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傾城:邪王,一寵成癮》第一卷_第1610章 怕是另有所圖
交代了小太監去傳人,一聽自家主子要親自去看上官玉姝的屍體,瓊兒第一個反應便是想著要阻止。
畢竟死人的地兒,晦氣,不吉利。
但是隨即又想到自家主子的身份,以及過去連戰場都上,什麽場面沒見的經歷,又堪堪作罷,隻緊隨著跟了上去。
“娘娘,等等奴婢。
”
因為久不住人的緣故,雲裳宮內一片荒涼。
再加上剛剛死了人,雖然還有幾個宮人留在這裡,卻依舊還是難掩一股子陰森的味道。
趙婉兮在瓊兒等人的陪伴下過去,才剛剛擡腳跨過宮門的門檻,腦海裡頭就有許多畫面紛之而來。
熱鬧輝煌,人來人往,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盛寵不斷的榮耀,無一不是跟雲裳宮有關的。
在對比眼前的情形,心底難免唏噓一片。
等一行人一路到了雲裳宮寢殿,守在裡頭的太監給趙婉兮請過安之後,便讓開了路,打頭引著眾人走了進去,而寢殿紫檀雕花大床前,一塊白布格外顯眼。
起伏有緻,一看就知道,下頭躺著個人,不僅如此,地面上的血跡也尚未收拾,已經凝結乾涸,襯得整個殿內的氣氛越法森冷。
陪同的小太監也算是機靈,一見趙婉兮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那處,便趕緊上前仔細敘述不曾動過殿內的東西,還未清理打掃的緣故。
不過趙婉兮已經全無耐性,再度擡腳的同時,一把推開了那個小太監,然後在床前的位置蹲了下去。
平穩著呼吸,掀開了白布。
隨著上官玉姝的遺容入眼,饒是她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也差點倒吸一口涼氣。
隻見上官玉姝一雙眼睛瞪得老大,雖然裡頭已經沒有了什麽生氣,但是乍然見著,也足夠嚇人了。
不僅如此,她整張臉更是遍布傷口,猙獰而駭人。
這是……不僅被人給殺了,還在死前,被人給毀了容?
乾涸的血跡並著道道傷疤縱橫交錯在臉上,哪裡還有昔日的半分模樣?
如果不是大緻的輪廓還在,以及額頭遺留的傷疤刺青無誤,都要讓人有點兒不敢確定,這具屍體,就是上官玉姝的。
看著眼前這幅場景,趙婉兮越看,眼神便越是深邃。
就連緊隨著上前來的瓊兒,也是猛然之間嚇了一跳,然後小聲嘀咕。
“這到底是何人下的手?
看這樣子,莫不是跟二小姐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
”
深仇大恨?
但是這南麟宮裡頭早就進行過大洗牌,就算是真有人跟上官玉姝有仇,也不一定能留得下來。
還公然在雲裳宮動手,對方未必就真有這樣的魄力。
被瓊兒的話點的心動,趙婉兮若有所思。
“之前上官玉姝說,她是要到雲裳宮來尋找她娘親贈與的墜子的?
”
“娘娘?
”
上官玉姝進宮的緣由,自家主子是最清楚不過的,畢竟對方是直接求到了她身上。
此刻猛地聽趙婉兮這麽一問,瓊兒還有些發愣。
下意識地就要點頭時,卻又聽聞趙婉兮話鋒一轉,語氣已經有了幾分意味深長。
“怕不是,另有所圖罷。
”
一邊說,趙婉兮一邊將白布再次掀了掀,等目光掃到上官玉姝微微握著的手上時,目光驟然一凝,伸手掰開對方的手,一顆圓潤的東珠便從裡頭掉落了出來。
伸手撿過來,她神情一片了然。
“能讓她處心積慮的進宮來,想必這個所圖,誘惑力也不會小了。
”
恐怕,目前也隻有這個解釋,最是合理,能夠說得過去的了。
瓊兒聞言點頭,深以為然。
的確。
畢竟像上官玉姝那樣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為了自己能過得好,什麽事情做不出來的?
談若是她當真那麽念舊,當初她娘親死的時候,定然早就按耐不住,前後有那麽多次機會,還能放過報仇?
連那事兒都能忍了下來,照舊活在老爺跟夫人的膝下,又怎會隻為了一個墜子,便心心念念的一定要進宮來?
