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0章 代為教訓
青兒手裡挎著包裹,四下望了一圈兒,忍不住問道,“王爺呢,怎麽沒來接我們小姐?
”
朱嬤嬤眼神一閃,卻依舊笑道,“王爺,一早就去衙門了。
”
青兒卻不甘心罷休,又皺眉道,“那郡主呢,昨晚她說要接我們小姐進府,如今怎麽也不見人?
”
“青兒,不得無禮!
”姚淑兒呵斥了小丫鬟,這才同朱嬤嬤敘舊,“嬤嬤,多年不見,你可好?
”
“好,都好。
”朱嬤嬤笑眯眯扶了姚淑兒的手臂,應道,“先前在宮裡吃了些辛苦,前不久到了國公府,郡主一家心善寬厚,王爺也念舊情,安排老婆子的差事輕省,可是享福了。
”
姚淑兒聽得她句句都是誇讚,心裡就有些不舒坦,於是不著痕跡的問道,“王爺和郡主,今日可是忙碌?
”
“是啊,王爺去了兵部衙門,郡主隨著國公爺去了農莊,之前吩咐老奴把四進院子裡最清靜,風景最好的一處院子拾掇出來了。
一應衣食都安排好了,小姐盡管安心養身體。
”
“那嬤嬤見了郡主,一定帶我謝謝她。
”
姚淑兒聽得眼底喜色漸濃,進門沒看到王爺的失落也徹底沒了。
郡主不在,王府裡隻有她和王爺,就是這會兒見不到,晚上也肯定能見到了。
朱嬤嬤離得近,自然把姚淑兒的神色看在眼裡,末了卻是心裡暗暗歎氣。
從來都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
原本姚家是大越第一書香門第,姚家的子孫走出去,人人都敬著。
如今姚家出事已經七年了,早已經物是人非。
但這位表小姐這次回來投奔,瞧著可不像安分的樣子,想必也是同孔嬤嬤一樣,存了重拾昔日榮光的心思。
而說的容易,做起來肯定難,王爺必然就成了她們的梯子。
但她們都是盤算的好,卻怎麽就沒想到,王爺不是當初的文秀宮裡的八皇子了,七年過去,他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苦難,成長為大越戰神,殺伐果斷,受百姓愛戴,朝臣敬畏。
一個舊日的奶娘,一個外祖家裡的表妹,怎麽可能輕易左右他的心思。
更何況王爺身邊已經有人了,又穩穩坐在了王爺心尖兒的位置,豈能看著她們跑來爭搶地盤?
她來了林家這麽久,眼見林家行事厚道,日子別樣的安心和樂,隻要她忠心,後半輩子萬全可以安安穩穩享福到老,不會被苛待半分。
吳大勇顯見也是明白這個道理,平日守著王府,對郡主和王爺言聽計從,從來不曾有半分違背。
隻有這個孔姐姐,總覺得她是王爺的奶娘,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地位,心有不甘。
豈不知,奴仆就是奴仆,失了本分,就是自己作死。
她這裡猶豫著,是不是找個機會勸說孔嬤嬤幾句,畢竟是多少年共事的老姐妹了。
轉眼就到了四進的院子,孔嬤嬤張羅著幫忙安置,一會兒嫌棄帳幔不夠清透,一會兒又嫌棄花圃沒有拾掇乾淨。
朱嬤嬤沉默了半晌,借口還有事要忙就退了出去。
待得晚上時候,姚淑兒特意拜托孔嬤嬤在竈間多做了兩個好菜,結果守候在二門的青兒,卻面紅耳赤的跑了回來。
“小姐,王爺從衙門回來,直接跟著林家去了城外農莊。
那個狗屁郡主真是太惡毒了,怪不得輕易就讓小姐住進王府,原來是王爺根本不在王府落腳!
”
孔嬤嬤本來也陪在屋子裡,想趁著王爺同表小姐吃飯敘舊的時候,也添兩句話,都提提往日的情分。
最好讓她掌管了王府的後院,她一身本事才有用武之地。
結果,突然聽得青兒報信兒,她也皺了眉頭,結果不等她說話,原本伺候在門外的兩個大丫鬟,卻是走了進來。
二話沒說,扯了青兒的頭髮,劈裡啪啦就是幾巴掌,打的青兒直接嘴角出血,眼前驚醒亂冒。
“你們憑什麽打我?
”
青兒被打蒙了,掙開兩個丫鬟連滾帶爬到了姚淑兒身後,惱怒哭罵。
就是姚淑兒都變了臉色,起身質問道,“你們為何打我的丫鬟?
”
兩個丫鬟一個叫秋菊,另一個是夏青,都是林家大院兒裡得用的大丫鬟,這次林家老少回去農莊,不放心府邸這邊都是小丫鬟,有事沒個照應,就把她們留了下來。
兩人先前聽夏蟬說起這位姚家表小姐,也是好奇,也怕小丫鬟們不精心,被人家抓了把柄說她們小姐慢待,所以親自過來照應。
先前瞧著青兒跑進跑出打探,盼著王爺回來,兩人心裡好笑,就多留了一會兒,打算看看熱鬧,尋個笑料。
畢竟王爺早就跟著自家小姐回農莊去了,根本不會過來。
不想,她們熱鬧是看到了,也聽到姚家的小丫頭罵她們主子了。
這如何能忍啊,兩人半點兒沒客氣,正大光明動手了。
這會兒,秋菊笑眯眯行了禮,恭敬應道,“姚小姐,我們當初北茅時候,都是聽過姚老先生授課的,對姚老先生最是敬重,自然也知道姚家是大越第一書香門第,最是看重禮儀規矩。
方才聽得您的丫鬟開口辱罵我們郡主,以下犯上,這若是傳揚出去,對姚家清明有損。
所以,我們一時氣憤,這才出手替老先生教訓她一下。
您也不用謝我們,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另外,我們郡主心善,從來不同蠢貨一般計較。
但郡主可是陛下親封,不是什麽狗屁。
若是說出去,這個小丫頭就是侮辱陛下的封號,可是要掉腦袋。
我們也是救了她的性命,還望以後小姐嚴加管教她,否則給姚家抹了黑,可就辜負了姚老先生即便落難,也不曾弱了半分的風骨。
”
丫鬟不可怕,就怕丫鬟有文化。
秋菊這翻話,說的是有理有據,誰也反駁不出什麽,反倒要謝他們維護了姚家的清名。
姚淑兒臉色鐵青,一口血差點兒噴出去,她就算有些心機,到底才十六歲,母親又過世的早,無人教導,於是滿心的憤恨就都放到了臉上。
“這麽說,我還要謝你們打了我的丫鬟?
”
“正是呢,表小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