。

　　別人的奶娘一輩子可能就照看大一個孩子，成為孩子們最信任的人。

　　奶娘的品德好壞，也直接影響到孩子的性格品德的教導。

　　陸芊芊就是被自己的姨娘和奶娘給從小教壞了。

　　如今趕走了她的奶娘也分開了她的姨娘。

　　卻還是扳轉不過來她的性格了。

　　性格已成，善惡難分。

　　而吳奶娘為人敦厚、做事細心周到，一直很得陸夫人的信任。

　　吳奶娘照看到陸微雨去莊子上時，之後就成了陸錚的奶娘。

　　如今陸錚也去了莊子上，不需要奶娘了，就安置在陸錚分到的海棠院掌事。

　　小陸銘出生，又成了小陸銘的奶娘。

　　這時候說她是掌事嬤嬤更恰當一些，因為她已經喂不了小陸銘了。

　　但有她的細心照看，陸夫人也能輕松一些。

　　而她照看了伯府嫡房嫡女嫡子三人，這地位可不是哪個嬤嬤能比得的了。

　　整個上午，陸微雨哪兒也沒去，就陪著兩個弟弟玩耍，陪著母親說話。

　　四個丫環則與如意在聊天兒，聊一些學醫弄藥的心得。

　　直到快中午時，小丫環過來說姐妹們都到了，陸微雨這才起身。

　　“姐姐，我可以把銘兒背過去不？
”

　　陸錚也想其他人了，可是又不舍與小弟分開，期待地望著姐姐。

　　“不可以。
”陸微雨立刻拒絕了，一點兒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陸錚立刻撇下嘴一臉不開心。

　　小陸銘似乎也知道哥哥姐姐要走了，立刻將小手抱著哥哥的手臂不肯撒開。

　　小嘴不時“阿噗”地喊著，似乎要跟著哥哥姐姐玩兒去。

　　“好啦，我們銘兒也要吃飯飯嘍。
”

　　陸夫人放下針線活兒，洗了手才走過來，笑著將小兒子抱了過去。

　　小陸銘到了娘親懷抱裡立刻拱了拱，就將哥哥姐姐給拋腦後去了。

　　陸錚看到弟弟立刻撇下他，轉身就和娘親開心地笑著聊天兒去了，一時都看呆了。

　　“好啦，銘兒有銘兒要吃的，咱們趕緊走。
”

　　“你現在舍不下弟弟，過幾天回莊子上怎麽辦？
”

　　“難道你要將自己也變成銘兒這麽大，再每天和銘兒一起玩耍不用乾別的了？
”

　　“你要知道，銘兒現在就是吃喝拉撒睡，除了哭就是笑，他不愁任何事情。
”

　　“而你身為兄長、身為滿了七歲的兒郎，要讀書寫字，要練拳練劍，你每天要做的事兒多著呢。
”

　　“你是哥哥，明白了？
”陸微雨提醒小弟。

　　一番話說得陸錚低下了頭，有些不好意思地搖晃著姐姐的手，讓她不要說了。

　　陸夫人看著姐姐在教導弟弟，她隻微笑著也不參與。

　　最後，姐弟沒有再招惹小幼弟，就匆匆走了。

　　清風院這邊，姐妹們下了學直接跑過來，卻沒有見到大姐姐。

　　得知是去了正院，就在門前張望著。

　　看到大姐姐和錚兒都回來了，頓時開心地迎了上去。

　　一個個都將陸錚給拋到一邊兒了，此時她們更好奇大姐姐出門的經歷。

　　這是她們都還沒有想過的事情。

　　也不知道比莊子還遠的那些地方，都長什麽模樣。

　　就連最小的陸玲霜都蹦蹦跳跳地，一臉好奇地聽著大姐姐說話。

　　隻有陸芊芊，神色黯然，沉默地站在後頭。

　　沒有上前，更沒有表現急切，甚至有些害怕被陸微雨注意到。

　　姐妹們都要過來，陸芊芊沒道理不來。

　　因為陸芸芸一早去了竹風軒，就說了大姐姐邀請大家中午去清風院吃飯的事情。

　　自然，這個大家也包括了陸芊芊。

　　陸芊芊心中不願意，也不敢表露出來。

　　過年時，陸芊芊聽了楊氏的疑惑，也想趁著拜年請安的機會觀察一下嫡母的情況。

　　結果就被陸微雨給訓了一頓，還語帶威脅將人給說哭了。

　　本來隨著新年過去，陸微雨也出遠門了，一切可以恢復正常。

　　沒有嫡姐壓迫，陸芊芊也覺得自己輕松了不少。

　　然而，嫡母突然生了個兒子。

　　此後就有閑話傳出來，說是陸夫人以往不是病，而是被人下毒謀害，一直未能治好才病了這許多年。

　　總算是治好了，才有機會生下麟兒。

　　那是被誰下毒謀害？

　　那些年又是誰最有機會？
又是誰最有可能？
若是陸夫人不在了，又是誰最得利？

　　所有矛頭皆指向了楊氏。

　　楊氏喊冤。

　　然而就連陸芊芊都覺得自己姨娘最有可能，因而責怪姨娘為什麽沒有成功。

　　不然，姨娘有機會被扶正，她就有機會成為真正的嫡女，而不用再眼紅陸微雨了。

　　但現在不是埋怨的時候，母女都意識到危機。

　　而楊氏最清楚，她是有心相害，但沒機會，尤其下毒這種事，她何來的毒？

　　毒從何來？
真正的兇手又是誰？

　　楊氏能想到的並非趁機攀咬。

　　因為她現在的情況太糟糕，咬到誰都不會有效果，反而會引人相害。

　　她現在還不能死，因而任何冒險的舉動都不能有。

　　除了喊冤，除了以死明志。

　　自然母女哭鬧一回，最後就有了常嬤嬤告知陸微雨的那些事情。

　　而之後陸芊芊就戰戰兢兢、草木皆兵，仿佛誰都在欺負她一般。

　　就連老夫人都頭疼不已，心裡也有些想要放棄了。

　　捂不熱一塊頑石之心。

　　教而不化一個本性已成的孩子。

　　陸老夫人對現在這副姿態的陸芊芊，已生出一種無從下手的無力之感。

　　看不到希望了。

　　陸芊芊哪裡知道自己這般的柔弱可憐、委屈無助、如驚弓之鳥般的模樣，在祖母心中竟是這般感受？

　　她隻是想要營造一種正被主母和嫡姐算計、孤苦無依的可憐形象罷了。

　　這樣就算有人猜測當年是楊氏下的手。

　　隻要楊氏喊冤，隻要庶女可憐。

　　那些說閑話的自然會同情她，也會重新評斷事情真相。

　　而不是直接栽贓給楊氏。

　　甚至，可能還會因而猜測都是主母和嫡姐設局陷害妾室和庶女呢？

　　若風頭真的轉向，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因而，這些日子以來，陸芊芊就是如此小心翼翼。

　　甚至連夜裡躲被中哭泣，讓伺候自己的丫環婆子聽見，從而稟知許嬤嬤，再傳到陸老夫人那裡。

　　為了博人同情、控訴可憐無助、孤苦無依，也算是機關算盡。

　　可惜，這一世，陸芊芊隻是一個十二歲小姑娘，心機已足夠縝密，卻不懂長者的心思。

　　隻不過，再次面對厲害的陸微雨，陸芊芊也不敢表現太過。

　　隻能跟從其他人，盡量低調地混過去。

　　就像平時那樣隨大家一起過來、一起閑坐聊天、一起吃個飯，再一起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