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女傾城:邪王,一寵成癮》第一卷_第1615章 自己心裡沒點兒逼數?
幾乎在同時,冷君遨就沉下了眉眼,情緒不善。
“聽麗妃這話,是另有深意?
”
“臣妾不敢。
”
聲音平平靜靜的,歐陽華菁既沒有絲毫的憤恨,又沒有半點兒不平,端端正正地坐在那裡,落入趙婉兮的眼中,腦海中驀然出現了一個形容詞。
冷漠。
因為這個發現,她的感覺越發是不好了。
除了她之外,這殿內還有兩個做主子的,隻是氣氛詭異,她神經稍稍敏感了一些,總覺著這兩人之間,在打著什麽機鋒。
有跡可循,但是又揣摩不到。
這種感覺,不怎麽舒服,施施然地飲了口茶,趙婉兮語氣遲緩,悠然開嗓。
“本宮瞧著麗妃這身子,倒也好還,怎麽突然就額外需要那麽多的補品藥材了?
是藥三分毒,入口的東西,還是謹慎些的好。
”
“皇後娘娘說的極是。
”
既然趙婉兮開口了,還是衝著她去的,歐陽華菁也不示弱。
看似輕柔地笑,但是笑容裡頭的尖銳卻是一覽無遺,頗有點兒針尖對麥芒的架勢。
“隻是這草木之道,臣妾一向不懂,方子也是太醫院給開的。
若是娘娘不放心,那就看一眼?
”
說完,也不等趙婉兮應允,直接就朝著一側的春桃示意。
莫約是早有準備,收到指令,春桃一步上前,自袖中掏出了一頁紙張,移步過去送到了趙婉兮手中。
歐陽華菁還不忘適時補充,挑釁點頭。
“有勞皇後娘娘了。
”
嘴裡說著,她手掌也不停地輕撫著自己的肚子,頗具深意。
“說到底,還是這孩子重要,娘娘覺著呢?
”
“倒也是。
”
遞過來的方子也沒那麽重要,隻要有心,太醫院留有存底,不過一句話的事兒而已,真正讓趙婉兮好奇的,還是歐陽華菁這態度。
因為歐陽華菁適才一直對冷君遨表現的極為冷淡,趙婉兮還隱隱有種,她是否已經知道真相,知道之前的盛寵,不過是假象的猜測。
但是這會兒見她對腹中的胎兒如此看重,又忍不住懷疑了。
看不透,也便暫時不去糾結,擡手接過春桃遞過來的方子,還真就耐著性子掃了幾眼。
原本表情也算是淡定,隻關注到其中幾味藥材時,她面色略見凝重,稍稍轉頭望了眼坐在身側的冷君遨。
成功惹得對方挑眉。
“可有什麽不妥?
”
“倒是沒有什麽不妥。
”
這方子上的藥材,的的確確都是百年難得的好東西,站在醫者的角度上,一眼掃上去,可謂是華麗至極。
依著歐陽華菁自認為身份尊貴,一向奢侈的行事作風,看上去倒也正常。
隻是……
擡起手指從方子上一一滑過,在那幾味特殊藥材上頭盤桓良久,趙婉兮不其然地皺起了眉頭。
隨即調轉視線,同坐在下首的麗妃對視了許久,她的眼神逐漸犀利了起來。
看她情緒變了,歐陽華菁這才抿唇意味不明地笑笑,聲線裡的倨傲,卻是一覽無遺。
“臣妾這身子,乃是太醫們負責調養的,方子也是他們開的。
莫不是皇後娘娘覺著,臣妾跟腹中的孩兒,受不起這麽好的補品養著?
”
“自然不是。
”
跟歐陽華菁交手又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情,除開一開始那會兒,在後來的交鋒中,趙婉兮可沒怎麽吃過虧。
此時聽對方挑釁,她冷哼一聲,眉眼一沉,就想著要直接開懟過去,嘴巴都張開了,擱在膝頭的柔夷,卻被寬厚的大掌驀然握住。
冷君遨的眉眼之間看不出明顯的深淺來,也教人揣摩不透,心思如何,是否不悅。
隻嗓音低沉,散著幾分令人不敢輕視的威嚴。
“皇後不過是無心之舉,麗妃且不必放在心上,既然你身體無礙,那朕跟皇後,也算是放心了。
此次過來,除了探望,倒是還有一事,想要詢問與你。
”
“皇上請講。
”
冷君遨面冷,性子更是冷。
或許是都已經習慣了他冷漠而疏離的態度,尤其是對上自己時候的冷酷,這會兒這麽好言好語地說話,倒是教歐陽華菁有些意外了。
然心底沒有絲毫的榮幸,隻有一股子莫名的恐慌自心底襲來。
就在歐陽華菁招架不住突如其來的不詳感,暗暗握住了自己雙手時,冷君遨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施施然出聲。
“麗妃曾在西岐宮中生活數年,朕故特來問問,你可曾聽說過,西岐十二決?