而且行為舉止還那麽的怪異,不僅半夜暗探雲裳宮,就連為她安排的佩兒,都故意避開。
思及此,再看看被自家主子捏在手上的珠子,瓊兒腦海中靈光一閃,驟然開竅。
“主子,您的意思是,二小姐她……進宮來的目的,其實並不是什麽墜子?
”
“不然呢?
”
之前腦海中的有些畫面,還有點兒模糊,不甚清晰。
此時面對著上官玉姝的遺體,那是什麽都想起來了。
遙想這女人曾經的所作所為,趙婉兮眯了眯眼,手指一松,指間的那粒東珠,便重新落在了上官玉姝身上。
“罷了,既然她一心為這些東西來的,這個,就給她陪葬吧。
瓊兒,你親自去交代一聲。
”
皇宮大了,什麽鳥都有,保不齊就有人動了邪念,從上官玉姝的屍體上奪財,屆時,連最後這點兒僅有的念想都沒有了,她怕是更加不能瞑目。
所謂人死如燈滅,縱然兩人之間曾經有過太多的恩怨情仇,就算是想要親手了結對方性命的心思,趙婉兮也生過不少回,不過既然眼下對方已經死了,那一切過往,也便煙消雲散。
跟一個死人計較,趙婉兮自認,自己的格局,倒也不至於小氣到那個份兒上。
聽著她的交代,瓊兒自然點頭稱是,隨即,她眉眼一動,又驟然生出了另外一個大膽的猜測來。
“那二小姐被殺,莫不成是被人奪財的緣故?
”
雖然眼前隻剩一顆珠子,但是這珠子的成色,一看便是不菲,可想而知若有其他,該是如何。
財帛動人心,保不齊……
“難道二小姐以前,曾在這雲裳宮內,藏匿了大量的珠寶不成?
”
也隻有這樣,那此前的種種不解,也就說得通了。
難怪她不想讓別人跟著,一定要自己單獨偷偷摸摸的行動。
難怪會不顧跟主子之間的恩怨,死皮賴臉的要進宮來。
難怪了。
趙婉兮則是冷然勾唇。
“這是自然。
”
連瓊兒都能想到的事情,她又怎麽可能會想不到?
至於殺人奪財什麽的……依著上官玉姝臉上的傷痕,還不能確定兇手所有的動機全然如此,但至少可以確定,這財,對方肯定順手了。
犀利的視線在殿內掃了一圈,趙婉兮的目光最後定格在了雕花大床的側面。
凝視了片刻,以眼示意,便很快有人上前摸索起來。
不消盞茶的功夫,隻聽著一聲輕微的“哢嚓”聲響,一個暗格就出現在眾人面前。
打開暗格的小太監還細心地伸手進去探了探,然後回身,低眉順眼地回稟。
“娘娘,這裡頭沒有東西,不過按照痕跡來看,前不久應該有東西擱在裡面。
而且依著奴才的推斷,這東西,還不小。
”
至少,不會是小匣子什麽的。
說著,那小太監還將暗格邊上兩道被拖拽出來的痕跡指給趙婉兮看。
這點兒證據,基本上,跟她們的猜測已經完全對上了,趙婉兮眉眼一冷,一股子肅殺之氣驟然而起。
“傳令下去,闔宮上下徹查贓物!
但凡有發現藏匿巨額財寶之人,皆可送去廷尉府嚴加審問!
”
“是!
”
自從重新回宮,從一開始的抵觸跟逐漸接納,不論是哪個時候,趙婉兮雖是皇後之尊,但真正拿出一國之母架勢,氣場全開的時候,並不多。
除了瓊兒這些近身伺候著的,外面的人,見到的時候就更多了。
此刻見她驀然變臉,一張容顏布滿了另外不敢直視的威嚴,竟是沒人敢有半分怠慢,一個個提著十二分精神,快速去了。
同時還忍不住暗道,看來傳聞有假,這皇後娘娘跟她妹妹之間的情誼,也不差嘛。
外人如何想,趙婉兮自己無從知曉,也沒有那個閑心一一去解釋。
隻是……權勢要人命,財帛動人心,為了那些個財寶,上官玉姝連自己的命都搭上了,也不知道,是值,還是不值。
不過,東西沒到手,且還是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俗物,結果去誤了自己的性命,與她而言,想必還是心有不甘。
不然,也不至於臨死,眼睛還瞪得這麽老大了。
心下暗歎,幾不可聞地籲了口氣,趙婉兮還是伸出手去,為對方合上了眼瞼。
人死如燈滅,且不論上官玉姝身前都做過什麽,乾過哪些缺德狠毒的事情,至少從今往後,是再沒鬧騰的機會了。
到了這時候,該有的斷論已經猜測,該下的命令也已經下達,瓊兒還以為一切都已經結束,便上前打算扶了趙婉兮起身,離開這個地方。
哪知殿內不少人領命而去,蹲在地上的趙婉兮,卻並沒有要起身的架勢。
也沒有將白布給蓋回去,而是替上官玉姝合上眼睛之後,再度細細在她遺體上打量起來。
越看,眉頭就越是皺的深。
那樣子,也勾起瓊兒的好奇,乾脆一並過去蹲著,小聲問詢。
“娘娘,可是……還有什麽不妥?
