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著黎以念驚訝又猶疑的目光,她咬了咬牙:“我說真的!
我知道硯澤有多固執,我不想賭他改變主意的可能性……你不能生的問題也不是不能解決,大不了找個代孕……至少你們能有自己的孩子。
”
說完這句話,喬夫人忽然覺得心裡一松。
她都活到這個歲數了,還有什麽看不開的?
承認自己做錯了也不是那麽困難。
她也不想再苦苦壓抑自己。
黎以念看了她一會兒,忽然冷笑了一聲:“可是抱歉,我不能原諒你,也不可能接受一個害死了我的母親的女人作為婆婆。
”
喬夫人的臉上流露出幾分難堪。
“你是和硯澤過日子,我又不會打擾你們。
你要是不想見我,不想改口,都隨便你,我不會勉強……”她苦笑著說道,“隻要你能讓硯澤高興,我並不強求你把我當婆婆看待。
”
黎以念這一次是真的驚訝了。
或許是因為幾年前兩人的那次見面充滿了火藥味,所以在黎以念的印象裡,喬夫人一直是個強勢又不可理喻的形象,上次喬硯澤和她攤牌,她的態度也同樣強硬,看起來並不認為自己做錯了。
所以黎以念怎麽也沒想到她會有這樣低聲下氣的時候,而且黎以念看得出來,她並非演戲。
黎以念抿了一下唇,心底湧起的竟然是無措和茫然——她寧願喬夫人不低頭不認錯,那樣的話,她至少不必動搖。
“硯澤……雖然我不想承認,但對他來說,你可能比我這個當媽的都重要。
”喬夫人的語氣有些訕訕的澀意,“這都多少年了,他還是放不下,我隻能認了……你不原諒我也好,不接受我也好,都沒關系,隻要你肯接受硯澤。
我上次看到他,他都快瘦脫形了……”
最後一句話讓黎以念的心尖狠狠的揪了起來,她一時間心煩意亂,隻想離開這個地方。
“您別說了!
”她擰眉打斷喬夫人的說,“我一會兒還有工作,告辭。
”
說完,她轉身大步往門外走。
喬夫人張了張嘴巴,最後隻能苦笑著坐了回去。
好不容易舍下臉面道歉挽留,可惜這個丫頭卻不買帳,但是,假如硯澤知道了,至少能對她有所改觀吧……
就在這時,她看到原本已經走到門口的黎以念又轉身面向她,一步步走了過來,隻是臉色有些蒼白,她吃了一驚,還沒開口,卻在黎以念的身後發現了另外一道熟悉的身影。
“彥洵?
”她禁不住脫口而出,“你怎麽來了?
”
“媽,您在那兒坐好了,別怕。
”喬彥洵扯開了嘴角,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接著對黎以念呵斥道,“靠牆站好!
”
黎以念像是被什麽頂了一下,身體往前趔趄了一步。
她咬緊了唇,雙手扶住了牆,臉上卻呈現中一種冰冷的凝重。
喬夫人的眼睛越睜越大,心裡也有了某種不好的預感,下一秒,她就看到了握在喬彥洵手裡的黑色手槍,此時槍口正頂在黎以念的腰上。