”
“什麽?
”
果然是……怕什麽來什麽。
心臟驟然猛地一跳,歐陽華菁驚慌之下,差點失態起身。
幸好緊要關頭對上了冷君遨的冷眼,才堪堪反應過來,及時避開,拚命地壓製住了自己的慌亂。
大腦更是飛速地轉動,思及逐月的為人,她才極快地掩飾掉那一瞬間的慌亂,擡頭輕輕一笑,算是揭過了她的失常。
隻詫異道:“西岐十二決,乃是西岐皇宮的皇家暗衛,隻負責保衛西岐皇跟儲君。
這好端端的,皇上怎麽突然想起來要問了?
”
寬大的袖袍中,雙手已經死死地交握在一起,手指頭都要扭斷的架勢。
在歐陽華菁自己看來,或許她已經是足夠的鎮定,掩飾的極好。
可惜那點兒偽裝,在冷君遨的眼裡,卻什麽都不是。
還算是這個女人聰明,沒乾出直接矢口否認的蠢事來。
鷹眸閃了閃,暗潮湧動。
“前幾日晚上太子閑來無事,便出去溜達了一圈,順便在外宮的長巷中捉了個人。
麗妃可知,那是何人?
”
“這……臣妾怎麽會知道?
”
藏著掖著的試探,才是最折磨人的,原本就心虛,又被冷君遨虎視眈眈地盯著,歐陽華菁臉上的笑都快僵硬了。
又不想一味地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乾脆一咬牙,故意玩起了以進為退的招數來。
“皇上如此問臣妾,莫不是那人,還能是西岐十二決之一不成?
”
歐陽華菁這話問的看似玩笑,實際上也算是聰明的了。
畢竟西岐十二決身份非同尋常,這事兒一個不好,就很容易上升到南麟跟西岐的兩國之爭上頭。
隻要冷君遨有心,就該順勢給她一個台階下!
就跟之前搜宮事件一樣,她搬出九皇叔,對方便不得不心存忌憚。
歐陽華菁一顆七竅玲瓏心,自認為抓住了冷君遨的把柄,無形之中,卻忘記了封妃那日的西岐弓弩手事件。
而這一幕落在再次扮演了透明人,做了合格吃瓜群眾人趙婉兮眼裡,卻隻覺好笑不已。
同時也忍不住猜測,冷君遨這一次,又該如何抉擇。
她跟歐陽華菁可不同,深知冷君遨的秉性,就衝著這人的脾氣還有行事作風,讓他忍氣吞聲,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倘若是做了,那一定也是在布著一場坑人的大戲。
而這廂的冷君遨,果然便是沒忍,順勢點頭。
“沒錯,的確很有可能是。
”
“這怎麽可能呢?
”
如果七決被確定了身份,又出現在南麟皇宮,跟她之間的牽扯,怕是根本斷不了。
即便是捕風捉影下來,也是麻煩。
即便是他死了,依舊還是會避免不了連累到自己。
思及此,歐陽華菁終於坐不住,霍然起身。
面上雖還帶著勉強的笑意,但是語氣已經是全然不同了。
“西岐皇族有祖訓,西岐十二決職責所在,輕易不得離宮。
便是在西岐國境之內尚且不能自由流竄,何況是南麟。
臣妾覺著,太子殿下逮到的人是西岐十二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也不知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該不會是有心人想要借此機會,挑撥南麟跟西岐的關系罷?
”
又是這招,虛張聲勢,黔驢技窮,直接將事情的高度上升到兩國之交上頭,便以為冷君遨這個一國之君不得不有所顧忌了?
估計讓她得逞了一次,冷君遨也是有些後悔,此時眉眼不動,半點兒給歐陽華菁留面子的想法都沒有。
“如此麽?
朕似乎聽聞,太子擒住的人,正是前些日子刺殺他的刺客,莫不是西岐王心血來潮,想要插手我南麟皇儲一事不成?