”
“倒也沒有什麽不妥。
”
語氣清淡地回了一句,就在瓊兒輕“哦”出聲的同時,趙婉兮話鋒一變,又隔空指了幾處傷勢。
“這些,都不是緻命傷。
換句話說,上官玉姝身上這些傷口,沒有一處是可以一擊緻命的。
”
“啊?
”
沒有一處是一擊緻命的,那她人是怎麽死的?
這一回,還沒等瓊兒這邊有所反應呢,殿內剩下的其他人倒是先疑惑了。
隻是沒人敢直接說出來罷了。
瓊兒同樣也沒想到,看看傷口,再看看自家主子高深莫測的神情,一頭霧水。
“主子?
”
“但是這些傷口,會造成大量失血,換句話說就是,上官玉姝,乃是流血過多休克而死的。
”
想必死前,也定然經過了好一番掙紮,可惜雲裳宮空置已久,加上又是深夜,就算是她真的求救了,也沒人聽得到。
而聽到這話的瓊兒,則是驚愕異常。
“什麽?
難道這個殺人奪財的人,當真跟二小姐是有什麽私人恩怨不成?
”
流血過多緻死,想想就覺著殘忍。
對此,趙婉兮卻不置可否。
“私人恩怨?
有可能。
也有可能,這是對方第一次殺人,慌亂之中刀刀紮的都不深。
又或者……”
“對方是個女人,力氣有限,所以刀紮的不深?
”
畢竟是猜測,趙婉兮語氣凝重,一字一句,說的極為緩慢。
聽著她的話,另外一側的石榴有些稍稍按捺不住,緊著插了一句。
隨即反應過來失了規矩,正要請罪,趙婉兮卻遞過去一記讚賞的眼神。
“沒錯,每一種可能,都是有的,所以接下來,你們明白該怎麽做了吧?
”
廷尉府插手,這事兒需要徹查。
但是她們自己人,也不能掉以輕易。
這怎麽也算件大事兒,而且不知怎的,趙婉兮總覺著,這事情的背後,有自己想象不到的牽扯。
聞言,瓊兒石榴一行人自然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忙著應下。
正在主仆幾人神色凝重地商議時,石榴手底下的一個小宮女匆匆而來,貼在石榴耳邊,說了幾句什麽。
隨即石榴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頭,朝著趙婉兮屈膝。
“娘娘,郎中令大人已經傳到,不過他人沒去瓊華宮,而是得知娘娘在這邊,便直接過來了。
此時正跪在殿外等候召見。
”
郎中令?
負責著宮廷安危,結果卻讓宮裡頭公然發生了這等事情,也足見對方的能力如何了。
聞言,趙婉兮眼中冷光一閃,嘴角也勾勒出一抹沒有什麽溫度的弧度來:“他來的倒是夠快,去看看。
”
雲裳宮殿前的台階上,一大團肉……不,是一個相當圓潤的油膩身軀,正伏跪在那裡。
因為身軀有些龐大的緣故,那人跪的十分費力,有油膩的汗珠不住地從臉上滑落下來。
至於那張臉,則更是一言難盡,如同一張肉餅一般,擠得五官都快找不見了。
一眼看上去,是真的很難將眼前這人,跟負責宮廷安危的郎中令扯上什麽關系,倒像是在油水足的閑差上久居的。
尤其被身邊那幾個精神抖擻體型矯健的羽林衛們一襯托,此人就更加顯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