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宋玉暖就看到了縣裡文化局的畫家,用一個多小時畫出來的職工幹部學院全景圖。
當然了,還沒有修改,隻是雛形,但是看著就感覺特別有檔次。
宋玉暖建議可以加個班,將它變成彩色的更直觀。
這個簡單,不用加班,馬上就開工。
宋玉暖這邊辦完了,又馬不停蹄的去了木材廠。
這不是形容詞,真的是馬不停蹄。
因為宋玉暖是騎著馬噠噠噠的到了木材廠大門口。
宋玉暖和門衛也熟悉了,笑眯眯的打招呼,然後牽著弟弟的手就進了廠子。
宋玉暖直接去找小叔。
小叔現在是正式工人。
不過還是在車間乾活。
此時,有個正好過來登記的機關幹部看到宋玉暖,他認識她,馬上熱情的進車間喊宋年出來。
宋年發現小暖能在木材廠來去自如,和他可真沒關系。
這是人家自己掙來的體面。
他都是借小暖的光。
所以看到宋玉暖來,特別的開心。
宋玉暖將簡易衣架的設計圖交給了宋年。
宋年看了,拍腿叫好。
這個好哇!
簡單實用,不費木料,邊角料就可以加工。
宋玉暖就說宋年:“小叔,你沒事可以跟段廠長建議一下,用成本價將職工學院的桌椅闆凳給承接下來唄。
”
宋年震驚的看著宋玉暖:“可是,這……現在學校不沒有批下來嗎?
”
“等批下來你再去說,不就晚了嗎?
”
宋年覺得真的就是個道理。
揉了揉阿盛的小腦袋,跟她們說:“你小嬸現在調去了後勤食堂。
”
如今在食堂工作可是個好差事啊。
以前就聽小嬸說這是一個美差,如今可算是得償所願了。
不過宋玉暖卻還是叮囑道:“食堂雖然好,可也是一個容易犯錯的地方,告訴小嬸,她根基不穩,沒什麽靠山,不要隨大溜,管不住別人就管好自己。
”
宋年連連點頭,告訴宋玉暖,小心著呢。
所以宋年就覺得他這個侄女不愧是在省城機關大院長大的。
見識跟別人就是不一樣。
宋年拿著圖紙跟宋玉暖說:“如果批準可以生產了,還能給你申請獎金。
”
宋玉暖:“這個不要獎金,你就跟段廠長說是我贈給木材廠的,如果能投入生產了,給我打一個樣品掛衣服就好。
”
如果是以前宋年肯定就覺得小暖吃虧了。
好不容易畫出來的圖紙,憑啥送給他們呢?
最少也給二百元呐。
但現在他仔細想了想,就跟宋玉暖說:“你看我這麽想,對不對?
”
宋玉暖給他鼓勵:“小叔,你說。
”
“這個衣架並不繁瑣,而且雖然個人家沒有類似的衣架,可基本牆上門後都能掛衣服,大同小異,技術含量不高,但這是次要的,主要是小暖你不想太惹眼,也不想小叔招人嫉恨,這個就白送,還能落個大人情,最起碼段廠長心裡是有數的。
”
說到這裡的宋年說:“小暖啊,其實小叔和小嬸能轉正,我們都已經很滿足了,別人愛說啥就說啥,隻要我們好好工作,好好乾活,不犯錯誤,也沒誰會開除我們。
”
宋玉暖:“那不行,小叔,你不能滿足於現狀,你還要有更高的追求。
”
宋年瞪大了眼睛:“啥更高的追求?
”
“比如小組長車間主任廠長……”宋玉暖聲音不大,卻將宋年嚇得冷汗直流。
趕緊壓低聲音說道:“小暖,你可不要胡說,這要是被別人聽到就完蛋了。
”
“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這話小叔你沒聽過嗎?
”
“我倒是聽過,但那隻是書上說的,書上說的東西和現實裡能一樣嗎?
”
宋玉暖嘻嘻一笑:“周圍沒人,自然也沒人聽到我說的話,小叔你大可放心。
”
隨後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認真的和宋年說:“小叔,你是不是什麽都沒看出來,或者根本就沒敢去想?
”
宋年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不解的問宋玉暖:“我應該看出什麽來?
”
宋玉暖說:“從開始到現在,我就是給你一點點的鋪路呢,費這麽大勁可不是讓小叔你這輩子隻是當一個工人的。
”
宋年瞪著眼珠子。
是啊,就是這樣的啊。
小暖給她鋪路呢!
要不然自己憑啥能轉正還能得到段廠長的另眼相看?
宋年感動的說:“小暖,小叔心裡有數。
”
宋玉暖點頭:“嗯,你有數就好,也不枉費我一番苦心。
”
隨後宋玉暖又叮囑宋年:“讀書學習是一定不能松懈的,小叔,你最近看書了嗎?
”
宋年連連點頭,這個是侄女千叮嚀萬囑咐的,還給找了相應的資料。
他敢不看嗎?
如果不看的話真的就是不知好歹了。
別說小暖不理他,就連老媽都得罵他爛泥扶不上牆。
宋玉暖表示還挺滿意,就跟宋年說:“小叔你先去忙吧,我還要去二爺爺家一趟。
”
想了想,又跟宋年說:“小叔啊,咱們老宋家勢單力薄沒有根基,乾點啥都要靠自己,將來有點事,都沒人能幫我們,就像以前,那個劉金翠不就是看你沒啥能耐才可著勁的欺負你嗎?
假如當時你是一個車間主任,她都不敢那麽嘚瑟,而且打狗還要看主人呢,劉金翠要是將你放在眼裡,她哪裡敢對我動念頭,你要是厲害了,別人想欺負你侄女是不是都要想想會不會被你給報復?
”
宋年聽得心潮彭拜激動不已,又有點生氣。
是啊,以前的自己誰都瞧不起,一個老拐子都不將自己當人看。
想起聽到的心聲裡下場淒慘的兒子,宋年眼圈紅了,攥了攥手,是啊,小暖說的對,雖然那些都沒有發生,林晴好像不敢對自己家怎樣了,可是萬一林知青過的不順心,林晴是不是又要遷怒與他們?
再說了,自家大哥做買賣,雖然很賺錢,可其實還是被人瞧不起的。
他甚至都聽人家背後議論過,說是大庭廣眾之下,吆喝來吆喝去的,可真是丟人,有的雖然不說,可心底裡依然是不屑的。
宋年想的沒錯,別說現在了,就是在未來幾十年之內,個體戶也是讓人瞧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