朕倒是覺著,西岐王該給一個合理的解釋。
”
口中說著,冷君遨視線也淡淡地落在了歐陽華菁凸起的腹部上,明顯是意有所指。
嚇得歐陽華菁臉色一白,失聲驚叫。
“皇上?
”
冷昱麟是她叫七決去刺殺的,原本就是瞞著旁人。
眼下不僅失敗,還讓七決折了進去,倘若是被自己父王知道,她還能有命在?
歐陽華菁滿心的惶恐,直著嗓子便是嚷嚷。
“此事尚且沒有定論,且皇上也隻說是可能而已了,貿然之下便寫信告知父王,萬一是誤會,豈不是……”
“還好,此事不難。
”
原本就是別有目的,跟歐陽華菁說這些,也不是為著要即刻收拾她,冷君遨壓根沒有將對方放在眼裡的打算。
慢悠悠地打斷了歐陽華菁未完的話語,語氣意味深長,頤指氣使。
“所幸那人還活著,問出點兒東西來,應該是不難,到底是與不是,不過也就這兩日的光景罷了。
”
說完,再沒給歐陽華菁狡辯的機會,便起了身,看了眼看戲看的正興起的趙婉兮,照舊拉起了她的手。
“朕跟皇後還有事,先走了。
麗妃切記要照顧好自己。
”
走了幾步,冷君遨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的樣子,朝著麗妃淡聲交代。
話語的內容沒有多麽嚴厲,隻是內容,讓她心裡發寒發涼。
“不論是誰,膽敢對南麟儲君下手,那麽朕,就一定會讓她付出應有的代價!
況且那人到底是有西岐的皇室暗衛的嫌疑,此事,多少還是跟麗妃有些牽扯,近幾日,你便不要出門了,好生將養著罷。
還有慈心宮那邊,你懷著身孕不便,也就不要過去了。
”
趙婉兮:“……”
冷君遨這是,要公然禁了歐陽華菁的足?
這也算了,好端端的,又怎麽提到慈心宮了?
疑惑間,就發現遭到責罰的歐陽華菁並沒有去看冷君遨這個始作俑者,反而朝著她望了過來。
“是,臣妾謹遵聖旨。
皇後娘娘可否慢走兩步?
臣妾有些貼己的話,要同您講講。
”
“……”
這人,憑什麽認為,她們之間,還能有所謂的貼己話說的?
莫不是,想要找碴?
趙婉兮腳步一頓,眸光微斂。
不偏不倚地迎上歐陽華菁的視線,略一點頭。
“好啊。
”
原本隻是隨意的動作,但是點頭的動作還有應允的語氣,緩慢而優雅,像極了此前的冷君遨。
成功地讓一側的冷君遨眯起鷹眼,毫不掩飾其中的笑意,從善如流地松了手。
“那朕在外頭等著皇後。
”
此話一出,殿內幾人神色登時各異。
趙婉兮還好,習慣這人時不時的肉麻,還有喜歡冷不丁地秀個恩愛的操作,習以為常。
可歐陽華菁就不同了,臉上的怨恨地沒藏住,徑自出聲。
“皇上這話,莫不是擔心臣妾吃了皇後娘娘不成?
”
哪知對方卻跟沒聽到似的,直接走了。
如此被無視,簡直就是氣上加氣,在這之前,歐陽華菁或許還有想要跟趙婉兮好好說話的打算,這會兒被一激,直接就撤掉了那些偽裝,朝著趙婉兮陰陽怪氣。
“皇後娘娘當真是好手段,隻消隨便吹吹枕頭風,便讓皇上禁了我的足,如此本事,怕是也可媲美昔日妲己褒姒了。
”
一開口,就是滿腔的火藥。
聽的趙婉兮眉梢挑起,啟齒冷笑。
“多少,還是有些區別的。
麗妃所言那二人,不過隻是禍國妖妃,本宮,可是堂堂正正的南麟皇後!
”
不躲不閃,直接迎上了對方的諷刺,順帶著還扇了歐陽華菁一記軟巴掌。
完了,才慢悠悠地架著自己的手指看,一派風淡雲輕的悠然。
“本宮這皇後,當的時日長了,多少也還是漲了些脾氣的,最受不得這等被人冤枉。
麗妃這話,又是何意?
倘若是不能解釋明白了,本宮這心裡頭,恐要不大舒服了。
”
“皇後娘娘不知?
”
你自己做的事兒,心裡頭還沒點兒逼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